正文  第四十六章:危機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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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戲子抹花的臉,吱吱呀呀地唱著曲兒。這一出,是祝英台前往梁山伯墓前祭拜的情景,調子淒婉,在場看戲的大都被這部分吸引,沉浸在悲傷中不能自拔。夏侯玉禮見人們都專心聽戲,放了手中的茶,拈了兩顆花生把玩著。他湊近寧百方,微微側目看他。
    注意到他這舉動,寧百方悄無聲息地往旁邊挪了挪身子,用手撐著下巴,遮住自己偷笑的嘴巴。似乎是津津有味地看,沒有注意到他。
    “寧百方。”夏侯玉禮湊近寧百方的耳朵,“外麵不遠有家賣果子和板栗的,我有些饞了,出去買,你在這等我回來。”
    寧百方倒過頭來看他,笑道:“夏侯兄,不需要我陪同麼?”
    “不用。”
    他走出戲院的門,因為快要下雨了,外麵的攤位也少。向四周看了看,一眼就看到那個穿暗藍色寬袍,拿著紙傘的人。與他擦肩而過,嘴裏低聲說了句:“我在前麵那家賣點心的店等你。”
    一個不大的店,招牌在上麵掛著,蒙了層灰。屋內陰暗極了,一個秀才模樣的人兒旁邊放著油燈,打著算盤,穿了淡藍色輕布衣,袖口很寬,不像是他這個身板穿的衣裳,但是身材卻很合適,想必裏麵穿了很多層。他也不抬頭,使著一手凍得通紅的手,頗有耐心地打著算盤。過來一個小姑娘,倒了熱茶遞給那人,見他仍上心,歎了口氣。看到夏侯玉禮兩人,有些吃驚。
    “難道兩位沒有看到麼,我們今天打烊休息了。”
    “打烊了?”夏侯玉禮皺了皺眉,問道,“為何打烊了。”
    姑娘歎了口氣,說道:“要打仗了,皇上不知為何突然征兵,全國之內找了千人打仗,那夥計的哥哥和我們老板娘的兒子都被拉去了。現在又聽說大部分人被俘,早就無心開店了。”
    夏侯玉禮皺了皺眉,難道說,裴讓元讓那些百姓去李國,再把消息放出去,隻是為了遮掩,而真正埋伏的人,其實是在成國附近!?怪不得他們千人怎麼能如此輕鬆就混進了李國,原來是百姓,如果是百姓就無所謂了。
    “沈恭俞?”那夥計似是聽到了他們的對話,停下來看他們,卻見到熟悉之人,“你不是前些天隨我哥一起去了,我哥怎麼樣了!?”
    沈恭俞一愣,見那管賬的夥計,有些吃驚道:“肖文起,你怎麼在這兒啊,我聽說你不是進書院了麼,你哥可就指望你考狀元了!不去讀書怎麼在這做起了賬房先生。”
    肖文起搖了搖頭,低頭難過得很,他小聲道:“自從哥哥去打仗,我想問問情況,結果與那監考官吵了起來,可能再也考不了。”
    夏侯玉禮瞥了一眼沈恭俞,黑著臉道:“我可沒時間看你們重溫舊情,我的東西。”
    那人剛把信拿出來,就被夏侯玉禮奪了去,拆開信看了看,向秋是把人全部抓住了,但是那些人有些奇怪,雖說全部都是壯年,但有些人連兵器都拿不穩,甚至受了一點傷就怕的要死,已經暫且關押,還未做什麼處理,他們覺得蹊蹺,便先來托人詢問如何處置。
    看來李國也已經知道真相了,現在裴讓元派的人潛伏在成國周圍,如果說成冽風不明真相,被俘的幾率有九成。現在就算是快馬加鞭去告訴他真相也來不及了。真是失敗,隻能看他造化,走一步算一步了。
    他看了一眼沈恭俞,說道:“打擾你們敘舊了,我要你找個信任的人騎上匹快馬再去回一趟。”
    這次不能再讓沈恭俞去了,他是從別的國家流浪至此,與底層人打交道,跌爬滾打許久,對裴國最為熟悉,到時候若是真打起來,裏應外合,需要一個人能迅速幫他熟悉裴國,到時候就方便極了。
    他不能連累其他人,更不能找一個不信任的人。
    那姑娘和肖文起相視一眼,根本不懂他在說什麼。也對他這個穿著打扮毫不起眼的人沒有興趣,早走開了。
    從店裏出來往戲院走,沒過一會兒就下雨了,他望望天空,這雨雖然有預測要下了,但是還是毫無防備。
    “沒傘吧,那我把傘給你吧。”
    夏侯玉禮朝那人看去,沈恭俞撐著傘走近他,把傘撐在他頭頂。他笑道:“你即是向秋的朋友,他又托我好好照顧你,以後在這裴國有什麼不懂的就問我。”
    他點點頭,倒是耳邊又響起一個聲音來。
    “不必了,我來就好。”
    一人拉過夏侯玉禮,將傘打到他頭上。朝沈恭俞笑了笑。攬過夏侯玉禮的肩膀就走。沈恭俞看著他倆人的背影極其不解,那個人不是自個第一次見夏侯玉禮與他一起的寧百方麼。可一開始,他倆皆衣著簡樸,現在看來寧百方的衣服更為華麗些,難道他受了寧百方欺負不成?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他將寧百方的胳膊推下,誰知此人偏偏不要臉地摟住自己的腰。他狠狠掐了他一把才算完。
    寧百方吃痛地哼了一聲,委屈道:“楚清流告訴我的,他來看戲的時候,見到你在這買糕點。”
    夏侯玉禮狠皺眉,又是此人!
    走了一會兒,突然有些煩躁。倆人在一個傘下,又擠又熱,他幹脆快步走出他的傘下,這點雨又不大算什麼。
    可老天仿佛印證了他的內心,突然就下得大了。
    莫不是他是厭煩自己?寧百方歎了口氣,快步跟上他,將雨傘給他,無奈道:“你厭我說罷了,何必和自己過不去。這雨大的很,你身子比不上我的,給你打著吧。見你從那店中出來就黑著臉,是怎麼了。”
    夏侯玉禮看了看手中的傘,內心苦澀。撐著傘問道:“你走不走。”
    寧百方輕聲“嗯”了一聲,便自覺退到傘外。
    夏侯玉禮這輩子,雖說還沒到頭,就按活了這麼多年來說,他見過不少稀奇古怪之人,卻從未見過寧百方這樣少根筋的。他同他一起打傘,卻看他喜悅的表情,覺得這人有些鬧騰的慌,也未再說什麼。
    楚清流在遠處打著傘,看到倆人如此,似玩味兒地說道:“這倆人的感情還真是不一般呢,說是親兄弟卻又有些奇怪。難怪那奴仆長得陰柔,難道寧兄就好那口?”
    “公子,您該回去了。”
    楚清流看了他一眼,捏著他的下巴,左看看右看看,似乎不怎麼滿意,又放下擦了擦手。他說道:“才玩幾天而已,再多玩兒些日子。而且,我無人問津,你怕什麼。怕我母親責罰,盡管去就是了,她心軟的很,我向她一說便就是了,如果她要是狠了,給你些銀子和好藥安慰行吧。難道這些天你玩得不好?那我再賞你幾個好看的美女便是了。”
    “公子,恐怕……”
    楚清流似乎有些不快地打斷了他:“蕭琛!”
    蕭琛被這麼一打斷,閉了口。知道楚清流就不能的就是提到那個人,明明倆人是親父子,卻好像陌生人一樣。
    “像這樣不好麼。”楚清流淡淡地說道。
    雨勢大了,他選擇沉默,就當是做沒聽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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