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夜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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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也不曾想,大戰來得如此之快。
剛剛雲遮月頭,星辰閃爍漸漸強耀,無人不打著嗬欠,平日戰亂也少,如今到鬆懈了不少,個個提不起精神。火光也時弱時強了,跳動漸漸慢了,看起來好像要熄滅,卻突然亮堂起來,刺得看守的士兵的眼睛生疼。剛想開口叫罵,便見潑猴領著黑熊在看著他們,連忙行禮,不敢怠慢。
“若你們再這樣下去,即使敵軍來了,也無所察覺。你們且下去,我們帶來一撥人交換。”潑猴叫那些士兵迅速撤下,好好去休息。卻見天頭有光稀閃,快速移動。眼尖的士兵看出那是火光,今夜霧大,還需細看。
黑熊拍他:“別人都走了,為何愣著?”
那士兵指天:“那有星光點點閃爍,卻又不似,屬下想看仔細,多瞧了兩眼,這就走。”
黑熊歎氣,拍著潑猴說道:“我們走吧!”
潑猴未動,黑熊搖晃他才有反應。
“我還以為你死了呢!快走!”黑熊不滿。
“那小兵說的不錯,天邊確實有火光,你看哪兒。”潑猴指著一個地方,黑熊張望過去,確實是密密麻麻的火點,從遠處的山上移動,黑熊睜大眼睛。讓一個小兵去敲鑼,喊全軍進入警戒狀態。
夏侯玉禮正在伏案小憩,被那鑼聲吵起,出門望之。隻見全軍站在內城牆下,武器裝備無一不齊。他走向城台的瞭望房,大軍早已壓城,拂袖坐下,窺望。
“貴國深夜來訪,不知有何要事?”向秋像是恢複了原來那個寡言少語的侍衛,正俯身看著一幹士兵,頗有一番元帥氣場了。他鳥瞰全場,卻無異樣發現。
城下人叫:“速速叫你們元帥出來。”
向秋輕笑:“不知找元帥何事?”
“廢話少說!”
此人有些不耐煩。夏侯玉禮望去,隻見他身披著鎧甲戰袍,騎著棕色千裏馬,坐在全軍之前的正中央,果然有三分威嚴,莫不是那成戰天?以前隻是在畫像上見過,如今見了真人還真是覺得沒什麼了不起的呢。
“我就是元帥。”向秋說道,他瞥了一眼一臉平靜的成戰天,仿佛他早已知曉。向秋也不在意這些,反正宰相禦駕親征的傳言已經傳開了,現在無疑是來證明。以前馬將軍鎮守邊關從未失策,可現在天下人誰人不知,宰相大人殺了馬將軍來鎮守邊疆彌補百姓們認為的錯誤。李國馬將軍營帳中,凡為人都知馬將軍圖謀不軌,可惜無人敢說,最後隻得全都株連斃之,邊關就缺守,宰相與李全將軍一起親征,勢必要除去邊關混亂。
“哦?!”成戰天望著向秋,笑道:“果然一表人才,李國的宰相都如此年輕有為?看來李國人才濟濟,在下還怕還沒開始打,你們的元帥投降該如何是好,特此來拜訪一下,為何沒有見到李全將軍?”
向秋冷笑:“不必貴國牽掛,李將軍覺得這次戰役容易取勝,就全權交與我,現在他也不會起床,根本就不需要他。”
成戰天陰了臉,他知道,這黑燈瞎火對他們十分不利,可是半夜來襲也是偷襲的最好方法,沒想到李國防守竟如此嚴密,早就已經知道要來,準備好了。他隻能做撤軍的準備,隻是沒想到這元帥利嘴,倒說得成戰天心中不快。隻好咬牙,從牙縫中蹦出四個字:全軍撤退!
夏侯玉禮舒了口氣,戰士們倒是又可以休息好了。
向秋走進瞭望房,看著夏侯玉禮疲倦的神情,說道:“大人去睡吧,這兒有我們看守就好了。”
歎息,卻沒有移動。
向秋倒了杯水,無奈極了:“這成國到底玩的是什麼把戲,進軍又撤軍,搞得人們人心惶惶,那心髒都吊在嗓子眼裏,睡覺都不安心了。”
“成國半夜來襲,必是那幕後人的主意。成戰天此人我略知一二,從不會讓將士們冒著危險進攻,他打的仗,輸的幾率很少。可是如今他居然帶著那麼多大軍想要侵犯冀州城,且在如此危機的情況下,若是潑猴等人未去查看,那麼他們就成功突襲了。”夏侯玉禮皺眉,看來不能再這麼放鬆警惕了。他們前麵是有計劃的在給我們休息時間來放鬆,現在突然來犯,是想要渾水摸魚麼?
“罷了罷了,都去歇息吧。”夏侯玉禮起身,開了門走出去。站在城台上,望天上的繁星,又無眠了。
簡直鬧心的一夜。
夏侯玉禮輕輕越過城台,往冀州城深處走去。自從封宰相後,好久不曾逛街了。如今夜深,也到沒有了繁華。隻是燈光依舊微閃,襯著夏侯玉禮的影子,拉了很長很長。
沒有人的大街,還是有些不習慣,但是他豈會是怕黑的人,從小那些狐鬼故事老師都要拿出來嚇嚇他和李良卿,他總是對這些不屑一顧。還調笑師傅,若是再拿這些不淨之事嚇人,就揭發他的糗事。倒是李良卿總是被嚇得心神不定的,每次師傅講那些故事他都躲得遠遠的。如今師傅不在了,李良卿登位為皇,他成為他的臣子,一切都變了……
不曾見開著門的人家,這家酒樓卻大敞開著門。
夏侯玉禮正走著,便看見了碧波樓,門口幾個女人正談笑得正歡。夏侯玉禮一怔,便上前去問:“幾位姑娘還不入寢麼?”
其中一位笑道:“公子不知,這些日子天氣燥熱,就出來了,沒想到一聊聊到了這麼晚,見公子深更半夜出來想必是有什麼事麼?”
夏侯玉禮擺手,說道:“我同姑娘們一樣,也隻是出來走走罷了。”
幾個女人相視一笑,拉著夏侯玉禮的衣袖說道:“既然這樣公子就進來坐坐吧,我們讓後房準備些酒菜來,反正同是無眠人,不如一邊吃一邊聊呢?”
夏侯玉禮巴不得如此。
“月下美人與之喝酒,何不快活?”夏侯玉禮聽見樓上有人下來,變扭頭瞧見一個女人散著頭發,穿著一襲白色的絲綢睡袍,粉黛不施,卻也勝似天仙。她從經夏侯玉禮身旁,便聞見一股撲鼻的花香。
“這位姑娘是……”
“妙音,你不在樓上彈琴麼?”其中一個女人怪聲說道。
妙音捂著嘴巴,那雙眼睛輕輕瞥了一下夏侯玉禮,說道:“樓下有貴客,我豈能不下來待客?公子可否賞臉聽妙音一曲呢?”
“姑娘會撫琴?甚好,望姑娘彈奏一曲,若是不介意我也可以和蕭伴奏。”夏侯玉禮輕笑,心想,這哪裏是酒樓,分明是個窯子。也好,拜托了這些女人,聽琴一夜也不錯。看著早已做了請的姿勢的妙音,他慢著步子,輕輕上了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