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傘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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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女子不算漂亮,卻也耐看。
夏侯玉禮正細細打量,那姑娘卻也毫不遮掩的將夏侯玉禮看了個夠。末了,還補充了一句:“公子長得甚是好看,不該白白虧了這容顏,不應該尋短見。”
這倒是引得夏侯玉禮大笑,他說:“姑娘你我不相識,為何就偏要說我尋短見呢?姑娘可應把事情弄白了再來評論,我隻是想去瞧那荷花而已,並沒有這麼一心。”夏侯玉禮撥弄著濕漉漉的頭發,露出俊俏的臉來。
女子羞愧,低頭臉紅。好久才想到,從背後掏出一把傘遞給夏侯玉禮,說道:“這傘給你,別以為是白送的,是要掏錢的。”
好有趣的女子,夏侯玉禮對有趣的事物不會罷手,倒也想結識一番了。他撐開傘,對那女子說道:“姑娘若是不嫌棄,我倒是想結識姑娘呢。不如這樣吧,你我同去那附近的酒館好吃好喝,我們再清算這傘的錢怎樣?”
女子笑道:“好!”
“你就不怕我把你拐了麼?”夏侯玉禮回笑。
“不怕,你倒不是那壞人。我怎會怕?”她笑起來仿佛會感染一般,連世界都是如此開心快樂,雨下的更歡了。那月牙的眼睛還不曾眨過。
對酒當歌,暢飲暢談,也是件樂事。
“我叫夏英思。敢問姑娘叫什麼?”夏侯玉禮夾了菜,一邊吃著,一邊含糊地說著。那模樣簡直像是個餓了一天的人找到了能下咽的食物一樣,狼吞虎咽的,看起來哪有風度翩翩的模樣。
那女子一笑,說著:“我行走江湖沒有名字。他們喚我賣傘的,有時候也會叫我丫頭,更多的時候叫我姑娘。我漸漸也就忘了自己的名字。”
夏侯玉禮搖頭,歎息:“姑娘那真是可惜了,你看我給姑娘去個名字可好?”
女子眼睛一亮,捂嘴笑著,眼睛眯的如月牙一般好看。看起來她似乎很開心呢。夏侯玉禮望了望她的傘,說道:“不如叫傘兒吧,既然是行走江湖,又是賣傘的姑娘,傘指為人遮風避雨,既是幫別人阻擋風雨,偉大。姑娘看如何?”
“傘兒?傘兒……多謝公子,我傘兒就接受這個名字了。”
傘兒端起酒杯,敬夏侯玉禮一杯,飲盡倒也灑脫。酒逢知己千杯少,喝了些就已經微醉了。傘兒心知肚明,她自是喝不過夏侯玉禮的,準備擺手告辭的時候,夏侯玉禮倒也沒有起身告別,也沒有翻身相攔,反倒獨坐桌前獨飲酒。
傘兒有些納悶,夏侯玉禮莫非是喝醉了?她想。正要去試試有沒有醉,卻被攔住。
“你這小丫頭片子,也敢碰我們宰相?你有什麼詭計?”
來者是李全手下的大將黑熊。長得跟熊一樣強壯,這智商嘛,也和熊差不多了。戰場殺敵到有一手,為李國創下不少汗馬功勞,深的李全賞識。夏侯玉禮得知此人還要結識,完全沒有個宰相該有的樣子,和手下飲酒聊兵,便有此緣。
傘兒吃驚說道:“他是宰相?”
哪裏有個宰相樣子?傘兒還以為是哪家的花花公子出來遊玩沒有帶傘倒是淋了一身雨成了落湯雞,現在倒看是宰相大人出來散心半路突然下起大雨才如此?這倒是罪過了,自己麵前坐的可是宰相,傘兒哪裏識得這種大人物,而且這種大人物還和自己飲酒。豈不是失了身份?
夏侯玉禮笑笑,沒有說話,他拍拍黑熊的肩膀,示意他出去。
黑熊從鼻子中哼出一股氣,走了出去。屋子內氣氛壓抑,傘兒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開口。她跪了下去,磕了一個頭,說道:“民女不知是宰相大人……”
夏侯玉禮拉起她,說:“如今這些禮節就不必使了,那些皇家才使,對於我與你來說是友,自當行友人之禮,今我不是宰相,而你是我友人傘兒。若是旁人問起,你就拿我來講,是宰相大人讓我如此說的,若是旁人不信,你大可讓他來麵我,我會迎接他的。”
傘兒啊傘兒,你有如今也多虧了你那早就重男輕女拋棄你而去的爹娘,他們將一個還未滿月的你拋棄在城牆之外,被一個老乞丐收養,你還不到四歲你那乞丐老爹被人打死了,你不得不流浪,當時你才多小,讓你不得不流浪,受過太多的苦,吃過太多啞巴虧,現如今你與宰相為友,倒也是一樁好事了?
傘兒苦笑,她拍拍桌子,隻說了一句:“宰相大人也不能欠傘錢。”
夏侯玉禮掏出錢袋,放在桌子上,轉身而去。傘兒本想叫住他,找他錢,哪知此人如此,便收下。有人白給錢,還不要不是傻子麼?
“別了。”
傘兒喃喃。她望天,雨停了,她也不需要到外麵再去賣傘了。隻好奔走,前往他地,這一別就不知何時再見宰相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應該以後都不會再見了。
“宰相大人,那個女子?”
夏侯玉禮擺手,他試探過傘兒,並未見她有何不妥,隻是個相逢的女子罷了,可是傘兒走路很輕,隻濕半邊鞋底,身上有些內力,看起來是有武功在身的。孤身一人很惹眼,論傘兒的話是沒錯的,但她萬萬不該在夏侯玉禮的眼前出現,更加重了對傘兒的疑慮。
“派個人讓他送那個姑娘好好出城,要放行,不能驅逐,明天我不希望她還在城中。”
“是。”
黑熊走後,夏侯玉禮叫:“向大人何必躲?若是想聽就直接出來,不必偷偷摸摸的。”
向秋的笑絲毫不減,被雨水衝去的熱空氣,倒在他抹水珠的動作下重新凝聚。他輕輕吐納,身子熱乎了不少。
“宰相大人真是毫不給情麵地就轉身離去了,我本不過是想討個說話的機會,哪知大人走的好快,追不上,隻能找,看來找對了地方。剛剛和大人說話的是哪家姑娘?我可不記得宰相大人有洗好女子,看來到也挺暢談。不過大人這番親密倒也對姑娘不好,萬一人家姑娘知道了大人的身份,恐怕會傷心的。”
夏侯玉禮狠狠剜他一眼:“口無遮攔,隻怕你才會愛女子,而我本無情,也不能有情。”
向秋委屈,他道:“我是男子,當然愛女子,宰相這話說的,我見姑娘與大人投緣,才問。那知大人反而責怪了我,讓我為難了。我不該多嘴,問大人私事。不過,”向秋突然嚴肅,“大人何苦自嘲自己無情?你若無情,這李國江山是不能在你的手中發展,大人,請收回這句話。我也許不會再問大人的私事了。”向秋走得堅定,那番話是發自肺腑的,夏侯玉禮知道,向秋所做隻是在執行對李國的發揚,這也是他父母所希望的。
輕歎,薄煙漸漸掩了向秋的身影,他的話是烙在夏侯玉禮心上的。可是此情非彼情,而是多情,濫情。他冷笑,他的情是不會向他人施舍,是讓人來爭取的。他的殘酷無情是百姓的幸福作前提,他不會收回剛才的話,他不會後悔,若是以後責怪,那就怨他太固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