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漫步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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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夏侯玉禮率眾兵到達邊疆,駐守冀州城。城內百姓無不歡樂,舉行了盛典來迎接這當朝宰相,近百位將士歡度其中。但,夏侯玉禮卻獨坐在桌前,不去看那歡樂的氣氛,皺眉問旁邊的人。
    “跟將士們吩咐好了嗎?”
    “恩。”
    向秋沉默,望向那熱騰的地方,心下波瀾,動蕩不已。他掩麵仰頭,突笑,杯中清酒映著一張不解的臉。向秋舉杯將清酒一飲而盡,又望人群。
    “向秋,何愁?你曾說酒不能消愁,如今破了這規矩不成?”夏侯玉禮手中握著杯子,手在杯簷上擦拭,酒杯中的臉使他一愣,這世界自己麼?那張帶著幾分陰笑,又感覺如此險惡的嘴臉,果然是人惡了,心和身都跟著惡了,當年的夏侯玉瑩不曾如此,比不上當年了……果然自己變了……
    向秋沒注意到夏侯玉禮明顯的失落,他笑:“何以見得我憂愁?宰相真會開玩笑,你看到過一個總逗笑別人的人,一個總掛著微笑的人憂愁?”
    夏侯玉禮起身,向外走去。向秋疑惑,他當然不知道是哪裏捅了宰相大人的傷心之處了。那眼神幽怨的自己都要發抖呢。他問:“大人,你這是……”
    “眼睛。”夏侯玉禮走到門口突然轉過身來,麵著向秋,冷冷地打斷他的話,“瞳孔如心靈之窗,你的眼睛不會陪你演戲。我奉勸你不要自作聰明,心病也是病,你比我更愁,趁早找個談心的人了結了你這病,不然會影響他人,我不想你在領兵打仗時病突發。”他走了出去,留向秋獨坐,眼裏滿是驚訝,隨即轉笑。
    “觀察力真是敏銳,可你又怎麼知道眼睛不會陪我演戲?”向秋跟著走出了酒館。房內,破裂的酒杯哀怨地躺在桌子上。
    夏侯玉禮望天,今夜的月亮不會很亮,恐怕又要起風下雨了。
    近夜,風冷颼颼的,幾百名黑衣者蹲在一個男人身邊亂吼亂叫,李全從不信這些迷信的東西,他問向秋:“真的可以湊效麼?會不會沒有人相信?”
    向秋笑:“不相信也沒用。宰相大人那次是和將軍在林中打鬥吧,那你可察覺宰相大人的本事了?”
    李全陰了臉,他敗在一個年輕的晚輩手上也有失他將軍的威嚴,還好這事他和夏侯玉禮倒是約定了,隻是這向秋會透露出去麼?
    “將軍放心,宰相大人自有打算,等打了勝仗,自會知道了。”向秋讓那百名黑衣者提了輕功各自去了。這是他前些年遊曆時結交的一些會三腳貓功夫的好友,自是比那軍中的衛兵要好得多了。不需他們打仗,隻要他們幫他辦了今天的事情,怎麼可少得了兄弟之情?必是厚待。
    “向大人……”
    “我並非不知道李大人的顧慮,但是,這些人隻是我闖蕩時結交的好友,不礙事。將軍等著好消息吧,莫急。”
    “隻能如此。”
    偶爾傳來的聲音吵得那些夜息的鳥兒都不安。它們還未飛出巢穴,就先被嚇回去了。隻是傳來一陣歌聲,還有幾句話和漫天飛舞的紙……
    夏侯玉禮望著眼前嬉笑之人,不由得歎氣,他真的能祝他成大事麼?整天這麼不把大事放心上的人如何能助他?手握李良卿飛鴿傳來的信,信中說他安好,不必擔心,征戰在外,有請求就報回國,或與交好的國家請求支援,不要苦了自己。
    揉了信紙,苦笑,他依舊是那個長不大的孩子。成國也是一個大國,誰會為了得罪他而鋌而走險?成戰天是個身經百戰的老將軍,做了主帥,威望有加。而我們的主帥還是那未領過兵打過仗,隻才十七、八九的宰相。可笑,這根本就不用打,就敗了。可是,縱然全憑著這宰相的威望支撐著將士們的士氣,他也要做到底,他可是宰相,即使經驗不足,但是他要讓成戰天知道,宰相可不是浪得虛名。
    “是李良卿的信麼?”向秋問。
    夏侯玉禮揉了紙團,扔出窗外。他說道:“你不該問那麼多。”說罷,準備離去。哪知被向秋攔住。
    他本是不悅,今兒也身子不適,就由著向秋胡鬧了。他可沒有時間聽向秋長篇大論講著什麼關於今天他的種種事跡以及為何堂堂宰相如今卻鬱鬱寡歡的。被這樣說著倒像是個小怨婦,夏侯玉禮本不想和向秋爭執。奈何今天恐怕非要打鬥不可。
    “恩?”
    向秋似乎是看出了夏侯玉禮的怒氣,很不解風情地說道:“莫非是裝了男人,現在都變得像是男兒了?宰相大人,你還有一個身份呐。我能看出你這些天的不快,有什麼事情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啊。”
    找死!夏侯玉禮忍下這股怒氣,隻給向秋一個淩冽的眼神,他並沒有力氣再吵了。當真是物是人非了麼?他忍不住心裏歎氣,卻也隻能裝作一個尊貴的身份去對待別人,有的時候真是希望自己可以脫掉這該死的束縛。他一個轉身,快速走出門外,向秋倒也攔不住,就隨他去了。向秋也不是好糾纏之輩,若是夏侯玉禮真的不能給他一個說話的機會,他也不會強求。
    夏侯玉禮大步向前,雨隨之而落,飄飄渺渺,傾落在身。他沒有去自己的臥房,而是走出了宅子。
    出去走走吧,夏侯玉禮心中有這個念頭。
    他也說不上來是為什麼,就不打傘,隻憑著雙腳雨中走著。隻一點,雨越下越大了。他還是不回頭。經曆了背叛,謾罵,好歹自己也都渡過了。就這點雨算什麼?那年雨季的時候,這點雨還不及那一半大,一半冷。
    他渾身濕透了,街上也沒個人影子。
    被雨水模糊了雙眼,他看著被雨打的四處躲得荷花,心中憐憫,卻奈何自己連個避雨的東西都沒有,還可憐它什麼?心一狠,往前走了走,準備給這些花一個終結。
    “萬萬不可啊!”隻見遠處跑來一位姑娘,撐著油傘,跑得褲襪都濕透了。卻還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直到她跑到夏侯玉禮身邊,才喘著粗氣不接上氣地說著:“公子,萬萬不可尋短見。”
    這姑娘以為自己想要尋死嗎?他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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