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天亮了，秦家明也沒告訴我，他哥究竟是不是喜歡程雲飛。
    我困了，頭疼得厲害。
    我睡不著。秦家明也沒睡。
    這張床睡兩個男人有點擠，秦家明的胳膊挨著我，肌肉比我結實。我以前一直把他當小孩，這時突然感覺他真的長大了。
    秦家明都這麼大了，真是好些年過去了。我馬上三十，以前從沒想到自己會變成這樣，做這行，見識這麼多見不得光的事。
    我怎麼會幹上這個的？
    我想起來以前還跟秦家旭討論考研，秦家旭想去當一段時間的誌願者，我還說正好，我也想去，我這學醫的就是為了幫助人。
    我當時一定是想哄秦家旭高興。
    現在想想，自己太可笑。
    要是秦家旭還活著，一定接受不了我現在的營生。不過，我想，他更沒法接受程雲飛變成現在這樣。
    大概是我想太多了，頭疼得更厲害了。
    秦家明問我睡了嗎？
    我“嗯”了一聲敷衍。
    毫無預兆，秦家明突然壓過來吻我。
    我大吃一驚，推了一把竟沒推開發了瘋似的秦家明。
    我嚐到了他裂傷的嘴唇滲出的血。
    我揍了他一拳，他的血出得更多了。
    其實我打不過秦家明，但他沒還手。他停止對我亂親亂吻，但是仍壓在我身上。
    秦家明告訴我，他早就喜歡我了。
    我接受不了。
    我不知道我跟秦家明說了什麼，我頭痛欲裂，也許是被砸的那一下比我想得嚴重，也許是我腦袋裏東西太多，像要爆炸。我大概是提到了秦家旭，反正應該是讓秦家旭明白了我不喜歡他，不是那種喜歡他哥的喜歡，我一直把他當弟弟，他是秦家旭的弟弟之類的話。
    反正秦家明總算放開了我。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從秦家明那離開的。
    我覺得自己特別需要好好想一想。
    結果我隻是躲在自己家裏一個星期沒有出屋。
    除了吃喝拉撒，就是蒙頭大睡，不分晝夜。
    大概比一個星期還多的時間就這麼昏天暗地的過去了。
    我照鏡子的時候，被自己的樣子嚇了一跳。
    沒東西吃了，我不會把自己餓死。
    我洗了澡，刮胡子，給手機充電。
    我覺得自己什麼也沒想明白，隻是在白白浪費時間。
    秦家旭、秦家明、程雲飛，讓我想破了頭，不想再想了，想也沒用。可是他們一直在我腦袋裏，好像一根生了根的刺，想起來就疼，偏偏我沒法不想。
    越不想想偏偏越想。
    手機上有許多未接來電，大多是客戶，有一條是晁勝的。
    秦家明沒有打電話過來。
    我想了想，給晁勝打回去。
    “為何我心分秒想著過去”
    “為何你一點都不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