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臨水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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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春寒料峭,萬物迎春。
一大早,田禾豐便紮馬步於南苑曠地,子卿也在臨水榭悠然醒轉。寒風入室,子卿卻不肯起床,他隻望著帷頂思量。
當初入將軍府,他全部家當連著幾十兩銀子也一並充公。細細算來,怕也用盡,再不賺錢自是寄人籬下,將來亦指不定會如何。冷宮生活,此刻想來好不自在,可到底是出來了,他這落難鳳凰本以為撿歇了梧桐枝,卻不想是畫棟朽木。
前一月他偷入得賬房,竟發現將軍府看是光鮮,內裏已空敗。想起上官步月為人雖冷淡,待人還算不錯,他決計要幹點啥既能充實腰包,亦可讓將軍府好賺,於是借機入臨水榭,誓要大展宏圖,報恩一二。見玲兒端水進來,便吩咐她找管家來臨水榭。
已是晌午,老管家和子卿密約三章,後又逐條逐章談及營生事宜。老管家先是興致缺缺,但聞將軍府隻需付一幹所需人手額外月例,而子卿以自由交換商家虛名又兼掌櫃實權之位負責合約中各項營生,營生所賺皆入將軍府,帳薄核對每月一次,便雙眼放光,拿了字筆,一口氣寫到底,一式兩份,念完之後,見他不反對,便遞過油泥,按住他小手拇指蓋上,收走其中一份。臨了時,揚了揚手中合約,道了句。
“將軍府便有勞小公子費心了。”老管家拿著合約腳底生風,回了賬房。珠算前,老管家一陣撥弄,方才抬頭,眨巴幾下濁眼,倒在長椅上,籲出一口悶氣。自太子壽宴之後,老管家日夜擔心下個王孫貴胄的宴請,局時,將軍府必是難以支撐。
二年前,上官昭然自知病危,又傳出宮染一事,大捷賞賜不得,軍中豪言卻不能失,除卻主房擺設,一幹收藏和現銀都抬至軍中以皇上名言薄賞下軍。不久後,上官昭然毒發,朝堂諸臣又加以威逼,軍權上繳不說,獨子也險些難保。
之後將軍府雖得以平反,有賜銀千兩,卻是捉襟見肘,隻上官步月不知罷了。老管家尚拿他做小孩,萬事全由他一把老骨頭抗。如今子卿提議無疑雪中送炭,叫他如何不喜極而泣。
臨水榭,子卿和丫鬟、小廝一起製作了一百二十個竹牌交於老管家。老管家一日之後又將竹牌和手抄造冊一起送至臨水榭。十日後,丫鬟、小廝、護院人手一冊抄本。規定大凡不愛錢,嘴不嚴,行事懶惰者可贖身自行出府,否則一經發現杖斃事小,禍及家人也未嚐可知。
之後每日不斷有人前往臨水榭報道。前世子卿不喜營銷學,但有人人稱頌過目不忘之本領,如今憶起,自有一番解釋,用於眼下可謂無堅不摧。不少下人雖有過懷疑,但府中丫鬟早有子卿營生一道之秘聞,個個誓死追隨。
另主子貼身丫鬟、小廝除卻月例有加,若兼商業情報一途,得一有利消息者賞。
至此子卿開始賺錢生涯。護院、丫鬟、小廝常有持竹牌外出者。
田禾豐一心專研武功,上官步月卻沒回南山院長住,並在科舉一途上略有懈怠,偶與太子、韓義等一幹王孫名仕出入京城,遊湖、賞山,騎射、狩獵。任宏青休沐尋他喝酒,泰安公主興詩社,書院學子結伴飲酒賞花等諸事相邀,上官步月皆來者不拒。
若得閑時去南苑指點田禾豐一二,亦去臨水榭探望子卿,見他整日與丫鬟、小廝忙做一團,又聽管家提及他在學管事,便有幾分不喜,往後便越發少去了。
而其懈怠書文一道趨勢愈演愈烈,皇上偶爾得知,招其入宮,上官步月稱其勞逸結合,並應允一定入仕為國效力。又道,父親為將,其有心繼承父誌,是以必不負聖上所望。皇上聞言,略有皺眉,知他有心入行伍一途,亦不強勸。
皇上隻道“你且好自為之吧。”。
上官步月回府欲騎馬出城閑逛,走近馬廄便見老管家正與他那坐騎閑話。
“…老將軍尚未逃過此劫,想當初文武雙狀元,他卻不選安穩文官,反要做那凶險武將…功臣萬骨,馬革裹屍。沙場刀劍無情,帝皇無情更甚,你是懂他的,卻不知今夕何年,幼子無依,何嚐不讓人憐。”
“安叔。”上官步月走近,老管家兀自洗刷馬鬢。
“少爺這是又要騎馬遠遊?”上管步月搖頭,舀水衝洗老管家刷過之處。
“安叔,步月曾有心逍遙山野。父親臨終有托,步月不得不多方思量,讓安叔擔心是步月之錯。步月即將成年,所做必有擔當,且朝野上下都在看咱將軍府笑話,步月不能走岔絲毫,否則,進不能安身,遠不離牢籠。”
“少爺可有曾想過將軍府?”老管家雖疼惜步月,他亦不舍幾十年老宅。
“安叔所做,步月略知一二,既然安叔已有打算,步月自當享受安叔疼惜。”老管家老臉一紅,方知少爺早知這幾月所做,看其態度似也不怪,頓覺有欺騙之愧。
“少爺……”
“官兵不行商。臨水榭之事,安叔自是為將軍府好,步月不過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