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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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鄉子》
淚咽卻無聲,隻向從前悔薄情,憑仗丹青重省識。盈盈。一片傷心畫不成。
別語忒分明。午夜鶼鶼夢早醒。卿自早醒儂自夢,更更。泣盡風簷夜雨鈴。
次日清晨,便隻聽見滾滾雷聲,像是要炸開天一樣。天心隻感覺頭昏昏沉沉,便掙紮著坐起來,采菱聽到雷聲便趕來關窗,隻見天心麵色潮紅,便道:“哎呀,夫人,你定是發燒了,看你這臉紅的。趕緊躺下歇歇。”說著,便要扶天心躺下。
天心卻搖搖頭,說道:“我這心裏總有些不安,你扶我起來喝口水。”
采菱便扶起天心,燕兒趕緊倒了一杯水遞給采菱,采菱喂了天心幾口,天心便不再喝了。隻是說:“外麵這樣黑沉沉的,看來又要有一場大雨了。隻讓人感覺悶悶的喘不過氣來。”
采菱說道:“正是呢,夫人我去給你拿毛巾敷一敷,燕兒,你照看著點。”說著便出去了。
隻見采菱前腳剛剛離開,未過一會兒,便聽見嘈雜的腳步聲。隻見五六個下人站在門口,方嘯淵怒氣衝衝的推門而入,隻是冷聲說:“進來搜。”天心還未反應過來,隻見那些下人一擁而入,開始翻箱倒櫃。
燕兒驚恐不已,看著天心說道:“夫人,他們,他們。”
天心卻是鎮定自若,隻是看向方嘯淵,仍是扯出笑道:“嘯淵,你這是幹嘛?”
方嘯淵站在床前,並不說話。天心勉強撐起身來,披上衣服,說道:“嘯淵,你是在懷疑我私藏了什麼嗎?”
方嘯淵冷冷地看向天心,那冷厲的眼光似乎如同一把利刃,要直直地插入她的身體裏。他冷笑道:“藏東西?你隻怕是在藏人。”
話音未落,隻見有下人拿出那荷包,還翻出了那日方嘯天的衣服,呈到方嘯淵麵前。方嘯淵打開荷包,隻見那熟悉的字體,正是方嘯天的!他笑道:“何當共剪西窗燭?”
他狠狠地將東西扔在天心身上,諷刺地笑道:“何當共剪西窗燭?!宋天心,你如此恬不知恥!”
天心第一次聽到他的責罵,麵色更加潮紅,竟是咳嗽起來,說道:“這不是我的。”
方嘯淵捏起她的下巴,力道大得似乎要把她的下巴捏碎,說道:“我當然知道不是你的。因為,這些東西,都是嘯天的!你處心積慮接近我,就是為了勾引我弟弟?”
他嘲諷的笑了,臉上竟是一片悲愴,他喃喃道:“什麼馬下救我,什麼親自洗手作羹湯,都是假的!宋天心,你是個騙子!”
說著,放開手,冷冷的看著天心。
天心抬起頭,定定的看著他道:“我沒有。我和他沒有任何瓜葛。”
方嘯淵語調猛地提高,吼道:“沒有?沒有那這些是什麼?這紙條,這玉佩,這衣服又是誰的?!那我那日看到你們相擁也是假的?!宋天心,你怎麼這麼狡詐!!!”說著竟是氣急,舉起手來,眼看就要打在天心臉上,卻是在她的臉麵前停了下來。歎了口氣,低聲說道:“跪到靈堂思過吧,沒我命令不得出來。”
說著,收回了手,徑直走到門口,卻又回過頭,眼眶微紅,問道:“宋天心,你可有心沒有?”說罷,頭也不回的走了。
天心像是被抽幹了力氣,跌坐在床上。燕兒隻是瑟瑟發抖,不敢吱聲。采菱端著水上來,看見屋裏一片狼藉,趕緊放下盆,對天心說道:“夫人,這是怎麼了?”
天心隻是麵無表情,氣若遊絲地說:“采菱,扶我起來更衣,我去靈堂。”
采菱一聽,急了,說道:“不行啊夫人,你這病著,不宜多動。”
天心看采菱不依,更是著急,掙紮著起來,氣喘籲籲,自己披上了衣服,說道:“你若是不服侍,我便自己來。”
采菱無法,隻得含淚給她收拾好,和小燕一起將天心扶到了靈堂。
靈堂裏常年點香,進去便一陣衝鼻的香味。加上背陽,隻是陰森森的一片,且隻有打掃的兩個老奴,更覺了無人煙,又因缺乏打理,四處都已荒廢,爬山虎早已枯萎暗黃。
一個老奴引著天心等人來到靈堂前,說道:“辛苦夫人了,大少爺說夫人不清白,不能進入靈堂,隻能在門外三尺處跪著。什麼時候能起來,得需少爺發話。”說著,便做了個揖走了。
天心掙紮著跪下,這地上是堅硬的岩石,隻覺得膝蓋一陣刺痛。采菱哭道:“大少爺太狠心了,夫人你如今病著怎麼能這樣對待。”
天心隻是淡淡地說:“無妨。你和燕兒去歇著吧。”
采菱說道:“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陪著夫人,”說著,竟也拉著燕兒跪了下來。
天心隻感覺頭昏腦漲,似乎要炸裂開來,膝蓋更是如同被人拿針刺著,火辣辣的疼著。但她自小便心性堅韌,隻是咬牙捱著。
隻見天空越來越陰沉,轟隆隆的雷聲響徹蒼穹,濃密的烏雲似乎要把天空壓破,隻讓人悶得喘不過氣。不一會兒,豆大的雨點便下來了。密密的打在人身上隻覺得生疼。
天心一會兒便濕透了,冰涼的雨水打濕了衣服,頭發也濕了,粘在臉上。天心隻感覺周身發冷,體內卻是火熱煩躁,感覺要把人活活燒死。感覺視線也模糊了起來。
隻聽見“噠噠”的高跟鞋聲,然後一道女聲傳來:“喲,怎麼擱這兒跪著了,大夫人真是好興致,這會兒子還不忘祭祖。”
是林鏡,隻見她穿著一身嶄新的旗袍,撐著傘,盈盈的走到天心麵前,笑道:“看你這麵色倒也紅潤,看來無甚大礙。”
天心隻是不理她,她討了沒趣。卻又說道:“聽說你被嘯淵抓到與二少爺有私情?這可是真真讓人羞恥。平日裏裝的潔白無瑕,誰知做得出這麼齷齪的事來呢。”
天心一聽,隻覺刺耳,燕兒平日沒少受她欺淩,便忍不住還嘴道:“那二夫人怎麼還出來閑逛?這綠帽二夫人戴的可安穩?”
林鏡頓時怒了,說道:“你這小賤人,以為有宋天心給你擋著就沒個尊卑了?”說著,竟是伸腳狠狠踢在燕兒身上,燕兒一趔趄,跌倒了地上。
天心掙紮著扶起燕兒,冷聲道:“二夫人這樣才是目無尊卑,如今我還是嘯淵的妻子,你的嫂子,你竟這樣無禮?!”
林鏡自知理虧,卻仍是硬著,說道:“何時輪到你來管我,先管好自己吧!”
天心冷笑:“今日之事,我自是記住。還望二夫人不要多管閑事,有這功夫,不如去想想怎麼討二少爺歡心!不要瞅著那吃不到的!”
林鏡被人戳中了心事,自覺刺心,更是憤怒,揚起手來狠狠打在天心臉上。竟是將天心扇的唇角流下血來,臉上頓時紅腫了一片。
采菱一見,頓時急了,撫著天心的臉隻是哽咽說不出話來。天心的指甲扣進肉裏,雨水從臉上滑落,像極了淚水。心中暗道:“今日之恥,我必加倍奉還!”
林鏡一巴掌過去也解了氣,更怕來日方嘯淵怪罪,便留下幾句狠話匆匆離去。
天心隻感覺頭痛欲裂,似乎要炸了一般,兩頰滾燙,又加上身上冰冷,竟是兩眼一黑,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