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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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點絳唇》
蹴罷秋千,起來慵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
見有人來,襪劃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
次日,燕兒便隨采菱到了天心房中伺候,林鏡自然是諸多不滿,但奈何是方嘯淵所暗許,便隻好忍耐下來,心中卻是又多了一層怨氣。
此時正是晌午,天心坐在房中閑閑的繡著帕子,隻聽燕兒道:“夫人快看,好大隻風箏。”
天心放下帕子走到窗邊,果然看見一隻風箏,紮的正是精巧,畫著栩栩如生的燕子,飛的老高。燕兒笑道:“若是掉下來便好了,我也好撿著玩玩兒。”
采菱“撲哧”一笑,點點燕兒的頭,說道:“淨會想些美事。”
燕兒撅撅嘴不說話,又往窗外望去。不一會兒,竟見那風箏像是斷了線,直直的落到下麵。燕兒拍手笑道:“看看,我說來,竟真是來了。”采菱吃了一驚,說道:“竟還真是被你說中了,你這小機靈鬼。”
燕兒打開門,說道:“我要去撿上來看看,可別攔著我。”說著,一股煙兒跑下去了。
采菱對天心說:“夫人,你也不管管她,這都沒邊兒了。”
天心笑道:“還是小孩子心性,隨他去吧。”
不一會兒,就見燕兒提著風箏上來了。獻寶似的拿給天心,說道:“夫人看看,真是好看。“天心接過風箏端詳,突然發現風箏下麵係著一個荷包。打開一看,裏麵裝著幾張紙條和一枚配飾。隻見一張上寫著:“蹴罷秋千,起來慵整纖纖手。露濃花瘦,薄汗輕衣透。
見有人來,襪劃金釵溜。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另一張上麵寫著:“君問歸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漲秋池。何當共剪西窗燭,卻話巴山夜雨時。”
字跡遒勁有力,一看便知出自男子之手。那玉佩更是看起來價值不菲,細膩的羊脂玉上雕刻著一條鳳凰。天心沉吟道:“這必定是男子之物,風箏落下一定是這荷包太重。”
采菱道:“莫不是有什麼寓意?”
燕兒卻笑著說:“我猜定是那男子想求心上人呢。所以寫了這些東西,又放了信物,隻待有緣人。真是別致有趣兒。”天心聽了,覺得不無道理,隻是心中似乎隱隱不安。便道:“燕兒,你讓人四處去打聽打聽,若找到了,就把這個還給人家。看著甚是貴重。”
燕兒應著,天心也未多想,便將荷包遞給采菱,讓她放在抽屜裏收了起來。多日打聽無果,又念在這東西貴重,不能隨意賞了仆人,便一直擱在抽屜裏。
幾日後,陽光正好,采菱便扶了天心往花園走走。隻見綠樹成蔭,又伴著陣陣鳥鳴,好不自在。采菱指著一棵高大的香樟說道:“這會子日頭還是有些大,我扶夫人過去看看。”說著,便扶著天心來到樹下。天心正站在樹下乘涼,便見方嘯天遠遠的走了過來。便笑道:“二少爺好。”
方嘯天平日裏是最不待見天心的,今日竟停下笑道:“嫂子好興致,也出來走走?”
天心說:“是啊,見今日陽光好便出來,我這腿腳醫生說也得多鍛煉鍛煉。”
方嘯天說道:“既然如此,嫂子便一起同遊一番,可好?”
天心雖是心頭疑惑,卻仍舊笑著答應了。
兩人在前麵逛著,采菱隻是跟在後麵並不敢並排而行。還未走多遠,隻聽有孩童嬉笑聲,方嘯淵解釋道:“這是我近日找的幾個戲子帶的徒弟,還未成年,總愛瘋鬧。”
話音未落,隻聽一個小孩笑道:“你看我這箭法比不比得上你?”
天心還未反應,隻見假山之後直直地射出一支箭,讓人猝不及防,眼看就要正中眉心。采菱一聲驚呼,隻見方嘯淵往前一步,攬過天心,竟是堪堪躲過利箭,卻把衣服刺了個口子。方嘯淵正欲發怒,隻聽那兩個小孩說:“糟了,快跑,不然師傅知道了要打人的。”
竟是一溜煙兒的跑走了。
天心嚇得腿腳有些發軟,方嘯天攬著她道:“不要緊吧?”
天心這才回過神來。連聲道謝,采菱更是嚇得要哭了出來。
隻見另一邊,方嘯淵和墨鷹直直的來了,墨鷹道:“不知二少爺讓我們到此有何事?”還未說完,隻見方嘯淵猛地停下了腳步。抬頭一看,竟看見不遠處方嘯天摟著一個女子,看那眉眼,似乎是。。。墨鷹瞧向方嘯淵,隻見他眉頭緊皺,雙唇緊緊地抿著,似乎隱藏著巨大的怒氣。便一言不發,低下頭去。過了一會兒,隻聽方嘯淵冷冷的說:“走。今日之事,不得外傳。”墨鷹點頭,隨方嘯淵去了。
而那邊天心還渾然不覺,方嘯天見人影匆匆離去,便放開天心,唇角含笑,說道:“嫂子還好?讓你受驚了。”
天心鎮定下來,說道:“無事,隻是你這衣服。。。”
方嘯天笑道:“沒什麼,隻是這衣服針法複雜,我怕家裏繡娘繡不好,林鏡更是自小沒撚過針的,看來這衣服隻好扔了。”
天心對方嘯天相救心中自是感激,便道:“拿來我試試罷,以前在家也曾給我爹爹補過幾件衣裳。”
方嘯天拒絕道:“那多不好意思,還要麻煩嫂子,再說傳到外人耳朵裏也不像話。”
天心含笑道:“無妨,你隻要不嫌我繡工差,手腳粗笨就好。”方嘯天便忙不迭謝過。晚上,便打發了仆人將衣服送到天心那裏,不必詳述。
隻因天心那日受了驚,又加上受熱,便有些不適,隻是將衣服收進衣櫥裏,準備次日再縫補,便讓采菱服侍著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