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八章逐流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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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的,殿下。我並非,不願留在殿下身邊。
    樸勝基從小到大的心願,便是離他的殿下近一點,再近一點。他希望有朝一日,他也能像洪麟一樣,站在殿下身邊。時時刻刻,陪伴殿下。後來,他就漸漸不再奢求。
    是奢望的話,得到或是失去又有什麼關係呢?反正,是無法實現的奢望。樸勝基從開始的不甘心,慢慢變成如今的順其自然。
    不屬於他的,他就是拚盡全力,也無法得到。
    “微臣已經離開宮中了,殿下。”言下之意就是,他不會跟王祺一起回去。
    “若是孤王說這是聖旨呢?”
    “微臣抗旨不尊難道還少嗎?”
    是不是因為樸勝基以前對王祺太好,王祺才會忘記這人有多麼冷血。王祺看著他,隻是問:“你可是為了今日你身邊的女子?”
    “女子?”樸勝基愣了一下,隨即釋然“殿下是說萍水嗎?”他今日在王祺麵前故意親近萍水,就是希望自家和王祺不要牽扯太多。
    樸勝基知道這麼做對不住萍水,奈何他想不出別的辦法。
    王祺冷聲道:“愛卿覺得那女子如何?”
    “萍水既有大家小姐的溫婉,又有和她們不一樣的開朗。”樸勝基說得很是認真:“她很像風,自由自在。微臣想,若是誰能取到這樣的女子,必是一生之幸。”
    果然。雙手不禁握緊,王祺倔強的看著樸勝基一動不動。你居然為一個女子,不肯與孤王回去。洪麟如此,你也一樣。
    孤王做錯了什麼呢?難道就因為孤王身為男子,才會被你們輕易舍棄?你們是不是都以為,孤王感覺不到痛?孤王不也是人麼?
    說到底,隻是為情所困的普通人。
    “孤王懂了。”王祺轉過身去,背對著樸勝基道:“你走吧。”
    “是,微臣告退。野外寒涼,殿下千萬保重身體。”
    樸勝基關上房門,隻聽裏麵的人似乎在賭氣道:“要走便走,孤王的死活與你何幹?”即便是要跟你一路,也是孤王自己的事,和你沒有關係。
    殿下,您總是這樣。從來不會,將微臣的好意放在心上。
    樸勝基一夜未眠,坐在大廳裏等到天亮。萍水從樓上跑下來,說自己睡晚了,這就去給少爺準備早飯,而後風風火火去廚房。樸勝基本來想說不用了,我們馬上就走。最後卻隻是對萍水輕輕點了下頭。
    人總會有私心,而樸勝基的私心卻是,想要那人平安回宮。那人不會照顧自己,卻在洪麟生病時守在一旁,親自端湯喂藥。在王後風寒不適時,親自替她跟換額頭上的毛巾。他的殿下很溫柔,唯獨對他。樸勝基不會說王祺的半句不好,他隻是偶爾會覺得撐不下去。而今,他是真的,撐不下去了。貪,癡,嗔,可微臣還是學會了舍得。舍得自己視為生命的殿下,舍得自己對殿下的眷戀。
    萍水將早飯端上來時,樸勝基剛剛放飛了飛向王宮的信鴿。“萍水,把東西帶著,我們路上再吃。”沒必要呆在這裏了,因為會心軟。萍水雖然有疑問,但還是乖巧點頭。少爺說什麼,她便聽什麼。
    玄希和秋辰快馬加鞭,趕到驛站也用了一天一夜。那個說是要出去走走不許任何人跟著的殿下,此刻安靜躺在榻上,燒得臉色緋紅。秋辰隻得找了他們隨身攜帶的藥給王祺服下,再讓玄希趕去離這最近的鎮子請大夫。
    殿下在這的消息是樸勝基送回來的,可那人此刻已不在這裏,不知去向何方。
    離驛站最近的鎮子也要大半天的路程,玄希在集市上拉著大夫往前趕,迎麵撞上了一個人。玄希停下腳步慌忙道歉,才發現他撞到的人是個樣貌秀麗的女子。那女子穿著月白繡花的短上衣,桃紅的長裙,烏發編成辮子垂在胸前。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典雅。
    那女子站到一邊為玄希讓路,道:“這位少爺若是有急事,就請先走吧。”
    玄希道了謝,拉起大夫匆忙離去。
    “萍水。”有人叫著那女子的名字朝她走來,手裏還握著一根發帶。豔麗的紅,繡滿木槿花。“這個給你。”樸勝基的意思是,既然萍水已經換了他買的衣服,那麼發帶也不能少。樸勝基看多不少世家小姐的打扮,挑起女子用的東西來遊刃有餘。
    “謝謝少爺。”萍水開心的接過發帶綁好,抬頭時樸勝基正看著不遠處出神。“少爺,您在看什麼?”
    “沒什麼。”他剛剛好像看見了玄希。可能是比較相似的人吧,玄希就算來了,也應該在驛站才對。樸勝基搖搖頭,好讓自己清醒一些。“我看錯了。”
    “少爺,我們什麼時候走?”
    什麼時候走呢?樸勝基也不知道。他和萍水在這個鎮子已經呆了三日。早該離開的,卻又莫名舍不得。
    王祺醒來是在陽光燦爛的午後。他慢慢睜開眼睛,又抬手把眼睛遮住。屋子裏的光線太刺眼。
    “殿下,您醒了嗎?”
    熟悉的聲音。不是洪麟,也不是樸勝基。而是聽從樸勝基交代,寸步不離跟在他身邊的秋辰和玄希。
    “孤王不是說,不許任何人跟著嗎?”王祺聲音沙啞,依然能聽出君主該有的威嚴。
    “請殿下恕罪。”
    王祺不看也知道,那兩個人現在一定跪在榻邊。
    “罷了,你們起來吧。”眼睛好不容易習慣了四周的光,王祺才問:“孤王在這裏的事,你們如何得知?”連遠在宮中的秋辰和玄希都趕來了,可想而知他睡了多久。樸勝基,又走了多遠。
    “是······”
    兩個人欲言又止,王祺問:“是樸副總管告訴你們的吧?他怕孤王會成他的累贅?他怎麼不想想,你們的武藝是孤王教的。”
    “樸副總管隻是擔心殿下的安危。”
    擔心?他哪裏還會,擔心孤王呢?他連走之前,也沒有再來找過孤王。枉費孤王,在院子裏等了他一夜。他沒來,孤王可以等。他若是下定決心,躲著孤王,孤王還能如何?
    “對了少爺,這是今日撞到萍水的那位少爺丟下的東西。”逛夠了集市,回客棧的路上萍水忽然遞了一串珠珞給樸勝基。萍水當時想要撿起來還給那人,後來聽見樸勝基叫她,便什麼都忘了。直到剛剛,她才想起今日撿到的東西。
    樸勝基沒有接過來,隻是遠遠看了一眼就發現那是玄希的東西。這麼說來,今日自己看見的背影,真是玄希嗎?他為何會來這裏?而不是呆在驛站保護殿下?莫非,殿下出了什麼事嗎?
    “你說的那個人,長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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