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聚靈琯  第二章 故事的開始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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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身在男裝區了。我嚐試著活動活動身體,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好在除了有些僵硬外一切正常。周圍依舊是黑黢黢的一片,隻是音樂的聲音回響在整個試衣間中。我撐起身體坐在地毯上,不由得打了哆嗦才想起來剛才是要上廁所的。雖然隻有幾步之遙,架不住尿急,我衝進洗手間,盡情的享受著解決生理問題的愉快之後,剛才的事情重新讓我皺起眉頭,難不成剛才是在做白日夢?可那一切都是那麼真實,看來隻有從另外兩個當事人口中才能找到問題的答案了。
    我走回平麵設計辦公室,路過男裝區的時候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倉庫的方向,兩扇防火門緊關著,我走過去,用力推開門,裏邊一片漆黑,正對著大門的電梯依舊壞在哪兒,似乎從來就沒有動過。
    大廳中凡爺正和其他門市們有一茬無一茬的聊著那些八卦的話題,看到我過去,隻是瞟了我一眼,笑了笑。就好像那個資料室從來沒有存在過,她也沒有在那兒見過我,更別說她得那道亂七八糟的符咒了。我習慣的閉上嘴忍住了好奇心,沒有問剛才的事情,低著頭快步穿過大廳走回自己的電腦前,這次坐下的時候,看看周圍,剛剛開始熟悉的一切再次陌生起來。那些一起他們到底是誰,或者說他們是什麼?我不安的想著。
    接下來就是所謂的垃圾時間了,我在胡思亂想中熬到下班,扛著自行車回到地上。剛邁上台階,身後一個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我回頭看到店長蘇阿姨立在前台後麵,在抽屜裏翻找著什麼,雖然嘴上平時開玩笑,最上稱她蘇阿姨,但她著實比我大不了多少。聽她叫住我,我放下自行車說道:“怎麼,蘇阿姨,不舍得我下班啊,什麼事兒?是給客人送照片,還是後期又沒水了,那些不靠譜的沒人給你換。”
    聽我說話,她臉上依舊掛著營業式的招牌微笑,輕輕搖搖頭“去你的,沒完了?回頭把你老婆叫來單位坐坐,我們跟她好好聊兩句。”
    “得得,您老饒了我把,算我錯了,說吧,什麼事兒,我這兒趕著下班回家給老婆做飯呢。”
    “沒啥,這兒有些東西,你帶著,回家後在家門口先別進門,抽支煙,把這個貼在肩上,一邊一張,記著,一定要貼,別怕麻煩,這是為了你好。”我接過她遞給我的兩張黃紙,正反兩麵看了看,看不出來這裏邊有什麼門道,但紙的質感和剛才在地下室裏凡爺給我的差不多,透過燈光,我能隱隱的看到上邊有些我叫不上名的圖案。“瞅啥瞅?瞅了也不明白,放心吧,不是什麼害你的東西。照我說的做,進門前把這兩張紙一邊肩上貼一張就行。”
    我笑了笑說道:“我當然知道,好奇嘛,跟我這兒交個底兒吧,這是啥玩意兒?至少告訴我怎麼個貼法?如果我不小心把這玩意兒弄破了再貼在肩上還好使嗎?”
    “哪兒那麼多廢話?你不是趕著回家嗎?有啥問題,明天在說,至於怎麼貼,很簡單,你隻要把這兩張紙一邊一張,拍在自己肩上就行了,這玩意兒用處不大,隻是保你個周全,因為之前出過事兒,所以就有了這麼個不成文的規定,所有吃過藥的第一天都需要貼,不止你一個人,再說你不是剛剛有孩子嘛?用不到最好,如果用到了,總比沒有強。好了快回去吧,知道你每天回家還得做飯,今天做啥好吃的?”她的話讓我一頭霧水,不過聽到藥這個字,猛地把我回憶拉回到那間資料室,沒想到蘇店長也有份,天知道那整個摩卡視覺還能牽扯進來多少人,可以肯定的是,既然還有人提到藥,就說明那不是夢。我還想再問什麼但蘇店長已經轉身走回大廳了。我又看了看手裏的兩張黃紙,感覺自己問不出什麼了,就疊起來裝進襯衣口袋裏。
    雖然北方的白天已經結束了,好歹我這也算是重見天日。我匆匆的趕回家陪老婆孩子。一路上腦子裏自然少不了那間資料室,我看到的照片和我聽到的笑聲。“對了笑聲,剛才怎麼忘了?”我思索著“我打賭老劉和凡爺也聽到了,可他們似乎並不在意,還有凡爺異樣的眼神,她似乎並不是瞪著我,好像是我身後的什麼,摩卡視覺的倉庫裏打底藏著什麼。最後是那兩粒藥,明天也許就會有答案了,聽老劉的意思,隻要我明天還能記住剛剛看到的事兒,我的問題應該就會有答案了。”最後就是走時蘇店長給我的那兩張黃紙,看起來脆生生的和草紙一樣,如果地下室裏凡爺給我的那個紙卷是道符的話,著玩意兒也應該是吧?
    就這樣,我在胡思亂想中騎了了一路,路過太平河的時候,我向往常一樣,向河岸上望去,到沒啥目的,隻當是看看風景了,不過這一眼有些出乎意料,石家莊雖然不是個很靠北的城市,但冷起來也不是鬧著玩兒的。今天不知道是什麼日子,難道黃曆上說適宜釣魚嗎?河岸上聚著好幾十口子。這個時候天色早就沉了下來,盡管看不清楚,但影影綽綽的身影還是能讓人分辨出來,夏天就不用說了,每年這裏都會聚不少垂釣愛好者和遊夜泳的,雖然時不時的淹死幾個,還是架不住人們遊泳的熱情。可深秋有這樣的景象挺不一般的。我使勁蹬了幾下,想著早點回家,今天需要我消化的事兒太多了,河岸上的那些人也就無所謂了。
    我住的小區算是個比較新的小區,也有那麼三四年的曆史,在這之前,這裏還是一片農田。好處不多,關鍵是便宜,畢竟是村證,附近村裏的老人多半住在這裏,至於缺點嗎,首先是地段偏,北邊和西邊分別是農地和經濟林。南邊的條件是最糟糕的,窗外就是鐵道和高速公路,噪音就不用說了,不知道什麼原因,我太太多少有些忌諱這點,和我說過不少次,礙於經濟條件,暫時是沒有往市裏搬的可能性了。
    我把自行車停在自己家的單元門口,打開防盜門把自行車抗進地下室,推門的時候,樓道口的一個眼熟的身影嚇了我一跳,一個看起來五六十歲的老頭子坐在台階上喝高了一般靠在樓梯扶手上衝著單元門傻笑著。我把自行車鎖在地下室,上來的時候,他依舊安靜的坐在那兒,我心理想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便從他身邊跑上樓,倒不是我冷血,還有很重要的一點,在這個小區裏買房子至少有三年,可我在這裏實際隻住了不到一年的時間,那個人至少看著眼熟,我確實想不起他是幾層的鄰居了,跑過那個人身邊的時候,我的身體像觸電了一樣抖了一下,或許用寒噤更合適。我跑上一樓,不自覺的回頭看了一眼,那人還做在那兒。
    轉過一樓,那人消失在我放慢了腳步,七樓,還沒有電梯,住頂層的壞處,可謂是夏天有暖氣冬天有電扇,上下班還得爬樓梯。路過四樓的時候,我不罵了一句,不知道什麼時候四樓的聲控開關就壞了,不發出很大的聲音是弄不亮這一層的燈的,我摸著黑爬上去,樓梯間裏靜悄悄的,我之前說過,我是有幽閉恐懼症的,狹窄的樓梯間就像當年設計這樓的人畫完圖紙才發現少了樓梯間,然後加上去的一樣。一個人上下正好,兩個人並行都顯困難。
    靜悄悄的樓梯間裏,隻有我的腳步回蕩在裏邊。沒多一會兒,我就站在自家門口了,按亮走廊燈,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一到六樓都是聲控的,到了七層卻變成觸控的了,我想著店長的話,從兜裏掏出那兩張黃紙,盯著黃紙的時候,我瞥見有人在樓下,那個人正是樓道口那個老頭子正抬著頭,笑著向上看。我吸了口冷氣,皺起眉頭,剛才明明隻有我一個人的腳步聲啊?我感覺自己的小速度不慢,那老家夥是怎麼跟上來的?等等,我記得六樓的鄰居啊,因為地暖漏水,我去過他家幾次。沒見過這麼個老人啊,對門的一家三口我也認識的,不會是被那種東西盯上了吧,我對自己說。我心跳的速度快了起來。
    我站在樓梯上,和下邊的那個人對視著,想到手中的兩張黃紙,抓起一張使勁拍在自己肩上,一道淡藍色的火焰突然在我肩上冒了起來,是那張黃紙燒了起來。這股火嚇了我一跳,心想著,蘇店長啊,你這也叫幫我?整這麼個玩意兒是什麼意思。看著肩上著火了,我退了一步差點滾下樓梯,我用手拍了拍,令我意料之外的是,這股火居然被我拍的越來越旺,而且盡管著了起來,但我絲毫感覺不到火焰的溫度。它隻是在那裏安靜的燃燒著,我的撤回手看了看上邊也沒有任何被火烤過的痕跡,幾秒鍾之後,這股火突然消失了,隨著消失的火焰,我肩上之前那張黃紙。一個就像在鋸木頭似得尖叫聲在樓梯間響了起來,發出聲音的正是跟著我上來的那個老頭子。
    聽到樓下傳上來的慘叫聲,我猜這就是蘇口中說的,需要用到那道符的時候了,樓下的老頭子難道是真是那種東西?我猛然想到前兩天三樓或者四樓有人死了。我是不大清楚死的人是誰,現在看來是那個老人沒錯了。我毫不猶豫的手中另一張黃紙拍在另一邊的肩膀上,有過之前那把火,這次我安穩的看著肩上的火苗燃燒著。說來也怪,隨著第二張黃紙的燃燒,樓下突然沒了聲音,我扒著護欄向下看去,樓梯間裏空蕩蕩的,剛才那個老人不知所蹤了。我想起以前我太太對我說的話,加上蘇店長也這麼說,我掏出支煙點上,猛的吸了兩口,借著吸煙的空檔,我心有餘悸的想著剛才的老人,虧得我剛才從他身邊過去。我雙手在身上拍了拍,嘴裏不由得罵了句:“晦氣。”
    抽完煙,我開門進屋,剛才的小插曲就著嘴裏的煙,算是被我咽進肚子消化幹淨了,我可不打算因為這種事兒讓我太太提心吊膽的。看著她抱著兒子站在門口等著我,看到我回來,她先是皺了下眉頭,很快舒展開了,接著低頭看兒子的一瞬,算是隱藏表情了,可我還是能清楚的看到,不過見她沒說什麼,連資料室的事兒一起被我藏在心裏。我笑了笑,隻是說了句:“我回來了。幹嘛那樣的表情,家裏出什麼事兒了嗎?”
    她搖搖頭,“沒有,在家看看孩子,能有什麼事兒?”說完太看著兒子對我孩子說道“爸爸回來了,來看爸爸。”
    在這之後整整一夜再沒有什麼像上樓時那樣的事兒發生,草草吃過晚飯,哄了哄一天沒見的兒子,我便早早的睡下了,從下午到回家這段世界裏發生了太多需要我慢慢消化的事兒了,再說,這樣胡思亂想也不是個辦法,一覺醒過來,到了單位,我相信就能有人給我的那些問題一個答案了,至少蘇店長那兒似乎沒計劃對我隱瞞什麼,老劉也說過明天會給我個答案。看看手機,十點左右,我把手機放在床頭,關掉燈的房間裏一片漆黑,我聽著我太太把兒子哄睡著了,就在黑暗中闔上了眼睛。
    第二天一早,喚醒我的肯定不是什麼肯德基、麥當勞的早餐,而是昨晚的噩夢,之所以說是噩夢,倒不是我的夢中發生了多麼恐怖的事兒,夢中大部分的事兒我甚至都已經不記得了,一身的汗水和強烈的心跳,告訴我剛才的夢境中,我沒遇到什麼好事兒。我搜索著關於那個夢的記憶,發現自己把大多數的事兒都忘掉了,隻記得躺在床上,像睡覺前一樣四下一片漆黑沒有一絲光亮,我想要爬起來,卻發現我連根指頭都動不了。整個人就像是從家裏被人扔下樓,一直向下綴去。在夢中,我的胃裏忽冷忽熱的,一股股熱流和寒氣輪流衝上頭頂,我整個人時而就像是高燒一般,但轉眼又像是在夏天把整隻冰激淩塞進了嘴裏。
    我猛的坐起身,抖了抖被汗水浸濕了的睡衣,轉身看看,周圍沒有亮起來的意思,太太和孩子依舊還在睡夢中,我慢慢的吸滿一口氣,調勻自己的呼吸,爬下床,等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是時候得到我心中那些問題的答案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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