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二,荀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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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兩人合計著算計荀君子時,荀君子出現了。
郭嘉便撇下戲誌才,一步三搖的大步走了過去,戲誌才以一副看好戲的眼光看著郭奉孝和那邊的荀文若。
“荀兄……可以稱呼荀兄吧?”郭嘉取了別人麵前的茶,自飲一口,“呸呸呸,沒有酒好吃!”
荀文若……目瞪口呆,“敢問這位學友……”他一時說不出話來。
“哎——何必叫學友那麼生分,稱呼我奉孝就好。”
荀文若:……“這位學友,我們還沒熟悉到……互稱表字的程度吧?”
“是啊,是沒熟悉到互稱‘婊X子’的程度,那我便叫你一句荀兄,你便叫我……”郭嘉笑嘻嘻的,黑漆漆的眼中閃著靈動的光,“要知道,我可是感情專家!”
“感情……專家?”荀文若自動忽略他所說的不雅語,隻注重最後一句話,“那麼,你……姓什麼?彧便喚你一聲‘先生’(漢時,先生是指男子間疏離的稱呼,也可用於尊稱老師),可好?”
“哎呀呀,荀兄你這人可真生分啊——!”郭嘉自懷中掏出酒囊,一股冽冽的酒香傳遍席間,居然與荀彧身周的冷香甚微契合。
“荀兄,想不想聽嘉講個故事?”
“故事?”
“先陪我喝酒,無酒的故事不好聽。你還得請我吃頓飯,嘉……肚子餓了——”郭嘉眉眼彎彎,挨著荀彧盤腿坐下。
“……你,真是……”指責的話,受到的家教無法使荀彧第一時間對一個陌生人說出口。公達,你知道麼?彧遇到了個……有趣的人。所以你……回來吧!
“哎呀,別小氣麼!”郭嘉耍起無賴來,“嘉這會兒,是真的,真的餓了,荀兄也不願嘉餓死吧?”
“好罷,也罷,我們便去……”
“我們便去一處既能看到好風景,又能喝到好酒,吃到好素菜的地方!”郭嘉道,“荀兄是願意自己請客,還是我請客,荀兄付款——呢?”
荀彧:……總覺得被強買強賣了……哈哈哈,這可真是——有趣啊!
郭嘉自強拉荀彧與他吃酒,居然忘了與戲誌才的賭約……這又是後話。不過郭奉孝本就是隨遇而安的人,又怎會專心惦念著區區賭約?
小酒館裏,郭嘉拉著荀彧坐於外桌,斟了碗酒給荀彧,“來,文若,這杯慶祝我們的相識!”
“額……你還是叫我荀兄吧……”
“哈哈,那麼見外!”郭嘉一杯一杯喝著酒,狀似不經意地問,“荀兄……是第一次來這裏?”
“如果不是先生帶著我來,我都不知道路。”荀文若一本正經地回答道。麵對荀彧若有若無隔開的距離,郭嘉也不以為意,“那麼說,荀兄很少出門咯?”
“因……家父母大人也不讓我多出門,而且……”
“說起來,荀兄最近也該娶正房了吧?”
“啊……”荀彧一時臊紅了臉,“沒……”這人真是沒個正形!
“我聽說是唐氏中人……不如,文若先見見她?不滿的話可以逃哦!”
“是……怎麼可以!?”荀彧一下子站了起來。
唐氏乃傅公明不妻之女(就是傅公明不要的女人),所以荀彧當著外人的麵提及這個話題也是難堪。
“坐下,坐下,”郭嘉拍了拍桌子,“你是肯定要娶她的,就是不可能不娶啊……哈哈哈!嘉隻是很期待兄逃婚那刻,哈哈哈!”
“爽叔父……不讓……”
“那麼,我們去見見她啊!”郭嘉唆使道。
“豈有此理!我怎能……”荀彧的聲音弱了下去,顯然對叔父的決議也久有不滿。
酒至三巡,兩人的話多了起來。郭嘉笑道:“如若是美女子,恰好也可配文若啊!文若不如從了……”
荀彧雖然酒有點上頭,但是依然非常清醒,“不,彧要留給……”彧要留給攸侄……說著枕在桌上小憩了一陣。
郭嘉醉眼迷蒙的看著荀彧,“文若何必認真?酒不醉人人自醉,不怕人間四月天!”
荀彧撐起身子,搖搖頭,“不,我不能。我,要回去了……先生。”
他居然一人走出酒館,郭嘉看著他的背影……沒有追上去。
或許,文若……就是這樣一個人,他背負太多了……
但是,荀彧那天之後還是……不想回家……他,能逃婚麼……公達……
幾天後……
“過了幾日,不想又見到你了,”郭奉孝撐著傘,站在蹲下的荀文若身旁,“傘你拿著,嘉不夠高。”
荀彧拿傘站了起來,雨淋淋地下著,“我……”
郭嘉痞痞一笑,勾了勾手指,“你,不能逃婚吧,文若。祝你……多妻多子!”
“謝謝你……先生。”
“叫我奉孝吧。嘉時常想,如若娶女子,必娶一個像文若這般端秀形貌的。”
“胡扯!你能同行一段路嗎?不能的話,彧這便回去了。”
“好說好說。”郭嘉嬉皮笑臉地道,“嘉麼……人生在世,也不過求個安生。”
“也罷,那我便……請你一回,又如何!”荀彧持傘做了個請的手勢,郭嘉大步跟上了那端莊的白衣男子。
及至荀府,便見荀彧叔父荀爽在那兒站著,“舍得回來了?”
“侄兒不是,請叔父責罰。”荀彧道。
“跪下!”
郭嘉看著荀彧蒼白著臉跪在院子中間——
“你帶來的人,我會叫人接待的,你就在這兒跪一個時辰罷!”說著,荀爽拂袖而去。
郭嘉果然受到了很好的接待。一邊調戲著旁邊服侍的侍女,一邊漫不經心地問著消息,“文若貌似……家教森嚴呢……以後可不好尋他喝酒了啊!”
“其實……”一個侍女小紅說道,“公子以前不是這樣子的……”
“哦?”
“小紅不該多嘴……”
“哈哈哈,陪我喝酒!你那麼漂亮……好說,好說了。”郭嘉一邊喝酒,一邊吃著平常吃不到的肉菜,好不快活。
荀彧足足跪了一個時辰,才瘸著腳走到郭嘉對麵的座上,“……你倒快活。”
“今朝有酒今朝醉麼,文若。”郭嘉笑道,“上次……我提到的事你還記得嗎?”
“感情……專家?”荀彧皺著眉頭,“先生,這個笑話不好笑。”因為彧……
“……其實,說說吧。聊聊又何妨?就算嘉真的不能幫你。”
“我也知道……荀家的事,外人還是……不要管為好。自古……”
“自古清官難斷家務事。嘉說,我們可以推心置腹地聊聊。”
“那……需要一些酒。”荀彧苦笑了。也許……說說也好吧。
很久,很久沒有說到你了,公達……
“我有一個很喜歡,很喜歡的人,比我大六歲……”荀彧這樣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