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死無對證
    爺倆吵，當母親的在一邊幫不上嗆。一聽女兒要走，母親忙說：孩子，你好不容易來一回，再大的事，也得吃了飯再去啊。來，你們坐下，我去拿飯。
    不，今天不把事情弄弄清楚，我什麼也吃不下。小紅氣衝衝地說，爸，錢讓你花了，咱不先說，信讓你扔了，咱以後再扯，可我和墩子的婚是怎麼離的，我得找張勇弄清楚。不明不白的就下了判決書，我覺著墩子沒那麼無情，肯定是張勇搗的鬼。走，去找他。
    小紅怎麼說，父親就是低著頭不說話，也不挪步。
    怎麼，爸？難道這也是你搗的鬼嗎？我離婚的事也是您一手操辦的嗎？
    當然不是，我沒那麼大能耐，都是張勇辦的。小紅父親張近終於開口了
    那，你還猶豫什麼？走，去找張勇。
    他昨天下午就死了，我昨天夜裏幾乎一夜沒睡，就是去處理他的事的。小紅父親說。
    聽到這裏，小紅本來就脆弱的精神防線一下崩潰了。直覺著兩眼冒金星，天旋地轉，接著，像一灘泥似的躺在了地上，不省人事。
    女兒嘹亮從醒來就嚶嚶地哭，吵得臨床的病好投訴。大夫發火了，讓墩子哄哄，可無論墩子怎麼哄，女兒就是不聽，一直嚶嚶地哭著找媽媽。
    墩子被弄得筋疲力盡。正好，父親不放心過來了，墩子對父親和李苦藤說：你們先照望著點，我出去找找小紅，說去郵局找人有事，怎麼都快十點了，還沒找到嗎？
    父親說：你去吧。
    李苦藤沒說什麼，隻是心事重重地望著墩子的背影，若有所思。
    墩子自然是找不到的。他問遍了所有能打聽的人，都說沒見過小紅。一種不祥的征兆在墩子腦海裏盤旋：難道小紅出什麼意外了嗎？
    他心事重重地圍著紫荊河岸尋找。由於是冬季，河水很少，隻是幾股涓涓溪流在冰層下脈脈流淌，沒有多麼深的水，跳河是不可能的。他又去樹林裏尋找。樹葉都掉光了，樹林裏一覽無餘，隻有幾個喜鵲窩像天空的黑洞掛在樹梢，沒有其他東西。
    墩子找了一圈，差不多快到中午了。由於早上沒吃飯，肚子有些餓。他回到鎮上買了幾塊鍋餅，自己回到了醫院。
    可病房裏靜悄悄的，除了病床上的病人，一個看護的人都沒有。女兒不哭了，怯生生地睜著一對小眼睛看著墩子。
    嘹亮，人呢？你爺爺去哪裏了？
    嘹亮似乎懂事了許多，可憐兮兮地說：我媽死了。
    誰說的？墩子心裏咯噔一下，高低讓他猜著了。
    女兒指了指前麵手術室的方向。就在手術室旁邊，就是太平房，墩子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