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墩子呢
    小紅什麼都忘了，就連躺在病床上的女兒都忘了，隻想著找到爸爸。
    小紅進門的時候，媽媽在收拾院子。看到女兒來了，媽媽大喜過望，忙迎上前說：哎呀，孩子，你來了。哎呀，你有幾個月不來了，媽可想你了。
    小紅一直向屋裏衝，問：我爸呢？
    找你爸幹什麼？他昨夜幾乎沒睡覺，現在還沒起床呢。
    小紅氣呼呼地說：你讓我爸起床，我有事找他。
    還有多大的事？你等一會不行嗎？讓他睡一會吧，一夜沒怎麼合眼，剛睡了一會。
    你喊他起來，我有事。小紅還在堅持。
    母女的吵吵聲驚動了父親，他披著衣服出來了，帶著一臉的疲倦，但還是強打精神，麵露微笑地說：啊，紫妍來了，這麼早啊。
    小紅對父母的熱情不屑一顧，氣呼呼地說：爸，你是不是把墩子給我的信和錢都取走了？
    是啊，是我取走的，怎麼了？
    小紅哭了，哽咽著說：爸，你是什麼意思啊，你這不明擺著讓我們的關係破裂嗎。
    對啊，就是讓你們破裂的。我好好的閨女被害成那個樣子，就不能跟著他了。離開了他，有好人家等著你。
    對於父親的話，小紅簡直難以忍受，她怒氣衝衝地衝到父親麵前，像一隻擺出拚命架勢的螳螂。父親被女兒的怪異的舉動嚇得退後了幾步，說：孩子，我都是對你好啊。
    你對我好，你這是對我好嗎？是，你戰友是有錢，可有錢就幸福嗎？你知道他兒子娶了幾個老婆了嗎？娶一個，不要了，又娶一個，又不要了。娶了四個老婆，都嫌人家不生育，沒想到最後還是自己有問題。還想讓我帶著孩子嫁過去，他是看上我了嗎？他們是看上了兩個孩子。可是，爸，你想過沒有，孩子都有長大成人的時候，將來孩子大了，他們會懂事的，他們去找墩子了，我是在那裏還是不在那裏？你不要認為有錢人都是好人，很多有錢人心腸比毒蛇還毒。你看看現在那些所謂的有錢人，靠投機倒把掙了幾個錢，就燒得不行了。整天吃喝嫖賭，無惡不作。咱村老楊家不就是這樣嗎？買布匹掙點錢，把老婆趕走了，找個年輕的，年輕的不過日子，花錢如流水，把家都敗光了。最後沒法，偷印鈔票，最後怎麼樣？小老婆跑了，他進監獄了。小紅從來沒一次說這麼多話，累得氣喘起來。
    父親醉死不認那壺酒錢，說：再怎麼說，也比那個墩子強。你看看才出去幾天啊，就能出那麼多事來。
    父親話題轉到墩子身上，小紅這才想起了自己這次來的目的。喘息了一會，小紅說：爸，你把墩子的信都弄哪去了？扔了。
    信上寫什麼你看了嗎？
    就第一封信看了，淨說他在那裏多麼不容易。
    那以後的那些呢？
    後來的都沒看，直接扔糞坑裏去了。
    小紅臉氣得蠟黃，咬牙切齒地又問：爸，那，那些錢呢？他寄來的那些錢哪裏去了？
    錢都用在你身上了。你住院借鄰居的那一千多塊錢，從我這裏支的。
    你不說是你借的嗎？
    是，我是那麼說的，當時也確實是我借的。墩子的錢是後來才來的。
    還不對啊，墩子寄來了差不多三千呢。
    給張勇一千一。
    你怎麼給他錢幹嘛？
    你的離婚案子，就是他幫著打的。
    小紅感覺事態嚴重了。她知道，張勇從小就不是個講信用的孩子，靠坑蒙拐騙過日子。自己離婚的事由他辦理，這裏麵肯定有問題了。於是，小紅問父親：張勇現在在哪裏？走，咱一塊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