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調查
    來人彙報給局長，局長歎了口氣說：“這不是什麼案件，咱也不能采取強製措施啊，隨他去吧。”
    很多事情想弄個明白實在不容易。老黃和墩子的事也是如此。局長放了話，下邊人也心領神會，他們不再去追老黃和墩子的親緣關係了，在這個年月查那些東西真是有病。可經濟問題要查。特別是像老黃一樣的大老粗，他們不會處理賬務，也不會搗鬼、作假，真有問題翻出賬本來一合計，就水落石出。當然，查歸查，內部人員查與紀委、檢察院查又是兩回事。內部人士總本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路子走，真鬧到紀委、檢察院，事情就大了。局長也怕出醜，所以在安排調查組組長的時候，挑選了一個既德高望重又經驗豐富的老同誌。局長還考慮了一點，調查組組長和老黃關係不錯，加上兩個人都是老同誌，共同語言多，方便溝通，避免出意外。但局長忽略了一點：在這種事上，老黃最怕見熟人。
    老黃在下村鄉呆了幾十年，牽扯的經濟往來很多，而且時間跨度大。那些並不規整、周身被塵埃包裹的檔案，堆滿了幾大廚，看著就讓人頭疼。專案組隻好吃住在下村鄉。過了幾天，賬目理出些門目的時候，專案組有些問題就需要找老黃落實，可找遍了下村鄉駐地，就是沒有老黃的影子。難道是畏罪潛逃了？不能啊，審查剛剛開始，還沒發現什麼問題啊，難道有更大的隱患在後邊？可一個派出所長，又是個窮得叮當響的小鄉鎮，能有多麼大的事呢？專案組組長站在窗前沉思，他想到老黃這幾天是有些反常，見了他總唉聲歎氣：哎呀，黨培養了一輩子，老了老了，倒弄出這麼些事來，丟人啊，沒臉見人啊。
    專案組長還開導他說：“你老黃的人品大家是知道的，你也不要太自責。”
    話雖這麼說，老黃心裏明鏡似的。他和組長的關係雖然不錯，可那是以前。至於自己，有沒有問題自己也沒數，因為有很多事都是墩子去做的。當初對墩子那麼信任，冥冥中好像和他有什麼關聯，可再有什麼關聯沒想到會是這種關聯。老黃想找墩子談談，可調查組有人一天24小時盯著他，不讓他離開。說是很多事離不開他，實際就是軟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