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老黃的苦惱
    老黃在派出所裏苦惱，妻子在家裏苦惱。在妻子眼裏那麼正派的丈夫沒想到快退休了又整出了這麼多事。人的大腦就像機器，用多了也會出毛病。老黃妻子老是想老是想，腦子就出了問題。說神經不是神經但卻不正常。每天在家裏神情恍惚，老是犯糊塗，還神神叨叨、自言自語。兒子看出來了，就用自行車帶著母親去醫院檢查。檢查結果沒什麼問題，隻要好好休息就好了。可在回家的路上出了問題。他們從醫院出來剛拐上馬路，一輛貨車斜刺裏駛來，把他們娘倆撞了，兩個人又都被送回了醫院。兒子腿斷了，老黃妻子死了。
    老黃回家處理事故，局裏專門派兩個人搞服務。實際上就是跟蹤，怕老黃想不開。
    見了兒子和躺在太平間的妻子，老黃欲哭無淚。兒子的話像錐子一樣戳得老黃心裏流血：爸，你還回來幹嘛？聽說你在外邊有妻子有兒子，還操持著給你那個兒子轉正，為你相好的還貪了不少錢。爹啊，這麼些年不見你人影，在外邊就幹這個啊。”
    老黃什麼話沒說。按照老黃的脾氣，兒子說這些話，他早暴跳如雷、破口大罵了。今天他突然變了，變得像小綿羊一樣。隨從的幹警過來勸說：“你好好養病吧，到底是什麼事，還沒調查清楚。黃所長應該沒問題。”
    “都讓人看起來了還沒問題。”兒子又說，“人家什麼話都說了，你很早就想著把這個家扔了。現在好了，我殘廢了，我媽死了，你就在那邊過好日子吧。”
    老黃還是不說話。人有話說出來什麼煩惱就沒有了。人要是什麼話都憋在心裏，非出問題不可。家裏出了那麼多事，老黃在家裏呆了很長時間。老黃在家處理事的時候，派出所裏也發生了許多事。最大的事是：墩子不見了，四平跑了。
    兩個人的反常舉動，讓老黃起了疑心。老黃的腦子就不在賬上了。回到派出所，調查組無論問他什麼事，老黃都以“我忘了”或“去找墩子”搪塞。
    調查組讓老黃在房間裏好好休息，可老黃卻在想墩子和四平。四平說墩子是他們倆的私生子，老黃感覺上當了。他想到小江和四平的關係，又想到四平娘家和墩子是一個村。雖然傳說他們之間有這樣那樣的恩怨，但都是傳說，到底真實情況是什麼，誰也說不準。四平剛剛抱養了個孩子，墩子的兒子也出生了，小日子都紅紅火火地，怎麼會跑呢？難道他們是合起夥來故意整他的？想到這裏，老黃找到了調查組組長，說出了自己的猜測。組長想了想也說：“就是呢，沒問題怎麼會跑呢？”
    事情好像又出了叉子。調查組的注意力又轉向了墩子和四平。老黃是大老粗，賬目大都是墩子代管的，不明白的地方就得找墩子。私生子的事是四平傳出來的，老黃作風問題就應該找四平。
    公安局是破案的，找幾個人不是多難的事，即使你跑到天涯海角，電腦鼠標一點，全國各地都成了派出所。四平和墩子的去向很快有了線索：墩子一直在山上，他搭了個小棚，在山上開荒種地。警察讓他下山協助調查，他不聽，說：“那時我是個孩子，老黃叫我怎麼幹我怎麼幹，有事你們找老黃”。
    公安局長一聽有些生氣，派了幾個人監守他，還放出話來說：“先做工作，真做不通，到時候拉也得拉下山。”
    局長說的到時候，是四平回來的時間。因為墩子是老黃私生子的事是四平傳出來的，有些話是要四平和墩子一起去完成的。
    四平丈夫說，四平去了廣東。不過還說，四平跑不是為了老黃，而是為了老黃老家的兒子。聽小江說，老黃兒子聽說老黃有情人有私生子後，非常生氣，就想著來找四平拚命，說一定要把四平全家都殺幹淨。四平不知道這話是小江胡編亂造的，但聽說後害怕了，就抱著閨女跑了。四平有個舅舅在廣東做生意，她奔他去的。
    調查組聽了有些泄氣，如果不是因為怕老黃事態敗露而逃跑，找她也沒多大意義。不過，調查組組長懷疑四平丈夫話的真實性，決定讓四平回來。可四平在電話裏說，堅決不回去。打電話的說回來沒事了，老黃兒子出車禍殘廢了。而且他也沒說要怎麼著你，都是小江胡謅八扯的。但四平還是不回來。調查組長懷疑了：這四平肯定有問題，沒問題不會不回來。組長經過局長同意，決定派兩個得力幹警和四平丈夫一起去廣東請四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