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誕節這天，是懷特和拉德陪伴我度過的。這是西方這邊一個很重要的節日，傳說中聖子的誕生日。這天，一切都意味著新生。拉德和我擺弄了大半天聖誕樹，才終於弄好了這些繁瑣的裝飾。仔細看，他那猩紅的眼睛在聖誕節日的燈光下閃爍著森森鬼氣。不過，我也漸漸習慣了。我在這次任務上浪費了太多時間。我想。
    拉德說：“嗬嗬嗬嗬……小趙先生，聖誕樹這會兒多——標致！”他怪笑著。
    我調侃道：“的確，標致。很標致。”
    他呼出的冷氣吹到我臉上，我打了個寒顫。
    為了節日應景，我開口，“先生們，要來杯咖啡還是紅茶？”
    懷特說：“一杯人血，謝謝。”
    拉德說：“嗬嗬嗬，我隻要人類的靈魂，嗬嗬嗬嗬……再也沒有什麼能比無與倫比的人類的靈魂更美味的了！感謝上帝！”
    “你們也有上帝？”我好奇地問，給他們分別倒了杯咖啡。自己拿著紅茶，坐到舒適的沙發上。
    “誰沒有上帝呢？”拉德看了我一眼，意味深長地說。
    我說：“我以為……抱歉。”
    “雖然是非人……但我的主人曾經是一名人類呢。”拉德笑了，“難道……這樣的食物鏈還有什麼彼此之分嗎？”
    “……”我沉默了。
    “當然，我們不比人類高貴，並不比人類高貴……”拉德繼續說，他碰都沒碰那杯咖啡。
    懷特倒是舉杯到唇邊，意思了一下，“夠了，拉德。”他對趕車人說。
    “是，主人。是的，我的主人。”拉德換了一副口吻，顯得客氣多了。
    懷特看著我，說：“我已經活得夠長的了……隻差一點。”
    “差一點？”我表示不明白。
    懷特說：“我活得足夠久……當然，你是不能想象那些漫長時間的，趙剛先生。”
    我啜飲了一口紅茶，奶香氣和茶的濃鬱充滿口腔，我說：“我是不能理解。但，假如，我能繼續活下去……我會理解的，總有一天。”
    吸血鬼笑了，“您真是太……可愛了。現在——為什麼不繼續慶祝我們的聖誕節？到街上看看？”他提議，眼睛裏閃著孩子一樣雀躍的光。
    我說：“現在，還在戰爭中。街上恐怕——”
    “是冷清些。希望您讓我們熱鬧起來。”拉德‘嗬嗬嗬嗬’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