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賀緒麵色一沉，便知自己這番慷慨激昂的言辭在他那裏並不奏效，便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來找你便是要說與你聽的。”
    “那你說吧。”孟澤點頭。
    “好幾天前，三郎派人來跟我說，讓我找個機會讓趙王獨處半日，我問來人是為何，那人說不清楚，我又寫信去問了三郎，他回信說，說……他要借此打草驚蛇，探探王丞相的底線，還說，絕不會傷到趙王，所以我就答應了。”
    他頓了頓，又道：“後來出了事，我自是不敢說出這真相，寫信去問他，現在還沒得到回複，當日是你救了趙王，我以為這是三郎計劃的一部分，可經你今日這一番質問，我才知這事連你也是不知道的，所以我怕壞了三郎的大事。你也曉得，像我們這些牽扯太深的人，除非太子回來，否則，一旦新君即位，第一件事便是要誅殺了我們這些篡權謀逆之臣。”
    “所以謝逸鐵了心地拉我下水？”孟澤笑了笑，“人有所為有所不為，要我不再過問此事也可以，但有個條件。”
    賀緒委頓在地，“你說吧。”
    “我要你跟謝逸斷絕所有關係，可否？”
    賀緒麵色慘白，大汗淋漓，孟澤曆來和煦的笑容在他眼中竟有些猙獰，猶豫了一下，終於發著顫道：“我賀緒發誓，從今以後與謝兆林斷絕所有關係，老死不相往來，若違此誓，當叫我天打雷劈斷子絕孫！”
    孟澤笑著不置可否，對他說的最後一句卻還是有些意外，“你或許會以為我有什麼目的，我的確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所以我這麼對你，於我而言並無不可，於謝逸而言，也沒有什麼大害，隻不過此事牽涉太廣，真相並不是他說的那樣，你既參與了，將來我揭發此事的時候，單憑著謝逸，他也保不住你……”
    賀緒聽得雲裏霧裏，渾然不知他在說些什麼，隻得道：“隻要你放過太子黨，我便不怪你。”
    “坐下說話吧。”
    待賀緒揉著酸麻的腿坐在墊子上時，孟澤的一句話險些讓他驚得跳起來。
    他說，你家小妹還沒許人家吧？
    “你想做什麼？”賀緒顫聲問道。
    孟澤反問：“你說呢？”
    “我說？我又能說什麼呢？你就不怕得罪了三郎？”賀緒苦笑，他若隻是說笑還好，若真動了那個心思，那就表示孟澤好不容易同周家搭上的關係就要從此破裂，還要拂了謝逸這個媒人的麵子，更何況，自家小妹那個命格，就算自己有心，父親也絕不會同意的。
    “他不會介意的。”孟澤半靠著桌案，笑看著他，“你呢？你介意嗎？”
    賀緒搖頭，又道：“你如何交待？”
    “聖旨未下，就算聖旨下了，我也未必遵旨。”
    “周堯呢？”
    孟澤眯著眼，淡淡道：“克夫。”
    “你為何要這麼做？”賀緒大驚，這種一擊必殺的招數，不論是他或是謝逸，都無論如何下不了手，這一出手便是要周堯身敗名裂永無翻身之地。
    孟澤不以為意，“大魏不需要武將世家。”
    ———————
    這幾章既是為後文埋伏筆，又是為《開唐劫》作鋪墊，真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