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生不握,今生此別過 NO.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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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小爺離開你了還不能過了,頂瞧不上你的是小爺(一)
一到晚上,逆本(胡亂寫的一地名)就像是換了一張皮似的,滿目繁華,燈紅酒綠,這個點兒,剛好是逆本夜生活的開始,各路夜貓子都開始活動起來,以前流行酒吧,現下火的是gay吧,男的不泡女的改行泡男的,做小姐想賣身還得倒貼。
逆本最高檔的同性色情場所要數安達所在的一所名為阿房宮的夜店,裏麵全是夠檔次的小倌,任你再挑剔,在裏麵也能找得到合胃口的。
你要媚的爺有比範冰冰還妖的,你要純的爺有比純淨水看起來還無害的,你要嫩的爺有比新鮮豆腐還水的,你要幹淨的爺有還沒開苞的連自慰都沒試過的雛兒,你說雛兒技術差?人實踐差點基本常識一點不落,行,你實在不喜歡雛兒喜歡野味兒,沒關係,咱這兒有身經百戰緊致度依舊不減當年的,夠野夠狂那要看你抗不抗的住,曆年來夜店都隻受不攻,人阿房宮就是不一樣,要受人多的是,要攻人雖然沒受種類齊全也夠閃瞎你的狗眼了,大部分阿,都可上可下,純0純1也有,你說說,你還有啥刺兒可挑?
你特麼再敢磨嘰,玲姐一準兒拿把刀捅的你管她叫爹,喊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去報警人說你賊喊捉賊聚眾鬧事扣下來吃幾個月牢飯,找人回來給你報仇吧玲姐非一腳踹的你找不到東南西北還沒人喊出聲兒,讓你見識見識其實你也可以孫子到那個地步。
沒話說了吧,開玩笑,阿房宮再怎麼也開了快十年了,從一開始名不見經傳的一見不得人的小店擴大成現在這規模,中途沒點黑誰信那,說出去狗都不信,見不得人的勾當沒少幹,像安達這樣從十三四歲便買進來的mb一抓一大把,人都不稀罕說。
安達十四歲被賣進來當mb,長的不錯待遇也比別人好點,一直被當做阿房宮十二魁娘的接班人培養,五官陰柔精致,身段也比平常人韌性好的多,玲姐一瞧見她眼睛就冒綠光,跟餓狼看見肉似的,二話沒說就把他分配到溫格那屋了,整天讓他學跳舞,學彈琴,特別是吉他和鋼管舞,玩的那叫個好,不然後來在前任十二魁娘之一的莫聆退下後登台一舞便繼承了莫聆之位,而且,當之無愧。
在安達剛進阿房宮的時候溫格已經小有名氣,混阿房的都知道,在阿房宮內部新培養的一批mb中,有個叫溫格的,氣質絕佳,麵容絕世,等他出台的時候,十二魁娘之首就該易位了。
這些,也都是和溫格相處一段時間之後安達才聽他的專業導師說的,初見溫格的時候,安達也驚豔過,安達無法理解,像溫格這些看起來像貴公子,坐那兒跟副畫兒似的人怎麼也會被送來賣,很奇怪不是嗎?要是他的爸媽啊,打死都是舍不得送出來的。
溫格啊,是阿房宮自己培養的mb中唯一被送去讀書的,也是唯一一個還沒出台就頂有名氣的mb。
安達能被送來和溫格一屋,那就證明在夜店管理階層裏,他的重視程度和溫格是差不太多的,隻不過啊,一文一舞,再加溫格比他大一歲而已。
本來按理說像安達和溫格這號人應該和許歡不會有啥交際的,俗話不是說的好嗎,世事無常,哪兒什麼事都算的準啊,和許歡認識那完全是個意外,如果不是恰巧兩人一個要去練舞一個要去練琴同路路過許歡所在的宿舍,估計哪怕他們要離開阿房了也不會知道有個叫許歡的mb。
那天吧,溫格看書看累了想去練會兒琴,正巧安達說他要去舞蹈室,安達的舞蹈室是專人的,裏麵還有架價值不菲的CHAPPELL,安達就說一起去吧,反正琴空著也是空著,咱沒事還可以聊兩句,溫格想了想也覺著他說的沒錯就去了。
本來他們那屋和其他人不在一層的,可偏偏安達的舞蹈室設在許歡他們那樓層了,要去舞蹈室就得路過許歡他們那屋,和許歡一起住的還有幾個比他稍微大點的mb,成天以教導他為由欺負他,安達和溫格路過的時候正好看見幾個mb拿著比手腕還粗的棒子往許歡後麵塞,任許歡怎麼哭著喊著求饒就是不放手,門也不知道關著,圍觀的人一群一群的,安達無意間瞟見了,心裏不好受。
那天安達說,都是被送來賣的,何苦為難他。
溫格說,這就是現實。
阿房宮的人除了玲姐看見安達和溫格都得喊聲少爺,可見他倆地位之高,有他倆出麵,救一個無名小卒不在話下,安達瞧著許歡實在是可憐,身上大傷小傷不斷的,就跟玲姐說想把他接到他們那層住著,也免得再遭人欺負,玲姐見溫格也沒反對就順便賣了個人情給他們同意了。
別以為這人情好收,這也是安達以提前一年開始接客為砝碼換來的,安達說,早接客晚接客都得接客,無所謂。
溫格知道,其實安達是在意的,因為沒有人會想當mb被人上,幹他們這行,像他們這種被賣進來的,連命都不是自己的,還有什麼可在意的。
這也是為什麼,溫格和安達關係特別好的原因,他們在心疼彼此的時候,也是在心疼自己。
溫格說,安達,你特麼就是一天生的聖母體質。
安達不這麼認為,他就是想啊,都是人,人特麼何必為難人呢。
安達心疼自己,所以他也心疼那些可憐的人。
那年安達十六歲,還有一年他得出台接客了。
那年溫格十七歲,還有一年也得接客了。
那年許歡虛歲十八,還有兩個月十八歲滿,還有兩個月他就得出台接客了。
即使安達用一年換來和許歡同住,也沒能改變許歡處處遭人欺負的慘境,反而更加水深火熱,誰不嫉妒許歡啊,憑什麼許歡那猥瑣樣兒就能和安達溫格住一起啊,憑什麼他們不行啊,不就是裝可憐麼,誰特麼不會啊。
其實許歡長得不錯,挺耐看的,特別是一雙總是蒙著水霧的眼睛,像兔子似的招人喜歡,委屈的時候還會撇嘴,安達覺著特可愛,有事兒沒事兒就逗逗他,溫格總說安達啊安達,你真是閑的無聊。
安達啊安達,溫格總喜歡這樣歎息。
別看溫格表麵他冷冷清清的,話也少,其實比誰都心軟,也頂好相處,心裏在乎著誰也從來不說,暗中關心,安達明白,許歡也明白。
安達說,溫格,其實你特麼也跟我差不到哪兒去。
每次安達說這話的時候,溫格總是笑笑不接茬,許歡就會說,安小哥,你就是一孩子。
安小哥,是許歡對安達的愛稱,溫公子也是許歡平時開玩笑逗樂的話。
許歡並沒有表麵上看起來脆弱,畢竟,許歡在他們三個裏最大。
所以,在許多年後,安達會感歎,如果當時他能懂事點兒,能現實點兒,許歡和溫格是不是就不會落得那個地步。
安達總會說,都是他的錯。
每當他這麼說的時候,許歡就會摸摸他的腦袋毫不留情的啐他一口,說,去,你當我們是為了你啊,想得美。
那個時候,已經沒有了溫格熟悉的歎息。
安達啊安達,安達和許歡再也聽不見這樣的歎息了。
出奇的,即使許歡是後來加入他們的群體,安達許歡和溫格相處的也出奇的融洽,好像,他們是很早就認識的老朋友,了解彼此,體諒彼此,深深知道彼此要的是什麼。
在許歡十八歲生日的前一天晚上,溫格問他,怕嗎。
許歡說,明天是我十八歲的生日,我怕啥。
安達說,放心,咱兄弟三個在一起,誰敢惹,有啥可怕。
安達啊安達。
溫格說,是的,咱兄弟三個在一起,啥都不怕。
許歡沒等他們再說什麼就躲回自己的臥室了,安達和溫格不知道,那天晚上許歡是哭著睡著的,那是他進阿房宮後第一次不是為了演戲而流的眼淚,不是為了生存而流的眼淚。
那天晚上,許歡對自己說,他什麼都不怕,因為他什麼都沒有,唯有倆兄弟,死命在乎的兄弟。
許歡十八歲生日那晚,玲姐來接走了他,一夜未歸,直到第二天清晨才回來。
安達和溫格等了他一宿,等他回來卻什麼都沒問,隻是幫他放好了洗澡水,給了他一瓶藥膏,一早上,誰都沒開口。
他們心裏,比誰都清楚他昨天晚上幹什麼去了,那也是他們的命運,不可改變的命運。
自那以後安達溫格和許歡的交集就變少了,白天的時候安達去練舞溫格去上課許歡就倒頭就睡,晚上好不容易在的時候許歡卻出去了,總是這樣,偶爾匆匆見一麵打個招呼就散了,有時候,經常很久見不了一麵。
安達和溫格也不清楚,許歡過得好不好,見麵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問,久而久之,也就有些生分了。
如果他們問了他們就知道,許歡過得不好。
許歡的客人總是比別人難搞,喜歡玩sm的就喜歡找他,平日裏其他人也總是擠兌他,連np他都遇到過幾次,有次四對一加sm,他差點沒死過去。
他和以前一樣,總是渾身是傷,這也是為什麼,他老躲著安達和溫格的原因。
他最大,他不能讓他們擔心啊。
安達和溫格該是多擔心啊。
一年時間轉眼就過去了,對安達來說這段日子平淡的像海水,內部卻洶湧澎湃。
安達的生日在溫格之前,因為安達答應玲姐提前一年接客,所以,他十七歲就該出台了。
和許歡滿十八一樣,前天晚上神龍不見神尾的許歡拎著一個大的蛋糕和一個盒子出現了,不出意料的,他出現的時候安達和溫格都已經等候多時了,這是專屬他們之間的默契,不需要用語言彼此就早已明了的默契。
吃蛋糕的時候蛋糕全喂給他們的臉了,搞得亂七八糟,到處都是奶油,誰都沒提明天的事,玩的像孩子。
許歡送了安達一條鏈子,上麵刻著AWX,許歡說,這是代表我們三個的鏈子,三個兄弟一條心,不僅安達有,許歡和溫格也有。
他們約好了,一輩子都拿下來,直到鏈子爛了為止。
他們忽略了一點,鏈子,也是會自己斷的啊。
但是他們認為,鏈子斷了,他們的兄弟情也是不會斷的。
可是,如果有一個人不在了呢?
他們說,他們會記得彼此,到他們忘卻所有的時候。
他們說,他們不相信永遠,但是他們會盡力做到他們認為的永遠。
安達啊安達……
在他們三個玩累了各自回房的時候,不知道誰如此歎息,像是曆盡了滄桑,也想是看透了塵世。
安達啊安達。
和許歡一樣,安達十七歲生日晚上就被玲姐接走了,他和別人不同的是,他先在台上跳了一段鋼管舞,穿著看起來特騷逼的一身緊身皮衣,漏的恨不得不穿,妝畫的也媚,跟一妖精似的,剛上台場下就瘋了,外加又有初次這詞兒誘惑著,本來就長得極品,搶著要的人都快排當門外了,所以,沒有絲毫懸念的,安達就成了地下拍賣的物品。
阿房宮的地下拍賣場也是非常出名的,在阿房宮的地下拍賣場中,沒有你買不到的,隻有你想不到的,市場上沒有的東西,地下拍賣一應俱全。
像是剛出來就行情不錯的mb就會被轉移到地下拍賣場以物品的形式拍賣初夜,噗,說白了就是一東西,誰出的錢多誰就能得標。
安達很榮幸的成為了當晚的壓軸。
安達不覺著有什麼可慶幸的,他隻覺著恥辱。
以三十五萬人民幣的高價成功賣出自己的初夜,安達覺著,沒有什麼能比這個更讓他難堪的了。
他想,他無力反抗。
他想,如果當時拍下他的不是南沉諾,如果南沉諾沒有看上自己,如果南沉諾後來沒有招惹溫格,他們的未來,他們未來的路,是不是就不用這麼難走,是不是就不用以血祭奠,以魂洗禮。
南沉諾說,安達就想一朵血紅色的太陽花,明明應該生長在陽光地下,卻沾了滿身陰暗。
南沉諾說,他對安達隻是玩玩而已。
所以在買下安達的初夜後南沉諾順便包了安達一個月,兩個月,直至溫格出現。
溫格出台以前,安達是風光無限的,風頭也是無人能及的。
那時,安達是最紅的mb。
這一勢頭僅僅持續到溫格出現便不存在了,溫格是阿房宮的招牌,溫格滿十八歲那天,整個阿房宮都歇業為他慶生,鬧騰了一晚上,溫格也僅僅隻是彈了一首《月光》罷了。
第一個晚上玲姐沒有叫溫格接客,玲姐說,這叫商業頭腦,安達無話可說。
溫格出現後真的就一舉成為十二魁娘之首,身上不踹個幾萬麵都見不了,包下他,那得出血本。
南沉諾花大價錢包下了無數人覬覦的溫格。
這個消息在第二天一早便傳來了,安達和許歡都沒有任何表示。
對於安達來說,不過是少了一個大款恩客,溫格接和他自己接都是差不多的。
對於許歡來說,他隻求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像溫格的氣質,是沒有人學的來的。
南沉諾說,沒想到狼窩也可以養出玉似的人。
所以,南沉諾迷上了溫格。
如果,南沉諾能一直迷上溫格,那該有多好。
安達說,姓南的,別特麼放下小爺又去招惹小爺兄弟,特麼的招惹了小爺兄弟後別又來招惹小爺,咱兄弟幾個不是你說玩兒就玩兒的。
許歡說,那就是一不好惹的主兒,咱哥幾個是出來賣的,給了錢還不得任由人擺布。
溫格說,安達啊安達,這就是現實。
自從南沉諾在包下他三個月後又一同包下了安達後,溫格就經常一言不發的發呆,開口就是,安達啊安達。
安達不明白,南沉諾怎麼想的,他到底想幹嘛,當初說玩玩的是他,現在一口氣包下他兄弟兩個是什麼意思,噗,難不成還怕他沒了他就沒生意了麼。
其實,如果能一直這樣下去,也是不錯的,南沉諾對誰都隻是玩玩,誰都沒感情,誰都沒當真,南沉諾玩著安達和溫格,溫格和安達同時也隻是把南沉諾當個金窟,誰都沒發現誰的好,誰都沒在意誰。
該多好。
安達總說,真不知道是誰上輩子造的孽,遇到了季北那畜生。
溫格說,季北就是一不講理的主兒,誰能逆著他?你偏逆著他。
許歡就說,他就是一流氓痞子,姓南的對上他都討不上好兒。
那時候一切本來挺順的,安達和溫格老老實實的被姓南的包著玲姐也不敢說什麼,安達和溫格也樂的自在,隻要南沉諾不找他們他們就窩他們自個屋裏怪清閑的,也省的麵對外麵的那些有的沒的惡心人的,這樣的狀況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許歡和季北那孫子打破了。
許歡有次出去就沒回來了,一走就是半個月,起初安達和溫格也沒怎麼在意,幹他們這行的這種情況多了去了,可是時間一久了安達和溫格就覺著不對勁。
許歡以前雖然也出現夜不歸宿的情況,也沒這次時間長啊,都快一個月了都,一通電話都沒有,連信一點都沒,安達放心不下就跑去問玲姐,一問之下才知道,感情許歡被一叫龍哥的帶走了。
安達急了,帶走這麼長時間怎麼都不跟他和溫格說一聲。
玲姐說,人家是付過錢的。
一句話,安達便無力反駁。
他們是出來賣的,他們認了。
安達也不是沒想過改變現狀。
安達說,這個世界特麼的快黑透了,黑裏都透著灰。
溫格說,別想著反抗世界,和世界比起來你就是一個錯兒。
許歡卻說,你看你傻得多天真,沒人會覺得你傻得可憐。
安達總是想不明白他們說的話是什麼意思,溫格說,安達啊安達,你太嫩。
那時候許歡就會接下去,安小哥,你就是一毛孩子。
不管安達怎麼反對,這樣的對話依舊進行著,從未改變,安達也從未懂過,等他懂的時候,似乎,已經晚了。
那時候,許歡總會安慰他說,你不需要懂這些,溫格小子是不需要你懂這些的。
是的,溫格不需要他懂這些,所以溫格流盡了他的鮮血,換來了安達遲來的成長。
在溫格流盡他最後一滴血液的時候,他說,安達啊安達,我終究是改變不了什麼,和世界比起來,我們就是個錯兒啊。
許歡說,安小哥,這就是溫格的永遠,他用他的永遠卻換不來你永遠的純真。
永遠,多麼遙不可及的一個詞。
安達啊安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