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
    魑站在靜的身後，一言不發的看著靜將一個忤逆了他的意願的男寵殺死。
    叫人處理掉，你跟我出來。靜理了理衣襟後徑直走到花園，名貴的曼陀羅妖異的開放。
    魑皺了皺眉，自與祭重逢後便蒼白的臉依舊沒有血色。
    魑慣性的無聲的站在靜的身後，無聲的等待暴風雨的降臨。
    不知道過了多久，靜終於來了口，他問魑，你有什麼打算？
    什麼？
    一直這樣下去？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靜優雅高貴的神色終於沉了下來，他冷聲對魑說，別忘了你的身份。
    不敢。魑不卑不亢的模樣讓靜有些生氣，靜沒有再說話，隻是冰冷的盯著魑，不放過魑的任何一個動作。
    靜盯著魑，魑盯著花園內的曼陀羅。
    良久，魑幽幽的說，別再傷害他，怎麼樣都行。
    靜露出他招牌一樣優雅的冷笑，諷刺道，你傷害他傷害的還少麼？
    那是被你逼得。
    我逼得？我有說過要你離開他麼？
    有什麼區別？
    靜笑了笑，說，區別大了，你做我的守護者是自願的，自願，明白嗎？親愛的魑，我們可是訂下了契約，知道這代表什麼嗎？代表你必須守護我一輩子，一輩子，你都不可能和你的心上人在一起。
    而且，你必須和我一起站在他的對立麵，成為他的敵人，不共戴天的敵人。
    末了靜似乎想到了什麼般誇張的說，噢我的天，我也太變態了，希望上帝能夠原諒他的孩子。
    這個瘋子，魑抿了抿嘴唇隱忍般的沉默著，血瞳深處的厭惡一閃而過，但靜卻看的一清二楚。
    真是個傲慢的人，連這麼明顯的厭惡都不屑掩飾。靜想，厭惡又怎樣？厭惡的話，豈不是更有趣？為了一個自己討厭的不得了的人去和自己愛的不得了的人作對，任誰，都會痛苦吧？
    靜低低的笑了。
    啊……差點忘了告訴你了，你家漓……哦不對，是你家祭，已經開始召集各地巫師了，啊，相信不久，成就大祭司的消息一定會傳遍大陸的各個角落，你那個聰明的小情人怎麼會好心的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呢，真是期待啊，你說是不是？魑？
    你說，你是對付他好呢，還是不對付他好？
    魑怪異的從曼陀羅上移開視線，魑總覺得，自祭回來後，靜就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好像，總是在不斷的逼他，不斷的刺激他。
    見魑還是不說話，靜咬牙有些懊惱，靜轉過身準備繼續發難卻看見了魑臉上憋悶的表情，頓時不知道該說什麼，隻是僵僵的硬挺在原地。
    魑不可聞的歎了一聲，說，我會保護你，但不會傷害他。
    靜冷著臉又諷刺道，你怎麼保護我？替我去死嗎？
    我不知道。說完魑便離開了花園。
    靜看著他越走越遠的背影，籠罩在影裏，落寞而孤單。
    魑離開花園後去了伊始塔底，不出意外的，那人早已伏在欄杆旁。
    祭似乎很喜歡待在那裏，那個光照不到的地方，那個纏滿了紫色藤蔓的地方。
    風拂起祭的紫發，有意無意的撩過螢眸下方的淚痣，零零碎碎的散在純白一片的襯衫上，朦朧而遙不可及。
    祭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魑，慵懶微斂的眸似深潭般幽清。
    他說，來了啊。
    嗯，我來了。魑輕聲回應，站在高塔下的身影顯得那麼渺小，沉重的黑色從上到下的覆蓋著他，平日裏的冷漠與肅殺此刻消失的無影無蹤，隻剩下旁人從沒有見過的無助與不安。
    這才是真實的魑，隻會對祭卸下防備的魑。
    沉默的過程總是那樣的漫長難熬，不過，此時此刻，魑甚至有些感謝這樣煎熬的沉默，魑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高塔上的人了，是愛？是愧疚？是寵溺？亦或是戒備？
    這些似乎都不適合與魑與祭之間。
    #塵#原創#（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