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長得，果然適合做男妓！”莫罹天狠聲說道，“來人，端進來！”
    鬆開了捏住蘇子卿下巴的手，莫罹天吩咐下人搬進來了一個桌子，桌子上放著一堆青花瓷片。
    莫罹天剛才出去了一會兒，就把書祉傾的行蹤以及在百花樓裏發生的事都弄清楚了。
    “聽說，你能用一堆破瓷片彈出天籟之音，給我們獻上你的藝吧。”
    莫家父子不懂音律，莫罹天聽說這個時，以為蘇子卿肯定在瓷片上動了什麼手腳，於是親自砸碎了幾個青花瓷器，給他準備了一桌碎瓷片，預想發難於蘇子卿。
    蘇子卿故作嫵媚狀，“那蒲公英就獻醜了。”
    他伸出戴著白色絲質手套的手，從袖口取出另一雙精致的手套，這雙便是他演奏時用的那雙手套。這是阿寶親自給他做的，他隨身帶著。
    蘇子卿毫不猶豫地取下手上戴著的白色絲質手套時，廳中另外三人倒吸一口氣，一個以色相侍人的小倌的手怎麼可能會這麼粗糙？！
    見三人盯著自己的手，各自若有所思，蘇子卿想，那丞相本就嫌惡自己，若是……於是，蘇子卿淡然解釋說，“蒲公英之前在樓裏做過小廝，耍了些手段才上的位，所以雙手有些粗糙，請三位不要見怪。”
    這樣，會更加嫌惡自己，然後毫不猶豫趕自己走吧……
    書祉傾不明白從馬車廂裏到現在，為什麼這個蒲公英要如此坦誠，如果他真的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倌，這樣不是會誤了自己的前程嗎，他到底是為什麼，難道，真的隻是玩欲迎還拒嗎？
    一向擅長看人的書祉傾，突然看不懂這個人了。
    莫淵鴻父子聽了，也不知蘇子卿此言的用意，隻是更加鄙夷他了。
    蘇子卿無視三人各有深意的目光，換上了用來彈奏的手套，“這個手套指尖縫有小陶瓷珠子，點擊瓷片便會發出比較空靈的聲音。”蘇子卿說著用指尖輕擊了幾片瓷片，果然發出了悅耳聲音，想了想，又接著說，“我知道眾人聽慣了絲竹之音，這種聲音肯定能俘獲眾心。”蒲公英嫵媚的搖身圍著桌子走了一圈，“所以，蒲公英雖然曲藝不精，卻還是在比賽中入了圍。”
    “哼，小手段！”莫罹天不屑。
    蘇子卿聞言輕笑——這樣可以了。
    莫淵鴻看到蘇子卿的笑，也笑了——有意思！
    蘇子卿隨即換上淡然的表情，選了些瓷片，按規律擺放整齊，輕輕合上雙眸，在腦海中回憶雨菊生前教過他的一些曲律，在心中將譜子勾勒出來後，便開始動手了。
    瓷片的音色果然特別，經常被絲竹亂耳的莫淵鴻聽了，感覺身心遊走於山林之中，甚是舒暢。
    莫罹天雖然也覺得好聽，可是還是臉色陰沉，因為他發現蘇子卿一直麵色不改，始終淡漠，讓他很想摧毀這份淡泊。他看著蘇子卿指尖下的瓷片，嘴角彎出了危險的弧度，招來一個下人，在他耳邊吩咐了些什麼，那下人喏了聲便下去了。
    蘇子卿一曲完畢，莫淵鴻甚是滿意，覺得他兒子欣賞的藝果然不錯。
    可是，莫罹天卻冷哼一聲，“難聽死了！不知道彈的些什麼！”還一把把桌子上的碎瓷片都揮下了地。
    莫淵鴻知道這曲子讓莫罹天也很滿意，莫罹天的舉動讓他了然——看來，他的兒子不是想賞玩這個小倌的藝，而隻是像賞玩“他”而已。於是，莫淵鴻更加有興趣了——以莫罹天的性子，是不會針對一個小倌的，這個小倌，有什麼地方，如此吸引他兒子呢。
    莫淵鴻興味甚濃地待看下文。
    莫罹天吩咐的下人有搬進來一大堆碎瓷片他命令下人把桌子搬出去，把堆起來的瓷片鋪好，整整一個大廳，大半都鋪上了瓷片，有，一個舞台那麼大！
    “我還聽說，你在百花樓裏選花魁比舞時，是穿著異族服飾赤著雙腳跳的異族舞。”莫罹天盯著蘇子卿看，想看看他會有怎樣的表情變化，“那，你就赤著雙腳在我親自為你準備的‘舞台’上獻一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