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玄都篇 第十章 三張底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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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染走近,在呂欣繹對麵的凳子上坐下。朗聲說道:“見過呂大公子。”語氣不卑不亢,一點沒有對全國首富的敬重與憧憬,就像倆個實力並駕齊驅的高手寒暄。
呂欣繹的不著痕跡的打量紅染,笑著回道:“不知姑娘如何稱呼。”
“北宮紅染,若呂大公子瞧得起,可叫我為五毒夫人。”
呂欣繹墨黑如潭的星眸微眯,他不知道眼前的女人到底為什麼這麼有底氣,敢與他談生意,並且一點懇求的一絲都沒有,仿佛兩人合作已久,隻不過是來洽談而已。
“五毒夫人的文采非凡,令呂某甚是佩服。”
紅染瞥了眼呂欣繹身邊的小廝,說道:“呂大公子想必聽侍衛說了,在下想與您談筆生意,還請屏退您的小廝。”
這裏的男子,都是極為注重名譽的,因此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平常是不被人允許的,但紅染深知呂欣繹的底細,縱橫商場多年,這男人有著現代男人的圓滑與狡黠,應該不會注重那些虛無縹緲的。
呂欣繹聽後,便對小廝一揮手,小廝恭敬的退了出去。
待小廝關上門,呂欣繹說道:“既然詳談,五毒夫人可否把黑紗摘去,莫不是臉上有傷疤?”
在玄國,女子都是真麵目示人的,除了臉上有太過醜陋的疤痕,一般都是俊美的男子才會用頭紗遮住麵龐。
紅染並不介意,隻是過多的注目,會礙事。
紅染將頭紗除去,如雪般的銀發披散下來,深邃紅眸含笑,一如既往的妖嬈。就算呂欣繹這般見過萬千美人的首富,也不禁一怔。
“在下並無傷疤,隻是太過麻煩。”紅染輕笑。
呂欣繹目光閃爍,探究的意味更濃了些:“五毒夫人還真是仙人之姿,凡人定是不能窺探的。”
“呂大公子謬讚了。在下隻不過練功時走火入魔,才會這樣。”紅染麵色如常,像在敘述別人的事情,讓呂欣繹半信半疑。
紅染近距離直視著呂欣繹,他屬於耐看的男子,五官都極為精致,皮膚細膩,鎖骨微凸,身材偏瘦,大約比紅染高一頭。
“今天在下來,其實是談合作。”
“怎麼合作?”
紅染慢條斯理的敘述,兩人的眼神仍對視著,均沒有絲毫的退讓。
這是一場戰爭,誰的情緒先波動,誰就是輸家!
“我會在三國各開三家店,五獨樓、五獨坊、五獨軒,分別是客棧、賭坊、妓院。所有的裝修、人員,都由我來提供,您隻需出五千兩作為加盟費,並且幫我們罩著,對於朝廷和其他商家的惡性競爭,都用你的勢力擋掉!
當然,您的五千兩,我三個月就會還給您,從第四個月開始,每月的收入,你我都是二八分,你二我八,等於是坐地收錢。”
呂欣繹聽完紅染的敘述,說不動心是假的,就算三個月她沒有還五千兩,那她的房產抵押給他也夠,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從未有人想過這種經商方式,但他看不透她,是的,他呂欣繹第一次看不透一個女人!並且是以商人的身份!她隻是想要他的名氣來庇護自己,那為什麼不自己去招攬朝廷中人?以二八分的利潤,很多官員是巴不得的,並且自己相信這個女人的經商能力。
莫不是,她是朝廷中人?所以沒有辦法在其他國開商鋪,怕受到其他國朝廷的打壓?
紅染看著呂欣繹閃爍的目光,她笑了,她知道,這個男人的心裏已經開始動搖了,第一張底牌她已揭開,第二張底牌是她給呂欣繹的一顆定心丸。
呂欣繹神色一凜,又恢複如初:“如果五毒夫人隻是想讓呂某給您掃除障礙,呂某覺得沒有必要,畢竟玄都店鋪眾多,不太出眾的商鋪,是引不起別人的注意的。”
紅染輕笑,早已想到他會這麼說,可是,不出眾的商鋪,怎麼能引得來大人物呢?
“在下要是沒有把握,是不會踏入呂府的大門的,在下的店鋪一定會出眾!說不定,哪天,玄國的首富,不再會是您——呂大公子!這、誰又預料得到呢?”
紅染話語讓呂欣繹的心莫名一寒,他知道,紅染是變相向他挑戰,激將法嗎?真是令他騎虎難下,如果不答應,仿佛就是怕了紅染,可如果答應,好像就是自己跳入了陷阱。
“您的合作確實很讓呂某心動,但是,呂某對您並無了解,還恕呂某不敢冒這份險。”
紅染從懷中掏出紅雲坊的坊主令牌,放在桌子上,推給呂欣繹,“在下的底細很簡單,紅雲坊坊主,紅七爺!”
這就是紅染的第二張底牌,紅雲坊。讓呂欣繹覺得,她隻是為了收集情報,才會開商鋪,但卻沒有辦法公開自己坊主的身份。
呂欣繹聽說過紅雲坊,是武林新起的門派,行為很是怪異,但買賣的消息都準確不已,每個門徒的武功都可稱之為高手,但傳奇的是,沒有人見過紅雲坊的坊主紅七爺,傳聞武功深不可測,為人另類乖張。
“那為什麼會選擇呂某,隻是因為呂某的勢力?”
武林向來不與朝廷勾結在一起,這是公然的,而且紅雲坊的三大坊規今早也初聞,但紅染仍然可以與稍遜一些的商家合作,並且一九分,也是有人幹的。
紅染收回令牌,從身後拿出虎嘯鞭,呂欣繹的眼神瞬時一亮,她的第三張底牌,就是虎嘯鞭!
“您的家財與朝中勢力是必然的,普通的商家,以後定然壓不住在下商鋪的光芒,反而會使合作者反目。當然,最重要的,你我均是六器的主人,想交您一個朋友罷了。”
紅染是仙身,因此無論是六器中的哪一件,在她手裏都會“認主人”般的發光,即使是複製品。
呂欣繹視若珍寶的撫摸著湛藍色的虎嘯鞭,心中難以抑製的激動:“真的是失傳已久的虎嘯鞭。”呂欣繹拿起虎嘯鞭朝身側的花瓶一甩,花瓶一陣晃動,“啪”一聲,均爆破為粉末。呂欣繹仔細打量了許久,才不舍的還給紅染。
紅染拿起虎嘯鞭,虎嘯鞭周身立即散發出幽藍色的光芒,紅染將虎嘯鞭裝入鞭套,背回身後。雙眼滿含笑意的看向呂欣繹,“英雄惜英雄,不知欣繹意下如何?”紅染巧妙的把“呂大公子”改為“欣繹”,拉近兩人的關係。她剛進屋時,心裏還不是那麼肯定的,因為她不知道呂欣繹對六器到底是什麼態度,但當看到他屋中價值不菲的裝飾時,她的心已經穩了下來,這場仗,她必勝!
呂欣繹的心情逐漸平靜下來,倜儻一笑,答道:“以後還請紅染多包含,祝願我們,合作愉快!”
紅染狹長的丹鳳眼微挑,豔冶柔媚的嫣然一笑,“祝願我們,馬到成功。”
就笑而言,無論是苦笑、微笑、媚笑等等,紅染的笑無疑是最美的,因為裏麵包含著多種的元素,讓人不禁淪陷。
連呂欣繹都不由得隨著勾唇一笑,君子如玉,落落大方。
“那紅染就告辭了,商鋪大約半個月後開業,各大官人的打點,就交給欣繹了。”
“紅染放心,呂某定當盡力!你們現在住哪裏,明日一早,就讓人把銀票給你送去。”
紅染將頭發挽起,頭紗蓋上,語氣柔和:“餘香客棧。”
呂欣繹送紅染等人一直到大門口,目送離開,待看不到幾人身影,才轉身回莊園。
小廝在一旁笑嘻嘻的說道:“公子,那姑娘長的漂亮不。”
呂欣繹輕笑,腦海中映著紅染妖嬈的笑顏,呢喃道:“漂亮?不夠,這個詞不夠,她很美,美的傾城。”
小廝打量著呂欣繹的神情,調侃道:“莫非我家公子動心了?”
呂欣繹依舊微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動心?還談不上,隻是欣賞。他欣賞紅染的睿智,在玄國,女人大多力氣有餘,頭腦不夠靈活。還是第一次,他遇到了對手,還是一個女人。說對手,其實是有點抬舉自己,他知道,紅染今天的話是早已預謀好的,挖好坑,他就跳了,是不得不跳,其實,自己稍遜她一籌。他潛意識裏覺得,紅染開商鋪,不會是表麵上這麼簡單,但自己琢磨不透她,並不知道她最終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回到客棧,幾人坐於紅染的房中。
當聽到呂欣繹答應合作後,幾人紛紛表示欣喜,紅染將三家店鋪的設計圖紙交給雅珺,讓她各臨摹兩張,其他兩國的三家店鋪,裝潢都要是統一的。再吩咐地雲將地雲堂的門徒分成三幫,分別安排在三國的店鋪中,事情一定要辦的利落,不能留下任何痕跡。
幾人一直商討到了亥時,才紛紛回了房。
雲瞻將桌子上的宣紙收拾到一起,吩咐小二打來水,將水溫調好後,對一旁抽著煙鬥的紅染說:“該沐浴了。”
紅染發覺到了,從雲瞻離開呂府便不對勁,雖然一樣的商討事情,可眼神總是躲著她。於是伸出雙手:“雲瞻,你抱我去。”
雲瞻與平時一樣的淡然,沒有任何表情,可水藍的眸子讓人覺得莫名的憂傷。雲瞻走過去,默默的抱起紅染,一如既往溫柔,可少了一些東西。
“雲瞻,你在不安。”紅染摟著右手環住雲瞻的脖頸,左手拿著煙鬥,雙眸直視雲瞻閃爍躲避的雙眼。
雲瞻緊抿嘴唇,錯開眼。
他不想讓紅染看到他現在的表情,一定很猙獰。因為他在嫉妒,當看到那個溫柔睿智的男子和紅染並肩走出,並笑談甚歡時,他就莫名的感到酸澀。畢竟這麼多年,她身邊的男子隻有他,但是,她是耀眼的,身邊一定會出現更多出色的男子,到時,他該怎麼辦?這些年,為了追隨她,努力的適應人類的生活,拚命的練習武功,原以為他是離她最近的。可是,才發現,她還是那麼遙遠。
紅染和呂欣繹的對話,他運用內力都聽的一清二楚,他試想,如果是他與紅染在不認識的情況下對談,他絕對會被逼得毫無退路,啞口無言,根本沒有辦法像那個男子一樣的從容,一樣的對答如流!
那他,究竟該怎麼辦?
紅染看著雲瞻的神情,已曉得了大概,兩人這麼多年的朝夕相處,即使雲瞻的一個眼神,她都能了解。彼此之間根本無需言語,一個表情,一個動作,就已足夠,甚至,她比雲瞻自己都了解他。
雲瞻的掙紮是在她預料之中的,但並未想過來的這麼快,她的身邊注定會出現各種各樣的人,她不能不去接觸,隻縮在天山的竹屋中。因此,她得幫雲瞻打開這個心結。
將熄滅的煙鬥放在桌子上,雲瞻還是保持原樣的環抱著她站在桌子旁,紅染溫柔的說道:“雲瞻,先坐下。”
雲瞻僵硬的坐下,仍然抱著紅染,抱得很緊,臉埋在紅染的勁窩中,身為白虎的驕傲不允許他說出心中的苦楚。
紅染輕輕撫摸著雲瞻的青絲,聲音清明的說:“雲瞻,我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其實,你沒有必要羨慕呂欣繹,他有他的優點,才思敏捷,圓滑聰慧,那是他身為商人的必須特質。但是,你也是獨一無二,你是靈獸,首先身份便比他高貴,你的武功也是上乘的,是他多少年都到達不了的高度,可是,他的機智,卻是你可以追趕到的,隻需要時間和磨礪而已。我的男人,從來都是優秀的,所以,沒有必要感到不安,你傲然超群的氣質是誰都模仿不來的,知道嗎?”
雲瞻畢竟是一直三百年的靈獸,人類複雜的交際網不是一時半會就可以融入的,會迷茫是正常的表現。
雲瞻維持著不動的姿勢,許久,點點頭,抬起臉,目光不再閃爍猶豫,反而堅定異常,是的,紅染說的沒有錯,他會繼續努力,即使將來她身邊會出現其他的男人,他也要做最強勢的一個存在!
微涼的雙手捧住紅染的小臉,慢慢印上自己的雙唇,微帶青澀的吮吸著紅染的唇瓣,略僵的舌懵懂的深入紅染口中,與她的香舌纏繞、追逐,舔遍她口腔內的每一處角落。紅染的口中略帶酒香與煙絲的味道,混合著兩人膠著的銀色,分外煽情。
紅染的柔荑從雲瞻白皙的脖頸伸進長衫,另一隻手急迫的解開雲瞻的衣帶,健碩的雪白胸膛暴露在空氣中。雲瞻雙唇離開紅染的薄唇,目光朦朧中帶著強烈的欲望。白皙的臉龐也轉變為潮紅。
紅染雙腿跨坐在雲瞻的身上,輕輕在雲瞻的重要部位摩擦,惹得雲瞻呼吸變得粗重,身下溫順的部位也開始囂張跋扈。
雲瞻猛地抱起紅染,放在柔軟的床鋪上,自己也隨之覆蓋上來,細密的吻一點點的落在紅染的脖頸上,順勢向下延伸。
兩人的喘息此起彼伏,一次次的衝撞著,沒有言語、沒有交流,用身體感受著對方,其餘都變成了灰白色。
餘香客棧的牆並不算隔音,因此周圍兩個廂房的人,將兩人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不由得穿衣下床,打算到外麵透透氣。
兩人不約而同的關上房門,相視一愣。
雅珺率先打破僵局:“要不要試一試外麵的小吃?看起來不錯。”
地雲尷尬的臉一紅,悶聲答道:“嗯。”
於是,兩個被紅染吵得無法入睡的淪落人,大半夜在外麵吃餛飩。
夏天的夜晚,不似白日,玄國離天山較近,因此偏涼。
地雲低頭大口喝著餛飩湯,希望能暖和些,出來的急迫,忘了多穿件外衫。雅珺見狀,歎口氣,將外衫解下,披在地雲身上。
地雲微怔,推脫道:“沒事,我不冷。”
雅珺輕笑,“穿著吧,我內力比你高,耐寒。”
地雲便乖乖的披著衣服,臉更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