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留玉怔住了，眼波微微一轉，明白了風奕軒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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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留玉神誌不清地應著，含含糊糊地將手臂攀住了風奕軒的脖子。
    終於，而季留玉已經累得癱在了床榻上，細細地喘著氣，額上全是香汗。
    “對了，今夜入了趟皇宮，替你討了好寶貝。”風奕軒像是想起了什麼，起身下榻，拿起進屋時隨手擱在桌案上的瓷瓶對季留玉說道：“這可是從禦醫那裏要來的。”
    季留玉的臉白了白。
    風奕軒向來喜歡在房上折磨他，有時會喂他丨藥，有時會喂他保持清醒的藥丸，堂堂一個王爺盡花費心思搗騰毒物藥物，實在可笑。但季留玉此刻卻是笑不出來，因為每次服了那些藥再承。歡都會生不如死。
    更何況，這些藥物會和他體內經年殘留下來的毒物反應，疼痛難忍。
    看到季留玉膽怯的樣子，風奕軒安撫地摸了摸他的頭，打開瓶蓋，用手抹了些藥膏，竟是抹在了季留玉臉上的那塊疤上。
    本來季留玉認命的閉上了眼，但臉頰卻傳來清清涼涼的感覺，伴著草藥的清幽香氣，季留玉的眼瞬時睜了開來瞪得溜圓，看到風奕軒竟是在替自己上藥，就下意識地偏過身子，冷漠地道：“王爺不必忙活了，玉兒這疤還是留著的好。”
    “你在賭氣？”風奕軒不依他，仍舊執拗地將膏藥抹在那道可怖的疤痕上：“氣本王傷了你？”
    “不是。”季留玉嘴硬：“至少有了這道疤，你能分得清我和留衣。”
    留下那道疤，至少可以提醒自己。提醒自己的癡心，提醒自己的妄想，提醒自己那份本不該記起的愛恨。
    而且就算臉上的疤去了，心裏的疤也去不掉。
    季留玉故意提及留衣是想惹得風奕軒生氣的。但風奕軒隻是沉默了一小會兒，為他上藥的手卻沒停：“這是宮廷秘製的雪顏膏，不論多重的疤，都能去掉。”
    “上次……是我的錯……玉兒……讓我做些事來補償你吧。本來我是想請禦醫給你看看腿的，但他們都說這腿骨斷了，就接不起來了。唉。”風奕軒替他抹好藥物就緊緊地摟住了他。
    “其實，我真的怕你逃掉……衣兒已經不在了……玉兒我隻有你了……你別走好不好。”風奕軒今夜有些奇怪，似乎很脆弱，摟著自己的手一直在收緊，下頜一直抵在季留玉的肩窩，絮絮叨叨地訴說著些什麼。
    季留玉眨眨眼，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也不知該怎麼麵對他，隻好不理會他，由著他跟個孩子似的抱著自己撒嬌。
    “玉兒，你別再惹我生氣別再自討苦吃了，我舍不得傷你。”像是承諾，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風奕軒真的決定放下了。
    以前想著對於季留玉或把他送走或幹脆殺了他，風奕軒以為自己心都不會顫一下。但時至今日，摟著那個瘦弱的男子，看著那張酷似自己愛人的臉，風奕軒舍不得。
    沒有原因的舍不得。
    這些天含情脈脈地寵著他，膩著他，感覺卻是難得的好，好到舍不得放開。
    如果說留衣是他心頭的一塊肉，留玉就是心頭的一塊傷。硬生生地揭開，不隻會流血，連帶著整顆心都會千瘡百孔。
    隻要他乖些，隻要他柔順些，隻要他能做好自己的本分，扮演好留衣的角色，不如就留下他罷，雖然不可能愛上他但至少能存下一份念想。
    抱著季留玉合眼前，風奕軒還在心裏默想。季留玉這些年得到的懲罰也已經夠了，他也累了，該放手了。
    但他不知道，當他們再見的那一刻起，他也許注定就要失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