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Section·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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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是我們童年的夢。童年,是我們未來的夢。
季安安是被許凡設置的鬧鍾鈴聲和地震一樣的手機鈴聲吵醒的。列車的播音員剛好在報道到站。而那時候,季安安正好夢見小時候那個水墨畫一樣漂亮的溧陽古鎮,和那所並不是太漂亮的小學。
他們三個坐在並不寬敞的教室裏,哼著那首好聽的《同桌的你》,班主任頂著一頭難看的漢奸頭在講桌上唾沫橫飛,那些調皮的熊孩子們在班主任轉身麵壁的瞬間“嘩啦、嘩啦”傳著滿天飛的紙條或者是紙團,數不清的音符隨著冉冉升起的太陽升上天空,化成大朵大朵的棉花糖。
季安安揉了揉腫脹的眼睛,嘀咕一聲“真醜”!然後帶上藍牙耳機按下接通鍵,手腳並用的把所有行李拖出車廂,費力的說:“許凡,其實你是上帝的親戚吧!”
另一個城市的大雨並沒有彌漫到這個沿海地帶,在這個晴朗的天空下,空氣裏每一個流動的氧氣分子都漂浮著沿海地帶特有的鹹鹹的海水味道,浸泡在海水裏的黃昏慵懶的像個睡美人,晚風一陣一陣帶著潮濕的味道吹拂開她淩亂的劉海,掩蓋一目的悲涼。
季安安伸手攔下一輛出租車,用九牛二虎之力把那些個炸藥包搬進後備箱,“砰”的合上後車蓋,邊打開車門邊反問:“怎麼會不是?你看看你連我是什麼時候到站都先知了!親愛的,其實你已經修煉成精了吧!”
“成精?”許凡溫柔的看著窗外飛馳的鐵軌,冷笑一聲:“難道我不該是修煉成仙嗎?季安安我拜托你把你的正常IQ召喚回地球好嗎?難道你都不用看火車票嗎?”
季安安後知後覺的扔掉東西開始翻包,然後自己傻傻的看著車票尷尬的笑:“額~忘了看了。對了,你在做什麼,吃飯了嗎?”
“哦!我在逛超市呢,回去做糖醋魚吃,嘖嘖~讓你那麼急著去會舊情人,這下子可是沒口福了!”
季安安突然仰頭看著天,視線裏海天一線的晚霞被點燃一樣竄紅在海上,染紅半邊天,海水迅速在季安安的眼球裏變得深邃不可自拔。而季安安分明在這邊清晰聽見那邊正在亢奮的吆喝著夜間速食快餐,而另一個聲音正在興高采烈的問他是不是在繁花以南下。——那裏,是他高中時候居住的地方,——許凡曾經對季安安說過,那是一個四季如夏的地方。
那一瞬間,季安安聞著潮濕的海風,突然有一種很難過的感覺,在後視鏡裏不斷倒退的建築物,夕陽的餘輝似乎灑落一地莫名的憂傷。
季安安關掉手機哭著睡著了。
其實我們誰都沒錯,隻是命運總愛和我們開些不痛不癢的玩笑。比如夏時安、比如李子慕、比如歐雅、比如歐渃、又比如鍾曲沫。那一場亂七八糟的青春,讓他們年輕蠢蠢欲動的心,飛蛾撲火一樣義無反顧的醞釀了一場不可告人的秘密!
在歐渃那間無時無刻不彌漫著死亡氣息的病房裏,曾經還住過另外一個玻璃一樣的男孩子,隻是他在她們第一次來看歐若的時候搬離了這個病房。——因為他的情況又不好了。
“他五官的輪廓很好看,像是背著翅膀的天使!”——歐渃曾經癡迷的捧著臉,是這樣形容他的。
“他叫夏時安!”歐渃興高采烈的說:“他昨天剛做過化療,醒來的時候我問他的。他說話真好聽!”她依舊捧著臉。
季安安已經不記得這是第幾次聽見她說那個男孩了,隻是不管聽過再多次,那一刻季安安仍舊還是被這個消息震驚了!她的腦袋裏亂糟糟的,感覺像是被錘散了!她用了很長的時間才消化掉這個消息,然後做賊一樣伸腦袋在走廊上四處看看,又跑到樓梯口看看,確定沒有看見鍾曲沫才又做賊心虛的小跑回病房,輕輕地關上病房的門。
鍾曲沫還不知道。
“不!這一定不能讓鍾曲沫知道!”——季安安用力的掐了一把自己已經被掐到麻木的大腿,宣誓一樣的對自己說。
鍾曲沫正好推開寢室的門,詭異的看著季安安:“什麼一定不能讓我知道?”
季安安有一次曾經偷偷見過那個男孩子。她騙歐渃,說是在路上遇見了熟人。歐渃不疑有它的深信了。
那個大男孩有著一身病態的白皙肌膚,細長好看的單眼皮,薄涼的嘴唇,挺直的鼻梁,棱角分明的輪廓,瘦弱的仿佛風一刮就會消失的身架。——這確實是一個很好看的人!——假如沒有躺在彌漫著消毒水味道、死氣沉沉的醫院的病床上的話。季安安想。
從那以後,季安安每次和鍾曲沫來醫院總是像一個特工一樣耳聽四麵、眼觀八方、提心吊膽的。於是,她很“仗義”的把李子慕和歐雅也拖下水了。她和歐渃約定好,這是屬於她們兩個之間的秘密,誰也不能說,尤其是鍾曲沫!
歐渃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鍾曲沫從沒到過歐渃病房另一邊的走廊,即使那邊的動靜鬧得再大,即使夏時安化療時的慘叫聲再響!——季安安總是會很默契的在這個時候叫停,然後拖著鍾曲沫離開。
而季安安正式與夏時安見麵是在一個幹燥的深秋裏。地上淩晨降下的銀霜早已經被晨練的人踩得七零八落進泥土裏了,迎麵吹來的冷風刮得人臉生生的疼;天空陰沉著臉,仿佛隨時會垮下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