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飛雪狂歌（5）
    衛央愣了，京城衛府的信鴿從半月前就沒再來過，白鷺關派出去的斥候也沒報告這些事。
    慕容瑾看他神情不對，“怎麼，你還不知道？希桓沒給白鷺關下聖旨？”
    衛央的心突地一跳，他想起昨天早上命令高煒帶人馬出南門時，高煒那閃爍不定的眼神……冷汗一瞬間全冒出來，衛央調頭就走，把慕容瑾仍在兩軍陣前不管了，他打馬如飛衝回本陣。韓鑰見狀趕緊上前，衛央低聲吩咐道：“立刻傳令，全體戒備，馬上派人回城查看。”
    韓鑰：“出什麼事了？”
    “燕軍八天前就攻下了洛城，皇上已經逃到鉛赫山，宣召各地去護駕。”
    韓鑰馬上說：“可是我們的斥候根本沒報告過這件事，白鷺關也沒收到過聖旨。”他愣了一下，驚道：“大將軍是懷疑高煒？”
    衛央：“皇上可能不給我們發聖旨，但京城陷落，斥候們不可能沒聽到傳言，能監視到雪牙蒼狼斥候的隻能是白鷺關內部，昨天高煒的神色不對。”
    韓鑰馬上就明白過來事情的嚴重，他不再多問，趕緊傳令唐銘禹和丁愷變陣形，兩萬人馬從四方大陣立刻兩千人為一隊向左右迅速散開，以城門為中線列出一個雙鹿角大陣，這是一種四麵防禦大陣。也就是說現在雪牙蒼狼不僅要對陣燕軍，還要防備其他敵人。
    衛央帶著韓鑰和一隊親兵來到城門下，一名親兵叫門：“開門！開城門，大將軍回來了，裏麵的人快把城門打開！”
    白鷺關城牆上沒有任何動靜，城門裏也鴉雀無聲，親兵又喊了一遍，城裏還是靜無一聲。韓鑰手一揮，一名親兵朝城牆上射了一支鳴嘀，尖銳的哨聲響起，這是最後的傳令信號，是命令立刻開城門的意思。
    城牆上終於有了動靜，一排排軍兵出現在白鷺關城牆上，足有一個千人隊，他們穿著完全不同於白鷺關守軍的紅色鎧甲，竟然是禁軍，希桓的宮廷禁軍。
    高煒陪著一個瘦高的文官和一個矮胖的宦官站在垛口前，文官是胡金銓，戶部尚書，中書令趙理的心腹同黨，宦官是趙賢，大內司禮監副總管，希桓麵前的大紅人。
    趙賢打開一卷聖旨，尖利的嗓子高聲宣讀著來自皇帝的聖意。
    “傅文煥、歐陽一葦結黨營私，意圖謀逆……歐陽一葦淩遲處死，滅九族，傅文煥腰斬……同黨衛央，罔顧君恩，擁兵自大，多有大不敬之舉，論罪當滅九族，然朕念其戍邊勞苦，特命雪牙蒼狼速速全殲天水關之燕軍，將功補罪，如有差錯，就地腰斬……守備高煒，忠心耿耿，可堪大用，封白鷺關鎮守大將軍，加一等侯爵……欽此。”
    聖旨讀完，城外兩萬雪牙蒼狼沉默無聲，沒有人交頭接耳，沒有人驚慌失措，所有人都隻看大將軍的號令。
    趙賢得意的笑著，“衛央，聽明白了嗎？謀逆可是天大的罪孽，今天要是拿不來慕容瑾的人頭，你和你的雪牙蒼狼全部處死！”
    最後那兩個字聲音格外刺耳，還伴著趙賢梟鳥一般的怪笑。他話音一落，禁軍押上來一隊人，正是留在城裏的雪牙蒼狼百人隊，一百個人，一個不少，全被五花大綁的推到垛口前。胡金銓開口道：“衛央，看見了吧，這一百個人的性命就握在你手裏，你要是抗旨不遵，我就下令把他們斬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