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邊關初見（2）
    白鷺關。
    午後，衛央一覺醒來覺得心情好了許多，扒開窗扇，撲麵一股清新濕潤的雪氣，裏頭夾著淡淡的梅花香，窗前一株紅梅，正冒雪綻放。
    他起身喚進親兵打來熱水洗梳幹淨，自己穿戴整齊，叫過一個親隨道：“去大營把韓鑰唐銘禹兩位將軍請過來，告訴他們要穿便裝，一會兒跟我去鎮上。”親隨答應著跑去請人了。丁愷這時拿著一個包袱進來，衛央正吩咐兩個親兵，“到我書房把那兩壇琥珀竹葉青帶上，千萬小心，你們倆自己抱著，可不能給我打了。”
    親兵忙點頭，“是，奉大將軍命。”
    丁愷笑道：“銘禹想那兩壇酒想的快當賊了，沒想到今天將軍竟然大發慈悲自己拿了出來。”
    衛央把雪刀掛到腰帶上，說：“這可是我送給韓鑰的，沒他的份兒。”
    丁愷打開手裏的包袱，把一件新作的淡青色皮裘大鬥篷抖開，“將軍，今天就穿這個吧，天越來越冷了，那幾件舊的不能用了，扛不住風。”他看將軍不大願意的樣子又忙說：“大將軍，這是李師傅連夜趕工給您做的，剛送來，他還告訴我，料子一點不貴，都是碎皮子拚的，看著挺好，其實不值多少錢，不過李師傅可說了，料子雖是碎的，可他做的結實，比那些整張皮子做的還暖和呢，將軍現在身子不比前幾年了，能省的咱省，可這不該省的……”
    衛央倒笑了，接過鬥篷說：“好了，我穿，我又不傻，冷不冷還不知道？你什麼時候學會囉嗦人了。”
    仔細看了看，又摸了摸，說：“李師傅手藝真好，一點都看不出來，比平常皮裘厚多了。”
    丁愷幫將軍穿上鬥篷，邊細心給他係好肩上的係帶，邊說：“李師傅的手藝沒得說，竺嶺一帶找不著第二個，他對大將軍最是敬慕了，我還沒派人去找，他就把衣服做好送來了，跟我說這是他對將軍的一點心意。”
    衛央說：“難為他這麼用心，東西不貴，心意難得，隻為這個就該好好謝謝人家，你派個管事的親兵帶上錢替我去謝謝李師傅。”
    丁愷應道：“是，將軍放心，我派人去。”
    新衣服穿起來就是舒服，又輕巧又鬆軟，身體一下子就暖和多了。丁愷最後把鬥篷的領扣扣好，衛央低頭看見領扣上還用金紅絲線繡了一朵薔薇花，不禁一笑，“李師傅還真用心了。”
    門簾一挑，韓鑰和唐銘禹進來，兩人身上的衣服也是新的，丁愷見了笑道：“壽星來了。”
    “見過大將軍。”二人給衛央行禮。衛央說：“好了，我們走吧。”
    今天是韓鑰的二十一歲生辰，衛央要在鎮上酒樓裏給他過生，因是私事，幾位將軍都是便裝，隻帶十名親兵就出了將軍府。
    白鷺關是專門戍兵的城池，整座城都是軍營，並無百姓居住。城南三十裏的莊裕鎮是方圓百裏離白鷺關最近的一個鎮子，要是不來鎮上，就隻能去竺嶺下的竺山郡了，可竺山郡離白鷺關有兩百裏地，到底遠了些，沒莊裕鎮方便，將士們沒事的話很少去，軍營日常采買都在莊裕鎮，平時逛街買東西也多半在鎮上。
    衛央在白鷺關駐防三年多了，常出去到周圍幾百裏內查探地形，但從不去竺山城，他不喜歡熱鬧，即使常年不見街市民坊，亦不覺憋悶。偶爾會到莊裕鎮上走一趟，也隻是去酒樓裏吃點飯，一年不過兩三次。
    丁愷倒是常去鎮上，負責給大將軍買東西做衣服之類，韓鑰和唐銘禹則跟大將軍一樣，輕易不在百姓麵前拋頭露麵，所以他們來了三年，本地百姓大多也隻認識丁將軍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