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往回路走，進了後山林區，天漸漸亮了，宇文承淵皺眉，“糟了，這大白天的恐怕難以潛入宮中。”
    我也擔心起來，正無計可施之際，忽然聽到前方隱約傳來人聲。宇文承淵一把拉過我躲到一棵大樹後。
    我聽到那兩人邊走邊激烈爭執。等他們走近時，我看清了，竟是程雪衣和一個男人，那男子我沒有見過，但一身杏黃四龍紋飾朝服告訴我，他就是太子元祺修！
    元祺修一副怒不可遏的樣子，揪住程雪衣的前襟將他推到一棵樹幹上，狠狠道，“別再瞞我！告訴我，到底是誰取走了虎符？”
    程雪衣搖頭，“我真的不知道，我沒有騙你。”
    “啪！”
    元祺修一掌摑在他臉上，玉白的臉頓時起了五個鮮紅的指印，血從破裂的唇角蜿蜒流下，程雪衣難過地闔上眼簾，低聲道，“殿下，這是天意，你收手罷。”
    “我的事輪不到你來說，賤人！”元祺修對著程雪衣就是一拳，程雪衣痛得彎下了腰，元祺修又是一頓拳打腳踹。
    我心裏著急，程雪衣一身武功，幹嘛任打不還手？實在看不下去，就要衝出去救人，宇文承淵阻止了我。
    元祺修打完了，喘著粗氣，看著幾乎伏倒在地的程雪衣。
    程雪衣扶著樹幹慢慢站起來，澄如秋水的眸子凝望著元祺修，眸中全是深切的痛楚，卻沒有一絲怨恨。
    元祺修抬手撫上他的臉頰，拭去那唇邊的血痕，眼神變得很複雜，聲音極輕極柔，“雪兒，我的雪兒，你我之間，為何落到這般田地？”
    程雪衣微微顫栗著，按住他的那隻手，“祺修，我沒有求過你什麼，我這輩子就求你這一次，住手罷，現在回頭還來得及。”
    元祺修寒眸如冰，“你太天真了，開弓哪有回頭箭。元皓早已對我起了疑心，如果不是我太子黨在朝野還有一定勢力，他早就把我發配邊疆！”
    程雪衣攥住他的手，帶著絲絲哀求，“那就去吧，祺修，我跟你一起去。邊疆怕什麼，那是一片自由的天地，比在這宮內終日無休止的風刀霜劍要好得多……”
    “住口！你一天到晚就會說這些喪氣話！沒有一句好聽的！”一言不合，元祺修又恢複了暴涙的天性，凶狠地掐住了程雪衣修長的脖頸，“你這賤人，口口聲聲愛我、對我忠誠，轉身就偷了我的虎符給別人，快告訴我給誰了？否則我現在就掐死你！”
    程雪衣眼簾垂下，微微一笑，臉上又露出那份淡然而平靜的絕望，一如他在長劍脅迫下說出早就不在乎生死那句話的時候一樣。
    “賤人！你真不說？！”元祺修手指收緊，程雪衣的臉脹的通紅，很快變成了青紫色，還是一言不發。
    元祺修臉上盡是狠戾之色，不停咒罵，“賤人……程雪衣你這賤人！竟敢背叛我，我殺了你……殺了你……”
    他沒有注意到有人來到他身後，一記刀手敲在他後頸，他悶哼一聲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