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沒有幹係。你又是誰？”程雪衣顯然不願意回答我的話。
    “我就是元靈修。”我坦然說出了身份，宇文承淵想阻止都來來不及了。
    程雪衣驚道：“莫非你就是當年的獨孤皇後生的那個最小的皇子？你不是已經死在洛河裏，連屍骨都找不到了嗎？”
    我道：“我沒有死。殺母之仇沒有報，我怎麼能去死。”
    程雪衣哪裏聽不出我的言外之意，歎了口氣，“二位有所不知，不是我不想報仇雪恨，家父臨終前逼我發誓，絕不能背叛皇上做出逆天謀反之事。”
    我和宇文承淵對望了一眼，然後對程雪衣一抱拳，“既然程將軍不願意，我們也不應強人所難。今晚打擾了，告辭。”說完拉起宇文承淵就走。
    “不用殺人滅口嗎？”程雪衣略帶譏諷道。
    我頭也不回地，“將軍不至於那般卑劣。”
    -----
    我和宇文承淵一口氣潛出皇宮，翻過後山，來到一條河邊，找了塊石頭坐下歇腳。這是洛水的一段，緩波清流，在月華下粼粼閃著銀光。
    宇文承淵沉鬱著，本來就冷峻的麵容更顯得生人勿近。想必他是首次碰到棘手的事。
    我笑了，“四哥放心，硬逼不行的，還得從長計議。”
    宇文承淵哼了一聲，“你剛才沒有聽到他說什麼嗎？是他父親不讓他報仇。”
    我把手裏的一個東西在他眼前一揚，他大吃一驚，一把奪過去，“這不是虎符嗎？你怎會有這東西？！”
    虎符，是調動天下兵馬的信物，為銅製、虎形、分左右兩半，有子母口可以相合，右符留存帝君手裏，左符由將帥掌管，左右二符合一，便可發兵。而現在赫然躺在宇文承淵掌心裏的，竟然皇帝才能持有的右符！也難怪宇文承淵驚得要呆掉了。
    “我當然沒有這東西，這是我從程雪衣身上取來的。”我得意地勾了一笑。
    我趴在房頂上看的時候，就發現程雪衣沒有持劍的左手總是很不自然地護著腰間，便知道那裏一定藏著什麼，於是在靠近程雪衣時，隨手就把那東西取過來塞兜裏了，這是林師傅教的另一項絕活。
    “什麼？！”宇文承淵再次大驚，“皇帝的虎符怎麼會在程雪衣手裏？”
    “我猜必然跟另一個人有關。”我說。
    宇文承淵眼神一震，幾乎和我異口同聲喊出來，“太子！”
    最容易接近皇帝、最得皇帝信任的人也最有可能拿到虎符，這個人隻能是太子元祺修。太子密藏虎符，其私心圖謀，超然若揭。
    至於為何在程雪衣手裏，那就不得而知了。我緩緩道，“看來程雪衣和元祺修的關係遠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簡單，這就他拒絕我們的原因。”
    宇文承淵慢慢地點頭，捏著虎符，陷入了沉思。
    “虎符的另一半，現在又是在何人手裏？”我問道。
    “兵部尚書裘峰，他早就是太子黨的人。”
    我吸了口氣，“那麼說元祺修雙符在手，隨時可以逼宮了？”
    宇文承淵又點了點頭。
    “可是，皇位遲早是他的，他就這麼等不及嗎？”
    “人心難測，又有什麼奇怪的。”
    “明白了，程雪衣想阻止元祺修，所以把虎符取走了。那麼，現在虎符落在我們手裏，元祺修會不會對他不利？”
    宇文承淵屈起指頭敲我腦袋，“那得怪你，誰叫你幹這種旁門左道之事！”
    我揉揉腦袋，齜牙咧嘴，“別敲了！疼死我了，你就不怕把我敲傻了，變成白癡還怎麼活……”
    他開懷大笑，捏著我的下巴，聲音變得幽昧，“白癡了我負責，照顧你一輩子。”
    “嗤，才不要你負責。”我別過發燙的臉，心不知怎的跳得有些快。
    他一把拉起我，“走吧，回宮裏看看，別真讓程雪衣遭了太子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