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米傳 第二十七章 黃泉碧落(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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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貞,”我說:“這件事已經過去了,小姨也跟我說過,知道這件事的人隻有我們幾個,生活可以像之前一樣繼續,你不需要承擔什麼罪名,你懂嗎?”
“你好會安慰人呀,”她說:“其實,我並不後悔自己所做的,我隻是,隻是……我也說不上來。”
“說不上來就不要說,”我說:“我們休息會兒吧。”
不知不覺,我們已經來到了山腳下。我們在一個名為“落英亭”的亭子裏並排坐下。
“小貞,”我說:“咱們回家吧?”
“還早,”她說:“我想再逛逛。”
“我的意思是,回到原來的家裏,別住在賓館了。”
她抱著膝蓋沒有說話。
我說:“小姨和姨丈都很擔心你。”
她依然把頭抵在膝蓋上沉默,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我聽到她說:“好的。”她眯著眼衝我一笑。我鬆了一口氣。
炎炎夏日裏,山腳下空無一人,沒人敢於頂撞看似靜默不語,實則怒火中燒的當頭烈日。
之後,我們就回去了。
我幫她收拾行李,走過賓館大堂的時候,一個中年女人用意味深長的眼神瞟了我們一眼。或許她看到的是一對普通的小情侶,可事實上,我們各自背後的故事,怎一個“亂”字了得?
小貞像是早有準備,她很快就收拾好了行李。我們坐上了小鎮獨有的三輪摩托車。耳邊的風聲夾雜著引擎刺耳的轟鳴,這是汽油燃燒率低的表現。據說,三輪摩托車的尾氣汙染是最嚴重的,隻要稍大點兒的地方,這種車都會被禁止。可是,誰叫三輪車的司機都是和藹可親的老爺爺呢?
見到小貞,小姨姨丈小心翼翼地,不敢多說一句話,身怕觸到了敏感地帶。
“爸、媽,我沒事了,”小貞笑道:“你們不用把臉皺成苦瓜。”
“好,好,”小姨姨丈手忙腳亂,又是接行李,又是開冰箱。然而,越是借此掩飾,越讓人覺得他們是多麼地不知所措。
“讓小貞好好休息會兒吧。”我說。
“對,”小姨姨丈恍然大悟,“小貞啊,累了就去床上躺會兒,啊,好好睡個覺。”
“哎呀,我忘了,我把被子拿去曬了。”小姨慌忙跑上樓去,手裏卻還握著削了一半的梨子。
小貞的臉上依舊掛著平靜的微笑,“二哥,你回去吧。”然後拍拍姨丈的肩膀:“老爸,我去幫我媽了。”接著,她就上樓了。
“子米啊,”姨丈憂心忡忡的:“小貞沒事吧?”他同樣看出了小貞過分的平靜。
“我也覺得不對勁,”我說:“小貞應該不會想不開之類的,但是,我們最好看著點她。”
“你說得對。”姨丈眉頭緊鎖。
“您也別太擔心了,小貞既然答應回來,就說明她沒有過激的想法。”
姨丈長歎一聲:“但願如此!”隨即說道:“你也回去休息吧,這些天辛苦你了。”
“哪裏的話,”我感到慚愧:“這件事我也有錯,我早該發現的,我早該告訴你們,可是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