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手座盧清宵:不歸的永劫撕開時間的縫隙,青鳥的血羽奏響挽歌的旋律 (275)抗滿壁壘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981
滾屏速度:
保存設置 開始滾屏
他們到達邯鄲城的時間依然是個深夜,當然是為了順著幽冥的詛咒,而且在夜裏更容易看到一些白天看不到的,即那隱藏在榮典之中的貴族的特權。
機場靠近胡徹的將軍行府,走路的話隻需穿過一條柏樹小道,用幾分鍾就可以到達,這對於那些在雨林裏曆練過的新兵來說簡直再愜意不過了,他們欣然的望著米黃色的路燈照亮一排像棉花團一般細密而堅固的新綠的柏樹林,享受著這份久違的寧靜。
在幹燥的北方,植物要比南方更加貼近人的適宜,不至於潮濕的讓人發毛,也不會單調的太過乏味,這裏是華北平原的最北端,再往北,就是滿人的地界了。
幽冥和雷毅鐵幾乎前後到達,千人的部隊在這裏順利會師,即刻,那些地勤和被安排的招待員們給一千人的大軍分了住處並幫助他們熱了夥食,每個人都領到了新的成衣,幹燥的衣服讓這些南方人十分驚喜。這些人中大部分是湖南和四川的戰士,短小精悍,戰鬥力不比河北人弱,可以說是南方人民中的精銳了。
休息片刻,幽冥和雷毅鐵以及一個臨時的外交小組打算去會晤一下胡徹的將軍府,看看商國的將軍是怎樣看待北方的戰事的。
那是柏樹林中一個開闊的小庭院,幾枝參差纖細的箬竹,落滿銀灰色的霜華,薔薇像一座土丘,密密麻麻的擠滿了整個院落的柵欄,盛開著的巨大的紅色圓盤將葉子幾乎蓋在了下麵,像是室女巧手編織的香囊又似釋放著在夜色下怒放的焰火。
幽冥將這次會晤聯想起數年前的戰爭歲月,想起那征戰的疲憊,至今還是每一個成年人心中始終無法痊愈的傷痛,也許,屋中的那些政要正在燭火旁默默的為傷死的士兵祈禱安眠吧……她想到這裏,皮靴在路上再一步步就放輕了些,指尖搖響銀鈴的時候也是那麼輕,生怕打擾到了那些善良的人們,但她考慮的有些太過,那些商朝人其實並不像她想的那麼幹淨。
‘咦?音樂聲?是在為死者祝福嗎?’幽冥帶著懸念推開剛剛被內裏的人解了鎖的木門,她看到屋中的男男女女荒淫的摟在一起,看見那些彈琴的歌妓,看見那昂貴的香料在銅爐中化為灰的種種貴族特像,頓時一種不知名的憤怒從心底而起,然而她不能像在赤陵那樣任性了,畢竟是出了遠門在別人家的地盤上,再恨也要懂點規矩才是。
屋內,亂了分寸的采光鏡將月光照的滿屋亂竄,披頭散發的男人流著貪婪的口水在綢緞的沙發上四仰八歪,一些身穿戎裝的戰士圍在一張桌子前看著中間的紫衣妙齡女郎賣弄身材,並對鬥蛐蛐的勝利者發出一聲聲歡呼與吹捧……
何其荒唐的一幕,要知道如今的華北平原上,該有數以萬計的難民為一口糧食而掙紮在死亡線的邊緣……
幽冥望著他們的神色,那多半是麵色微醺下的弱不禁風與強作傲慢下的噤若寒蟬,有良知的人應該知道滿人的營帳距離自己也就不過幾千米的距離,但酒色恐怕已經讓腦子退後了幾萬米,那界之外隻有荒淫與謊言。
她聞到了一股非常不正常的氣味,那是一種礦石的化學散劑,幽冥腦海中頓時閃過一個字眼‘他媽的五石散!’果然,她看到那些又蹦又跳的人,各個都紅著眼,身體反應的敏捷不類常人。
她記得這主要成分是石鍾乳、紫石英、白石英、石硫磺、赤石脂,此外還有一些輔料的毒品,被製作成熏香的麽樣放在爐中,能夠讓人類持續興奮並不斷運動,是古代妓院的高等調劑,不是一般人能用的起的,這也證明了商朝這該腐敗到了什麼地步!在那些烽火連天的歲月,在戰士們用鮮血拚死守護住的這座軍事堡壘中,這裏的高官竟以這樣的生活來靡靡度日!
“新來的!是兄弟的話一起跳!”較為開朗的大男人搖著脖子吼道,櫫獳剛想動身,“這裏的人真是好客啊,來嗎?”
他剛想進屋,接著被幽冥拿權杖杆重擊了下腹部,半天才緩過來,“下,下死手啊你!老婆子!”
幽冥冷哼一聲,頰上那抹不寒而栗的笑容在夜色下無比陰森恐怖,她抽出藏在權杖杆中的短劍,那一雙隻在夜晚亮光的兩顆金瞳今夜依然閃著惡魔般嗜血的陰光,她低聲滲透入他的神經,用刀尖挑著他的領帶,“敢再向前一步,打中的就不隻是肚子了,當心我把你腸子給你打出來!做成麻辣的,聽到沒有!”
櫫獳點了點頭,在她過度炙熱的關照下無奈的指了指前麵的雷毅鐵,幽冥迅速回過頭,瞬間暴戚之氣從心底竄上嗓子眼,她看到兩個身著粉紗的妓女在勾搭雷毅鐵,雷毅鐵一點都不堅定!也是,男人被紅塵逼到這份上誰他媽還管倫理和原則!
幽冥從權杖中抽出短劍,猶豫瞬間迅速脫手出擊,短劍入木三分,狠狠的穿透了妓女身後的木板,那時,妓女慌張的眼神與顫抖的汗珠顯得十分滑稽,她知道那短劍距離自己的心髒隻有三公分,但卻在自己抬起的腋下穿了過去。
“行凶者!”妓女捂住嘴大喊一聲,眾戰士皆目瞪口呆的望著眾目睽睽下的幽冥。
終於安靜了!
“大家注意!”幽冥一把關上大門,邪魅的說道:“大敵當前,任憑任何人也無法避免,如果你們是懦夫,那麼請做好死無全屍的準備!如果是勇士,兩個國家的無間稅榮譽在等著你們!”幽冥義正言辭的講到,卻無奈被眾人當了背景板,櫫獳和幽嘉啟趕緊拉住了她,不然下一刻她逼急了會燒了這裏的。
其實,被拉拉扯扯的幽冥確實在思索著,她疑惑的望著這些讓人無法解釋的奇怪現象,她不知道在戰爭年代配給和運輸這樣緊缺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弄到毒香的。
‘看這幫男人一個個笑的這樣燦爛,我都有點懷疑是不是來錯國家了,這一天幾十道戰報告急到底幾個意思?滿人到底來了沒來?真是讓人懷疑……不是這些人真的傻,那就隻能說是這個國家太腐敗了,這樣也好,總有一天商庭會名正言順的歸於我國,到時候就拿這件事作為證詞吧!這可是你們自找的啊!’幽冥頰上泛起一絲笑容,櫫獳不解她到底因何而笑。
他們無奈的穿過了大廳,走到裏屋,一推開門,就看見滿屋的政客正在赴宴,幽冥推門時,映入眼簾的是一桌盛宴和酒醉半晌的胡徹。
“好酒量!胡將軍真是威風不減當年!”丁奉和拍手奉承道。
站在凳子上狂飲的胡徹醉笑著抿去嘴角的酒漬,麵色沉暈,狀態正上,“老丁,你他媽的別給我扯那沒用的,這邊防數十年如一日,還得多虧了我們的丁大將軍啊!大家說是不是!”胡徹與眾高級指揮官在這裏狂歡。
隻喝了一杯就好酒量?這幫官宦的馬匹拍的真不是一般的響,幽冥捏著下巴,在毫無存在感的時候看並思索著商朝的每一種現象,好在日後作為內戰的有效證據。
喝吧,醉鬼們!等把滿人打跑了,你們也一塊滾出關外去吧!幽冥暗笑道,很快那些目光齊刷刷的注意到了他們三人。
酒場上,雷毅鐵和櫫獳負責陪吃陪喝,幽冥拉著幽嘉啟上了城牆去探查,伊尹親自為她們帶路,這個老頭子八十多了身體卻依然硬朗的很,方才他喝下了至少三口烈酒,都是六十五度的河北高粱酒,一口一杯,應該很暖身子。
城牆上,稀寒的月光應正了這北國的春天是有多麼的冷,這裏的地衣剛剛一露頭,緊接著被不間斷的寒流刮的從此失去了鬥誌,幽冥看看那些暗紅色的萎葉,不禁想起了赤陵那從二月就開始瘋長一直到秋末的滿地蕨菜,每年這個季節在街上,若是一天不管,第二天你就可以發現蕨菜又鑽出來好多,不出一個星期就可以霸占一條馬路。
伊尹打著油紙燈籠走在最前麵,他著一身紫色的絲綢寬袍,兩麵雪貂絨領,頭戴紫金獅子冠和一根玉簪。
“我大商的都城,至今依然堅固,部長,首先,替我向斯庫裏轉告我的謝意,然而這滿人不敗,真不知道這戰爭會在何時結束啊!”伊尹意味深長的說著,星光沾染在他雪白的胡須上,瑩瑩吐焰的燈燭在油紙中發光,照亮了他滿含智慧的寬廣前額。
幽冥和幽嘉啟都穿著白色的綾緞纖衣,外裹著從這裏領的藍色粗布厚外套,她們此時正摟在一起,站在城牆上,幽冥陪笑著說:“以後我們就要在這裏多住上些時日了啊,還請丞相多多照顧我們母子。”
伊尹瞧了她們一眼,再度轉過身去,鷹一般孤高清冷的小眼睛不斷凝望著北郊一望無際的原野,那是他一直以來的心頭之恨,那裏住著垂涎中原的野狼,而再看看自己手下這些連毒品都到手的了的戰士,說真的,伊尹對這個國家失望的程度到了沮喪。
“北國的春天很冷,晚上多蓋點被子,小心別著涼了,這裏不是赤陵,不像那穿著草裙到處跑的雨林,綾緞衣服在這裏並起不到什麼作用,每天特定的時辰在城市裏會有黑市,你們可以拿用不著的紗綾衣服去換點燒酒,它們會讓這裏的生活變得稍微暖和一點。”伊尹囉嗦道。
但其實,幽冥早在飛機上就已經詳細安排了這些,她雖然帶了些夏裝,但棉麻縑布之類的粗布衣服總還是有那麼幾件的,隻是應酬是不能穿縑的,邯鄲人很講究,縑音同賤,這樣穿會讓仁義待客的主人顯得很是不悅。
雷毅鐵和眾將士搖搖晃晃的走出了胡府,這個來自湖南的漢子喝酒也不是一般的猛,據說雷毅鐵在這個時辰之內連喝趴下三個中原人。
他沒趣的走上城樓,拄著那根權杖,手抹了下額頭上淩亂的頭發,狠力將劉海抹成了背頭,輕蔑的笑著說:“丞相你就不用操心了,既然咱赤陵人來這幫你,那麼我們就一定會信守承諾的啦!那些滿人若是敢來,休怪他雷爺爺不講情麵,對了,到時候麻煩您組織女孩子家疏散了哦!等我們凱旋回來享用!”說著指了指幽嘉啟,幽冥立馬抱住她。
幽冥沉下臉來,輕聲說道:“閣下大概還不知道吧,我曾經見過的各類兵器,都排起來的話,可是比你走的路還長呐!”←貓頭鷹雷達。
伊尹束了束自己的紫色綢袍,有些反感的閉上眼道:“最好如此。”說完,下了城牆,走去皇宮了,他大概是期望值都落空了,因為他感覺這夏國的將軍其實也俗的不得了,不見得就一定比邯鄲本地人厲害,他不知其實夏國主要戰鬥力不是這些武將,而是另外一群生物。
幽冥環顧了下城牆,對幽嘉啟說道:“嘉啟,讓雷叔叔帶你先下去吧,太晚了,城上涼,去住所等我,乖!”
幽嘉啟去後,幽冥獨自一人站在城牆上,突然從城下竄上來一道人影,兩支長劍擦過周身嵌入泥磚中。
幽冥急忙躲閃,奈何衣物繁重,被人影拉扯住後肘擊在地,其實,按常理說,勝負已分,但實際上卻遠非如此,幽冥金眼一閃,那兩把長劍瞬間斷裂成碎片飄在空中,隨後爆炸,爆炸出的金屬片紮入人影的手腕,幽冥找準機會,從側身掙脫並翻身反擊,一下撕去對方的麵罩。
“十日屠將軍?”幽冥驚訝的問,她看到了那張在內政部做宣傳時所看到的那張照片相同的臉,並念出了名字,她並不知道眼前的人究竟作何目的,也不知道他從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