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羯座)伊芙利特:繾綣黃沙深處的荒芒,命運倉皇打開通往毀滅的路  (207)科威特上空的新月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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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金原野,祝福與希望迎來新月的祝福,白銀誓約,期待和守望交錯夜光的呼喚。——題記。
    斯塔瓦國科威特港,白瓦的房屋皆覆蓋著蒼涼的晨曦初暉,沙子的顆粒帶著即將翻滾的熱氣、熱流將恢弘的燦金色天幕變作遠近如一的湛藍。
    行作飄渺的塵埃籠罩在白瓦房群落的盡頭,那雕刻了貓與水生花的白色圓頂建築上,一輪鍍金的人造新月,月牙狀的建築掛在城市的製高點。
    伊芙利特在宮中放下行李,跟隨幾個仆人來到了位於西部與赫梯交界的萊亞哈山,曆盡一夜韶華如水的洗禮,蜜色的天空更加甘甜,帶著季節性特有的芳露,沙草與荊棘襯出大片波斯菊的花田,堅強的盛開在溝壑縱橫的沙漠裏。
    伊芙利特穿著一件由呢絨織成的白色長衣,金色的鏈條搭在肩膀和胳膊上,白嫩的皮膚與雪白的長裙上綴滿了海藍色的珊瑚米珠。
    她好像在思念遠方的故土,又好似,寂寞了太久,語言不通,禮節生疏,好像四周潛伏著來源於某雙瞳孔的殺機似的,讓她心上忐忑似醉酒的行者的步伐。
    不知道多久之後,矮矮的沙漠草地上沙沙的聲音又碎又雜,哢嚓哢嚓,有人邁著緩緩的步伐向她靠攏。
    “還在想家嗎?金發小姑娘。”伊芙利特聽到了成熟男性的聲音,連忙用手撐地,身體轉到聲源的方向,穆巴沙穿著一件米黃色的多口袋布衣,一黑色的布褲和牛皮靴子,這種皮硬而有韌性,即使是一個人的步伐,也可以踩出多人突襲的噪聲,在遠古時期曾有萬人靴之稱,不僅是因為皮靴的傲慢聲音,更是為了凸顯皮靴彌足珍貴的稀有,足夠襯出占有者的尊貴。
    穆巴沙是個煙鬼,這一點從他略顯沙啞的聲音和滿口黃牙上就能看得出來,他慢慢抽出一根斯亞北當紅色煙卷,叼在嘴上,沙漠裏的氣候很幹燥,煙不受水汽的糅雜能夠升的很高,在這片土地上,時刻能看到灰色和白色的炊煙飄渺在空中。
    隨後,他也坐下,用手夾著煙帶著歎息的神色抽了起來,萊亞哈山是貴族最喜愛的俯瞰地點,每天傍晚或者清晨,總有情侶攜手來到這裏,在這一情感勝地被發現後不久,有商人動起了賺錢的念頭,燭光,牛奶,雞牛羊肉,一點香煙,橄欖油的香氣在餐桌上彌漫,異國風情的詩琴奏響流水的音符,商人用交換的方式成就了情侶,為這裏的人口增添了活躍性。
    “還在想家是嗎?”他笑著露出一口黃牙,吐了一口淡紅泛粉的煙圈:“我真是失禮了,原來我們的小公主並不懂品嚐這種苦澀味道,沒關係的。”他仰臥在草地上,一隻胳膊枕在後腦勺後麵,另一隻手捏著煙卷,盡量往伊芙利特相反的地方去噴吐。“哦,知道嗎,二十年前,久的掉渣的事情了,在我還是青年的時候,我也曾抱著和你一樣,既陌生又疏離的感受,來到這一片迷茫的沙漠,當時並沒有城市,沒有建築,是貝斯特拉的使者,撒路納爾是他的先知!他們引導我們從無知走向勝利,走向榮光,我們堅定了堅守這片土地的信念,就要始終懷有土地並不貧瘠,人生終有如願的信心!”
    即使穆巴沙將雙手舉的怎樣高,情緒怎樣高漲,伊芙利特始終在距離不遠的地方冷靜的望著他,她略顯稚嫩的小錐子臉與一頭柔似緞帶澤似驕陽潤似平波的金發在幹燥的風沙裏被曠在簌簌的灌木葉之外,一切既複雜也充滿了格格不入的驀然。
    “二位,要吃點什麼嗎?”一位穿著藍白色袍子的少年,留著滑稽的胡茬,帶著一頂碟子帽,穿著拖鞋,端著盤子,提著籃子向他們走來,那籃子上蓋著白布,布下是他的商品。
    穆巴沙從草地上坐起來,少年將籃子遞給他,穆巴沙掀開簾子,拿來盤子:“來的正好,還挺豐盛,酸奶酪,手撕雞,更妙的是這裏有奶茶,嗯,吃點吧!”他盛出一些食物之後遞給伊芙利特,伊芙利特剛想伸手,就看見低下頭的穆巴沙用一種暗示的眼神,他嘴角冷笑著,哪怕那麼自然溫暖,笑容也會讓人不寒而栗:“在這裏拒絕主人的盛意,可是更為失禮的行為呢!”伊芙利特隻好接下,用慣了叉子的她哪習慣的了用手?
    太陽升起,不遠處的天空中,在突然之間一朵紅色的煙花炸響,穆巴沙原本淡淡的灰眸突然瞪起,他起身,拉起伊芙利特的手:“真是對不起,不能和你一起享受日光浴了,我們要走了,我有一些事情,你也來看看好了!”伊芙利特掙脫開:“到底是什麼事情,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波斯人嗎?”她整理了一下衣服,穆巴沙先是一愣,伊芙利特能在陽炎的剪影下看到他淡灰色的眸子在霧嵐的掩飾下滾轉,似乎是在醞釀什麼事情,隨後一抹淡笑:“是波斯人,沒錯的,跟我走吧,到地方之後不要亂碰,不然不乖的話惹怒了真主就不妙了哦!”他拍拍她的頭,即使年近中年也有一絲放蕩不羈的麽樣,隻是,就是這個人,伊芙利特怎麼也想不到他竟是自殺式襲擊的總指揮官,三王子,也是這樣的人嗎?她隻是見過那個男人一麵,而單薄的一麵之緣,在她的心裏已經有所淡忘。。。
    下山之後,在路上叫了一輛馬車,馬車向三王子的領地飛奔而去,她和穆巴沙在馬車上毫無交流,也根本找不到可以交流的共語,那抹灰暗的眸子是天空下的另一個世界,自殺式襲擊,她曾在伊斯坦布爾發來愛琴的報告中了解到了一點,隻是如今望著眼前這個中年男子,才知道死亡對他們來說是這麼淡的感覺,突然瞪起,他渴望嗎,渴望猙獰的世界嗎,渴望另一個世界嗎?
    閱兵台上,穆巴沙和被選中參加自殺式襲擊的勒北科·斐瑟、拉什維·瓦克二人擁抱,他表現出百分之九十度的熱衷:“孩子們,能得到這樣榮譽的人屈指可數,你們將作為英雄為我國而戰!這同樣也是真主的意願,當你們抵達天堂的時候,我們會處理好跟你們有關的每一件事情的,我們會表彰你們的英雄事跡,我真為你們感到自豪,擁抱你們讓我萬分榮幸!男人的責任!”穆巴沙擁抱了兩位自殺式誌願者,伊芙利特站在一邊默默為他們祈禱,她雙手合攏,勒北科指著她:“喂,這是個異族女人嗎,她的姿勢怎麼跟我們的敵人。。。唔!”穆巴沙捂住他們的嘴:“不說這些了,當你們到達天堂的時候,真主會親自迎接你們,你們知道,能受到這樣的禮節的人,就算波斯經曆千年,擁有者也寥寥無幾,所以,隻有你們承沐真主之意,作真主的利劍,以吾主名義發誓!”穆巴沙單膝跪地,頭低下,一手抽搐似的擺出撒鹽狀,一旁的兩個青年也連忙跪下,一旁的仆人將藍白色的圍巾給他們披上,青年隨後發誓:
    (第一人稱,作者腦補鏡頭,並非現實,極端危險,謝絕模仿!)
    仁慈的真主啊!
    بسماللهالرحمنالرحيم!
    以您的名義!
    نيابةعنك!
    在美索不達米亞的上流,
    فيبلادمابينالنهرينالراقي،
    您曾說過,麵對風沙,麵對激流,毫無阻擋!
    قلت،فيمواجهةالرياحفيمواجهةسيلمندونتوقف!
    如果他們傷害了你,
    إذاكانتجرحتك
    就如同傷害了我的臣民,
    كمايؤلمنيان
    到了這樣的關頭,
    إلىهذهاللحظة
    主會從信徒中選出烈士,
    الربسوفيختارمنالمؤمنينشهداء،
    主不喜歡不公平的事情,
    اللهلايحبالظلم،
    主所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理!
    ربيقالكلواحدهوالحقيقة!
    為了對抗這種侵略,
    لمواجهةهذاالعدوان
    不公平的待遇和罪惡做出反抗,
    المعاملةغيرالعادلةويقاتلالشر،
    為了支持那些苦難的人民,敢於反抗的人,
    وبغيةدعمتلكالمعاناةالشعبية،المقاومة،
    對他們肮髒的士兵施以同樣的手段,
    لهمالجنودمعنفسالوسائلالقذرة،
    我已經決定犧牲自己!
    فقدقررتالتضحيةبنفسي!
    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鬥爭!
    الشيءالوحيدالذييمكنناالقيامبههوالنضال!
    唯一能完成的隻有抱著敵人的脖子和他死在一起!
    الشيءالوحيدالذييمكنأنتكتملإلايمسكرقبةالعدووماتمعا!
    對於敵人來說,讓斯塔瓦人在美索不達米亞河流域享有民主,
    أمابالنسبةأنالعدو،كانالناسفيبلادمابينالنهريننهرفلتافاالديمقراطية。
    就等於讓他們自殺,
    يعنيلهمالانتحار
    兩個政權也是,但我們絕不屈服,
    اثنينمنالسلطةأيضا،ولكننحنلننستسلم،
    即使對斯塔瓦不利,
    حتىسيتوكليالسلبية،
    我們也隻有兩個選擇,
    ونحنأيضاخيارينفقط،
    要麼容忍國土被侵略,要麼消失,
    اماالتسامحمنقبلالعدوانعلىالأراضي،أوتختفي
    我們隻能采取行動,
    نحنفقطاتخاذإجراءات
    用政治跟和平手段,
    معاستخدامالوسائلالسلميةالسياسية،
    但波斯的腐敗政權像瘟疫一般肆虐西岸,
    ولكنالنظامالفاسدالفارسيعادةمثلالطاعونيجتاحالضفةالغربية،
    他們肆意掠奪婦女和兒童的生命,
    لهممنجشعأرواحالنساءوالأطفال،
    唯有士兵的凶殘才能昭彰他們首領的傲慢,
    فقطمنأجلالسمعةوحشيةالجنودرئيسهممتغطرس
    逼迫我們同意並簽署他們提出的任何條件,
    قوةلناعلىالتوقيعلهمطرحأيشروط
    正是因為他們,我們才淪落到最後的港口,
    همالسببفيأنناانتهىفيالماضيميناء
    民族不會屈服,主不會同意,我們的兄弟不會同意,
    الأمةلننستسلم،الربلنأوافقالأخوةلنتوافق،
    所有人將拿起武器突破邊界線,與敵人同歸於盡,
    جميعالناسسوفالتقاطالأسلحةاختراقخطالحدود،معقواتالعدو،
    我們的靈魂將升入天堂,真主在蜜河的島嶼上等待我們,
    أرواحناإلىالسماء،اللهفينهرالعسلفيالجزيرةفيانتظارلنا
    為了國家獻身,我不怕死!
    منأجلبلدهم،أنالاأخافمنالموت!
    隻有這樣才能取得勝利,
    الطريقةالوحيدةللفوز،
    才能戰勝他們的政治和軍事鎮壓,
    لايمكنالتغلبعلىأنهاسياسيةالقمعالعسكري،
    我想做個烈士,這不同於屈辱的死去,
    أريدأنيكونالشهيد،وهذايختلفعنالذليموت
    靈魂將在烈火中受到聖主的恩澤,
    الروحعلىالنارمنقبلربخيرات
    他仁慈的臂膀將接納英雄的軀殼,
    لهالرحمةالذراعسوفتقبلجسدالبطل،
    親愛的父親,母親,
    عزيزيالأب،الأم،
    請你們原諒我的不辭而別,
    يرجىأنيغفرليخرج
    但很快我們又將團聚,
    ولكنسرعانماسوفتجمع
    再見了,
    وداعا
    真主隻有一個,他的先知告訴我們,
    اللهواحدفقط،كانالنبييقوللنا
    我們將為聖光而戰,以死亡頌揚吾主之名,
    نحنسوفنقاتلمعالنور،منالموتتمجيداسمالرب،
    這將讓敵人在岩石下顫抖,
    وهذاسوفيسمحالعدوتحتصخرةيرتجف،
    這將讓國家重現榮光!
    وهذاسوفيسمحلإعادةمجدالدولة!
    完。(再次聲明,本作者與文章無關,不要誤會,千萬不要隨便模仿,謝謝合作!)
    誌願者神情激動,兩腮抽搐,鷹一般銳利的橄欖色瞳孔瞪的滾圓,險峻的顴骨從銳利目光的眼睛下麵顯得格外突出,他高瘦的身材搖搖晃晃的站在那裏,兩根青筋從脖頸一直竄上腦門,似乎能看到有鮮血在裏麵流動。
    金色的原型建築裏,白灰色的石灰岩磚塊砌上的四壁刻畫出了騰雲駕霧的壁畫,宮殿裏栽種著綠色的灌木,紅色的波斯菊與玫瑰,金色的綢緞嵌了綠色瑪瑙的旋鈕,金絲殼的羊油燈籠掛在高處。
    伊芙利特就坐在殿堂外的椅子上,不時跪在椅子上向堂內張望,羊油與香油,蜂蜜與沙草、山毛櫸混合的肥皂被侍女單膝跪地奉上,誌願者赤身裸體躺在床上,拿著剃刀的人將他身上的毛發全部剔除,用肥皂浸水之後梳洗幹淨,那男人麵貌坦然,毫無臨死的掙紮,好像接受了一種光榮,好像所有人都將銘記他的名字。
    不一會,一個小男孩也坐到了椅子上,伊芙利特此時披了一件黛色的紗衣,穆巴沙說這樣會讓她在這裏更自然一些,她從腰包裏掏出一塊無花果酒糖,遞給小孩,臉上的微笑非常真切:“給,吃糖嗎?”她眯起眼的時候,那金發滑到了手臂,用一隻手撐著膝蓋,孩子是喜歡吃糖的吧,是無冤無仇的吧,她想從孩子的身上找到一絲能夠自慰的溫暖,所以掀起了蓋在頭上的紗巾。
    “異族人!你對我的孩子做什麼?”一名中年婦女穿著青色的長袍,見到伊芙利特靠近自己的孩子連忙跑過去抱住孩子:“蠻橫的異族!隻會燒殺的異族,從這片土地上滾出去啊!”婦女指著她的麵紗罵道。
    穆巴沙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將一塊半月饢遞給中年婦女:“這樣主會不高興的,我想您還不想主降罪於我們吧?”婦女一看是引導者,隻好在還禮之後匆忙退去,任何人都不想引火燒身。
    “剛剛真是好險,不過你確實應該注意禮節了,可不是什麼愛琴的東西都能在這裏展示給人們哦!”穆巴沙將那包糖果掏出來:“果然,我之前曾去過愛琴,所以對這些東西並不陌生,但是,那是荒蠻之地,要知道,有主的地方,酒精是被禁止的。”說完,他將糖塞入自己的衣服裏:“這東西暫時就由我來保管了,剛剛那個婦女沒掐死你算你走運,要知道這些老太太的男人可都是純正的教徒,要讓她知道了她男人下的種曾飲過酒,她在她男人上角鬥場之前保證要跟你同歸於盡,在這裏喝酒的人不是被處死就是被判處角鬥,請你記住!”
    穆巴沙將生硬的話統統告訴了伊芙利特,伊芙利特趕忙還問:“喂,無花果發酵出來的酒精度數很低的,在克裏特這可是友誼的象征,愛琴的孩子們都喜歡吃這種糖!”穆巴沙回過頭,用胡茬下麵厚厚的嘴唇啟齒:“不久之後就是你和三王子見麵的日子了,即使以前會喝酒,現在也必須給我戒掉,明白嗎?你是個愛琴人我不怪你,不過既然來了這裏就給我懂點規矩,要不是因為我是他的幕僚我才不會和你說這麼多!”
    誌願者即將出發,在出發之前還需完成最後一個儀式,那兩位誌願者被剃光了毛發,戴著一頂皮革的軟帽,身上穿著許多口袋的夜行衣,國王已經為他們擺好了晚宴,宴席上有國家級的美食羊油半月饢,是一種將麵餅切成半圓形,劃開將羊油酪倒入,放上一些紅糖,再將青豆、牛羊肉、玫瑰花瓣等等的食物塞進饢裏;還有用羊油奶酪混合了香料做出來的飲料;用茶葉和玫瑰混合做出來的花茶,甚至,從這裏能聞到胡椒的味道,這些食物在戰爭時期十分稀缺,而此時卻堆滿了一張二十米寬的紫衫木長桌,一個意思:吃飽喝足了再上路。
    他們的任務是背著炸藥包順著美索不達米亞前往上遊炸掉波斯人的雪溶水設施,好讓波斯沒有水源供應,當破壞之後,波斯在赫梯一帶的幾乎是所有的軍事行動將宣告暫停,他們將和德黑蘭總部完全割裂,這時候,斯塔瓦和愛琴的工兵將一並出擊修築防線,卡斐納爾斯在克裏特島封鎖波斯的殘餘海軍並執行勸降和剿滅,斯塔瓦在二百公裏之外修築防線,等到卡斐納爾斯勝利上岸之後在埃裏溫、摩蘇爾、基爾庫克、巴格達四地的任意一地會師,不出一個月時間,防線就可向東推進二百公裏,所需要的隻是不多的經費和不多的傷亡,這是愛琴國王哈羅德和斯塔瓦國王哈薩辛之間的周全計劃,當然,伊芙利特明白,雖然這將徹底打敗波斯人的不敗神話,但相對的後果則是伊芙利特從此隻能是斯塔瓦的人。
    穆巴沙和兩名誌願者再次擁抱:“日安,我的好兄弟!主跟我說了,他會親自來接你們的!在你們出發前能跟你們見上一麵真是太榮幸了!”
    勒北科笑道,從他身上看不出一絲畏懼:“托真主的福,我們永遠感謝他!”他笑了,露出大白板牙,是那樣天真自然,剃光了胡子,伊芙利特可以看出,眼前的他不過是一個不滿二十歲的孩子,光淨的麵皮,純白的牙齒,碧綠的眼睛,不像麵部布滿皺紋的穆巴沙,隻是,伊芙利特始終感到一絲寒冷下的恐懼,這再怎麼說,是去慷慨赴死啊,人如果能無畏到最後一刻也毫無畏懼,那麼,在愛琴,他將是能和國王平起平坐的榮譽騎士,但在愛琴,人們是理智的藝術家和哲學家,那些文人多少會帶點自私,是活在自己世界裏的人,伊芙利特無法理解死亡時的這種快活,穆巴沙自然的拉開兩名誌願者的椅子,讓他們坐下並坐在舒服的羊皮墊子上麵。
    “主說,他會給你們永恒的力量,助你們像風一樣完成這次光榮的使命,然後,在勝利之後你們的靈魂將會結伴升入天堂,這是真主的意願,在你們抵達天堂之後,我們會處理好地麵上的每件事的!”
    穆巴沙向二人獻上蜂蜜羊奶:“給你們施禮,是我至高無上的榮幸,但願我能擔當的起!”
    勒北科和拉什唯站起身,手撫心髒,閉眼,將傳令節握在手上,旨在北地:“我等受於真主,定將慷慨赴死,哪怕再次獻上這顆頭顱,這瓢鮮血,也將永遠忠誠於主!”
    穆巴沙喝一口奶,微笑著點頭:“很好,我會切斷所有的逃生路線,敵人的,我們的,記住,苦難將會結束,聖光照耀人間!此次行動代號:分-界-線!”
    勒北科起身:“嘿,我們可是兄弟,我們是在同一戰線上的兄弟!我們永遠都是一條心!”
    大家舉起杯子高呼:“主是永恒的,聖光是永恒的,我們將赴死重生,享受恩澤,以無上光榮之心,以不會說出謊言的絕對真實為證,效忠我主之名!”
    伊芙利特在一旁看著,無奈,哀歎,這要是在愛琴,他們是多麼受人尊重的英雄,最好是活著的人,而且,哈羅德父王一定會製止這種極端行為吧?
    伊芙利特找了借口離開禮堂,穆巴沙拿起茶杯,用銳利的目光望著她,那目光不簡單,致使她能感覺到如芒在背的惡意。
    如果我不是三王子的未婚妻,他一定會找個借口也讓自己去死吧,表麵裝出來所謂的恭誠與正義,其實不過是為殺戮掩飾的糖衣。她這樣想到,狠心離開了這裏,不定在他和藹的麵容之下,有多少詛咒的靈魂在徘徊之地無法安眠,她無法理解真主之名所代表的含義,隻是知道不尊重生命的人將會被大地的慈母德墨忒爾懲罰,最終將被冥王哈迪斯所強製服役。
    好想回家,當戰爭結束之後,就能回去了吧。
    此時,科威特三王子殿,海涅爾手執一卷羊皮紙,讀著上麵關於愛琴的一些詩歌,他一頭耀眼的金發類似歐羅巴洲人的麵容,那筆挺且帶有棱角的梯形瘦長鼻梁微微翹起,眼神時常上挑一絲清澈的笑意。
    “王子殿下,斯多普小姐的房間已經布置完了,隻是,您確定要和她之前的住所一模一樣嗎?”侍者走過來行禮,海涅爾揉了揉太陽穴:“當然要一樣,這能幫助他盡早熟悉這裏的環境,連同這座宮殿裏的人,日後都要學習愛琴的文化,違規的人鞭策三十,侮辱愛琴的人將被貶為奴隸或送到東線與波斯作戰,聽明白了嗎?”海涅爾站起來,走到窗戶前麵,揪起一粒葡萄放進嘴裏:“我不會讓我的女人,委屈成儀式上的傀儡,她應該有她生存的方式。。。傳令下去,從西邊的空地再起一座愛琴風格的神殿,立刻執行!”
    手下趕忙鞠躬還禮:“殿下,可是國庫進來要置辦軍費,不得亂來!”海涅爾背著身子:“我會跟父王解釋,老摳門東西而已,勸勸就行了,實在不行,就動用這宮中的經費!”
    “可,可是啊。。。”“沒有什麼可是,還不快去辦妥這件事情!”“遵命大人,卑職告退!”
    碩大的金色月輪升上高空,圓頂的白瓦建築星羅棋布,星光的剪影將整片大地蒙上一層紫與綠的柔紗,海涅爾和伊芙利特在不同的地方,他揪著綢緞的簾帳,她在荒郊野外揪著草葉默默的流淚。
    想必,每一點亮著燈光的窗口,都是一個幸福而圓滿的家庭吧?隻是,突如其來的一切讓這顯得單薄易碎,沒有保證,同時,霎然的美麗卻讓人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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