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羯座)伊芙利特:繾綣黃沙深處的荒芒,命運倉皇打開通往毀滅的路  (206)黃沙掩埋的記憶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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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細小的燈火暗淡了惶恐的色彩,雪花飛逝在你眼角最後溫柔的瞬間;車站的燈光亮起,銀河奪走了我們的麵龐。——題記。
    燈火被夜拆成細膩的光片,流水般淌過和晶瑩的油光一樣閃爍的時光,本該寂靜卻喧囂的不眠都市裏,人們掐亮煙鬥的火光,沉下呼吸,坐在席位上,耐心聽聞著眾人的各種無措。
    暗夜在頭頂上方肅靜,秦淮的霧氣像是白沫子一樣升起,搖曳,隨意而自由的破碎,再度複生,長江也在這裏,做著相同的事情,在每一個難以忘懷的酒場,都似泡沫和謊言在轉眼後忘記。
    隻有河岸上那些凹凸的石塊才包含著整齊的沁涼,和風無意留下的刻畫是神來般的筆順,在無盡的時光中嘲笑著人類的下場太過炙熱,太過枯燥。
    人們從未知曉的呼吸,遠遠的,從他們未曾到達的一端趕來,哪怕平生素未相識,像粗茶淡飯苟且一筆帶過再正常不已,霧氣消散在他們的耳邊,好像從未存在般的迷茫,帶走他們的自我意識,和著梧桐花樹葉輪廓的剪影裏響徹的樂音,與麻醉般的躍動,雲層消瘦而曦月豐盈,輕柔的擁抱了最後一秒的黑暗與未卜行徑彌留的歎息,擴散已久的平淡終在雲霞線條的組合下煙消雲散,願你動搖,願你前來,蜂蜜般的甜蜜滋味裏,有盛開的桂花與米稻,在一場寂靜的沒有雜音的純白雪後,如此新的一日便可再次展開。
    魔族隱於黑暗之土,原本屬於他們的寂寞就這樣在心甘情願的隨波逐流了,他們是永遠用固定的思維去考慮其他種族的生物,但在他們自己看來這並不奇怪,或許所有種族都抱有相同的觀點。
    在他們看來:黑夜在此前並非如此,江海在此前並非如此,天空在此前並非如此,然而又有什麼用,很多時候,人總是健忘的,沒心沒肺且一臉良善般的人畜無害,直至哪一天主宰者看到天際翱翔的動物,就會明白自私的代價關於覆滅種種因果,然而這不是故意的,隻是不經意間改變了,道理總是在這裏產生,男的說話像個娘,生起起來老子就是天,擺出一副傲然之勢,等待三叩九跪,喜好異議,喜好造反,唯恐天下不亂,布滿愛國者的地方,每次按捺期待去前往另一麵,都是平淡一片空蕩。
    自無聊煩悶開始改變,想得到重生般的敬仰再塑,結果人們會說那改造的地方是魔力的場所,會遇到什麼,然後開始什麼,談論無法可想的事情,多走了無悔的棋子讓大局垮台。
    然後,人們會發現又一隻奇怪的野獸在河裏或者在天上,多少帶有點帝王般高傲的無奈,去尋找自己的路。
    魔族也想要過上幹淨的人類生活,隻是被人不理解的哀怨與孤寂始終伴隨著它們,在魔族的理解裏,將魔族逼上弑殺之路的正是那些死亡的人類,他們因怨恨而冠冕,人因奉承而冠冕,榮耀的纓帶像鷹隼的眼睛般傲慢無禮,充滿鮮血,充滿悲涼絕望,靈魂被深深占據,被深深剝奪了,伊芙利特感覺那心裏的唯一,正在慢慢的扭轉到正確的航向上。
    “哦,請用你美麗的紅色的大眼睛這樣看著我,一杯葡萄酒換一個故事怎麼樣,我的先生。”伊芙利特用右手搖晃著琉璃杯子的青銅基座,她將一塊慕斯遞到朱彥的嘴中:“或許,這樣的故事確實會很無聊呢,也很荒唐,沒有人願意相信我,但我大可將眼前的人當做是一塊木頭,這樣就很大幅度上的減少了不必要的尷尬和麻煩呢!”
    二百年前,愛琴,碧海像水晶鏡子一樣照耀著天空的純淨,雕塑般的礁石像垂暮的漁夫抬手眺望年輕人的帆船,大理石鋪就的街道、黃金與大理石雕琢的石柱、翡翠與白銀鐫刻的路標構成了平靜的時代,五彩斑斕的鵝軟石在路邊的角落安靜的躺著,有退休的藝術家拿著刻刀來義務雕刻這些石料。
    故事從這裏開始,伊芙利特·斯多普尼堪,好吧,希臘人總喜歡起一些讓人記不住的名字來賣弄父母的才華,他們好像總會刻意的將名字拖了幾十個S尾音才勉強收住。
    王宮裏,她是愛琴的公主殿下,披著一件白色的東方絲綢,那些月牙形的飾品戴在身上,圍著一翎絨白的皮草圍巾,此時的她,神聖到不可方物,輕輕鬆鬆可以占據一切所有,權傾四方。
    “公主殿下,王已經在議政廳等您多時了。。。要不要我去轉告他,稱您身體不適?”伊芙利特已多次借用這樣的理由來滿足自己年少的自由之心了,但從那些傷兵的口中,她是知道一點事情的,還不至於全然無知。
    伊芙利特大步走向紅地毯盡頭的議政廳,一群隨從緊跟其後。拱形的建築和斧子騎士的金屬色共同透露出一絲淒寒,而城堡的外圍,卻有銀蓮花在盛放,瑩白泛紫的花朵擦了中央的一抹黑色的血汙般的印記,難掩陰柔的氣息與邪魅的美。
    與這戰時安撫的政策相仿的一絲詭異的氣息,交錯在滿布荊棘的花瓶基座下向上延伸著龜裂的皺紋,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剝離焦土於殘旗的那種肅殺與無奈。
    一名身穿紅袍的大胡子國字臉中年男子從石頭椅子上站起來,他暴跳如雷,這是愛琴時任克裏特島的總督大人卡斐納爾斯,他用一根牛皮鞭子抽向地麵,滿嘴粗話,額頭細密的汗珠和青筋一樣明顯:“派往德黑蘭的信使到現在還是沒有回來!我們已經沒有耐心再等下去了,既然想要宣戰那還怕什麼?怕他們的野蠻人嗎?我的王,我建議愛琴應該迅速對波斯展開反侵略戰役,具體作戰方案如下!我可在神壇前發誓,此計劃的成功與否,將與我的性命息息相關!”他快步走到黑板前,在黑板上畫下三艘船隻插上金旗代表我方,又畫了一個土豆的形狀代表赫梯(土耳其)。
    “據前線探馬發回的報告,目前波斯野蠻軍已經占領赫梯的大部分領土,凱邁特撤軍尼羅河一岸,敵人的將領已經順著薩姆河西進,目前在伊茲密爾市鎮壓當地暴民,這或許對我們來說是一個機會,波斯軍隊進展太快,導致內部矛盾不斷,眼看波斯軍隊大部分主力回防伊茲密爾,目前渡海進攻的部隊攻勢限於停滯,我軍應該抓住這個時機,派出精銳的前鋒在克裏特島迅猛出擊,打破波斯的不敗神話,然後強渡海灘,繞道占領港口,將敵人的戰艦在海中困死,到時候讓他們隻能喝海水充饑!這是這些野蠻人唯一的下場!”卡斐納爾斯一打響指,眾部議論紛紛。
    伊芙利特的父親哈羅德輕輕咳嗽幾聲:“咳咳,說的很好,卡斐納爾斯,可您怎樣保證波斯就一定派部隊回防伊茲密爾,波斯人什麼時候這麼向善了,寧可放棄自己的航海霸業,也要維護一群流氓的國度的治安,這是多麼高尚的行為,而您認為,這真的是那些野蠻人的行進方式,況且,消息是否屬實還不一定,恐怕是故意放出,於今之計,唉,隻有斯塔瓦了,若斯塔瓦同意與我國結盟,反波的實力肯定會增強非一點半點可數,隻是,那斯塔瓦國王貪酒好色,篤欲肆來,三個兒子皆勇猛之士,毫無計策可言,現與波斯議和,保持中立,恐怕難以拉攏,難道,於今之計,就隻有屈尊於這個斯塔瓦國王了嗎?”眾議員態度不一,隻好日後再做商量。
    散會後,伊芙利特聽到眾議員端著酒杯在禮堂裏議論著戰事:“您為何不跟王說明白了,要知道克裏特島上軍心渙散,卡斐納爾斯回防之後注定在潰不成軍之後負罪潛逃,愛琴的南大門不保,誰又能保護我們的金礦,要知道波斯可不是個簡單的問題,他們一旦上岸就再也沒有任何力量能將他們打回大海!”“主啊,我不知道這樣的軍隊如何再發動反攻波斯的攻勢,願您保佑愛琴吧!”議員們將手放到心髒,做出施舍的動作且以單膝跪地,誠懇祝福自己的土地。
    伊芙利特在一旁望著他們的神色,無不是恐懼,猜忌,傲慢以及失望,她鬥膽問了一句:“那個,先生們,克裏特島到底還能守住多長的時日呢?”眾議員根本無法拿出答案和準確的數據以及可靠的報告,隻有平均分擔的責任與注定苦難的命運在這不幸的國家堡壘裏彌漫著那股蜜與草葉混合的香氣。
    “我說,克裏特島已經守不住了吧,那樣為何不能撤回國內,重新組織軍隊反攻!為什麼要讓將士們在異地死去?你說啊,卡斐納爾斯!”伊芙利特抓住卡斐納爾斯的領子:“你這個混蛋,你想讓三千名勇士去慷慨赴死,諸神之主不會饒恕你的罪過的,他必將降下雷電將你墮落的內心劈到純淨!”
    以往那個不懂事的小公主今天終於長大了,望著她那彌漫霧靄的湛藍瞳孔,眾人在欣慰之餘更多了一份惋惜,哈羅德國王掀開大廳的紅綢簾帳,用手攥著一顆珍珠,使勁攥緊,直至疼痛讓神經抽搐,珠子落地的聲音喚醒了他的神智,他咬著牙撿起珠子:“伊芙利特,對不起,父王無能,隻能靠你來挽救這個國家了,到了該攤王牌的時刻了,再好用的棋子,若隻有一次的權限,也必須以肯定的態度堅定完成她的使命,斯塔瓦國,最後的救兵,隻有她,和他們。”哈羅德國王將珠子穿在絲線上,坐在桌子上將一份公文打開,恭敬的簽上名之後通知使者送到斯塔瓦國駐愛琴大使館,隨後,將紅酒倒在琉璃杯中,將杯子在窗前飲下,杯子裏的紅色液體浸染著神廟教堂上麵的半月符號與雷電符號:“我愛你,愛琴,但我不知道到底能守護您多久,仁慈的大地之母,請收下我的敬意,保佑愛琴子民平安幸福,頑強的人民終究撐過這一場彌足天地的浩劫,之後,我會用更優美的詩歌來頌揚我主之名。”他手扶心髒,雙手呈撒鹽狀五指並攏,單膝跪地,向奧林匹斯山的方向恭敬一拜:“但願您也保佑她,我愛她,此次亦實非得已。”
    宮殿門口,很快有一列馬車到達,一名身穿紫色風衣的男子將戴著白手套的友情之手遞上,伊芙利特微笑著擦了一下頭發:“很高興見到您,先生,請問需要我為您做什麼嗎?”她笑的那樣清純動人,小瓜子臉上帶著一抹淡淡的像銀蓮般冷豔卻似波斯菊般熱情的紅暈,隻是因人而異。
    “斯多普殿下,鄙人乃斯塔瓦國,海涅爾·斯塔瓦的幕僚穆巴沙·艾克勒,有些事情,還請借一步說話,我知道這附近有一個吃飯的地方,請您收下我的誠意。”幕僚官恭敬鞠躬吻了她的手背,與她同乘一輛馬車,在一家比較高檔的白色大理石的飯店前停下。
    飯店裏,紫紅色的光火映襯燭光的鮮紅,擺滿鮮花的單間裏有粉紅色的花瓶,裝滿了白玫瑰的迷人香氣,紫衫木的桌椅上是鍍了金皮的不染凡塵,一根藤蔓纏繞在房梁上投下朵朵粉嘟嘟的牽牛花。
    “那個,有話就直說好了,某些人已經和我簡單說過了,斯塔瓦和愛琴的形式都不樂觀,我作為公主,不應該貪圖享樂。”伊芙利特將手使勁搓在裙褶上,一邊的穆巴沙加起一塊蜂蜜餅放在嘴裏,低頭說道:“不是都不樂觀,而是愛琴有事相求,不要想與我們患難與共,你的價值在我眼裏,即使是天大,它也隻不過是一堆非常冷靜的數字,圍繞在你周圍的關係便是分數的加減,如果女士這麼想進入不愉快的話題,那麼鄙人也恭敬不如從命了。”他放下餐具,用一種表麵輕鬆愉快其實暗藏殺機的語調,十指交叉托起腦袋,那鷹一般綠的發亮的瞳仁在小小的眼眶裏打轉,皺紋滿布的臉上充滿了溫柔,裝出來的而已,已經讓她感到了初步的厭惡。
    “您的父親,應該和您表達了我和三太子的心意了,那麼,和我斯塔瓦國三王子海涅爾·斯塔瓦,聯姻,您意下又將如何?”
    伊芙利特手攥的更緊了,她問道:“那怎麼能行,愛琴是很小的國家,我並不是出類拔萃的人物,我隻不過是一個小女人,怎麼能成為,高大英勇的貴國王子的賤內?”其實,伊芙利特心裏在想,我才不要嫁給波斯周邊一個小國家的沙豬男呢!又黑又髒不洗澡還沾一身羊肉腥味!
    穆巴沙沒有急於反駁什麼,他懶散的倒在皮沙發上,翹起二郎腿,一隻手掃下褲子上的塵土,隨後將金屬煙盒掏出來,點上,抽了一口:“不要再掩飾什麼了,我的公主,您的那點小心思我見得多了,什麼高大英勇,在你心裏他恐怕豬狗不如,我這人很隨便,其實,你我皆知三太子也不過隻是一不到二十的小娃娃而已,哪像我這條老駱駝,對了,冒昧了,對著不抽煙的女士這樣,真是失禮了呢,怎樣,要來一顆嗎?斯亞北當進口的紅色煙草,號稱沙漠之火,不少人為此趨之若鶩呢!”他吐出淡淡的煙圈,用夾著煙的手指了指餐桌上的食物:“這裏做的蜂蜜糕點很有名,怎麼樣,不嚐一嚐嗎?”
    “這。。。可是。。。這樁婚事還是太過草率,況且這種事情,自私一點來說,我還沒有做好任何準備啊,我還。。。”
    穆巴沙的話打斷了伊芙利特的質疑,他從牛皮袋中掏出一堆票據:“你和海涅爾的事情若是成功定下來,且雙方都同意的話,我手中的票據就一筆勾銷,不然,嘖,真是精彩,兩個月前,愛琴曾借斯塔瓦一艘大型戰艦,價值一萬四千德拉科馬,後來我們派間諜秘密調查過戰艦的行蹤,發現戰艦在伊茲密爾港被波斯人收繳,您說,這樣的票據,該怎樣處理呢?是燒了它,或是就這樣保留著,哦,這加起來,我仿佛看見上億的德拉科馬在我們國家的財團裏湧流,這真不是一筆小的數目,況且加上利息。。。”“夠了!”伊芙利特捂住腦袋,情緒激動,穆巴沙淡定的笑了,將煙草掐滅:“哦,您也知道以您家父目前的實力,別說本金,就連利息都很難歸還於我。”他又從包裏掏出另一張合同:“如果您同意婚姻的話,我就申請斯塔瓦撥錢為愛琴提供戰時資金,但現在可不是和平時期,斯塔瓦雖不敵波斯,但它的富庶可以養活三個愛琴!”
    伊芙利特沒有回答,完全愣在了原地,穆巴沙笑著用指尖敲著桌上的一厚疊票據:“怎麼樣,這字我簽,還是不簽,斯多普,不,我希望是斯塔瓦太太給我一個答複,知道嗎,現在愛琴麵臨的可不止波斯一個敵人哦。”穆巴沙重新歪在沙發上,一隻手指著天花板,又點起一根煙:“知道嗎?丹麥侵略者占領了波希米亞,已經向著阿爾卑斯山南進了,據不可靠消息稱他們的爪牙已經滲透加迪斯公國,而愛琴北邊有斯巴達,東邊有波斯,南邊有凱邁特,若是再加上斯塔瓦,您覺得,愛琴剩下的日子還有多少呢?所以,若不是因為親近之極,我可不敢保證這筆秘密資金的走向,或許會養肥了你的敵人,知道嗎,克裏特島已經陷入泥潭,就連伊斯坦布爾也已經危在旦夕,斯巴達人正忙著跟丹麥協商,哪還有心情來管貴國的事情?”
    穆巴沙吸了一口煙,晃晃腦袋欣賞著眼前的伊芙利特,中年的他掏出一張手絹:“好啦,女孩子果然還是乖乖的好,不然這樣子會被沙漠的主人嘲笑的,我們已經是一家人了,不是嗎?好啦,看看我們的小公主,我會和家父詳談這件事情的,我也會謹慎對待的,所以呢,現在,您或許應該準備一段告別的辭,告別那些陪伴了您十八年的花花草草,以及床邊的小動物籠子,要帶的行禮不要超重哦!”他起身,將煙扣在煙缸裏,帶上軟革格子帽,穿上大衣,將票據揣回牛皮袋,與她分開走了。
    伊芙利特原本那股優柔寡斷的善良在此刻被完全碾碎成了不複的黑暗:“生命的加減法,這,果然是在明碼標價談論一個人的價值嗎?主嗬,您可真是絕情嗬!”
    晚上,伊芙利特闖入國王的寢室,國王披著睡衣,在鵝絨床墊上醒來:“我的寶貝女兒,斯塔瓦的客人對你還好嗎?給我說說,海涅爾大人是怎樣的一個人?而你都聽到了什麼?”
    伊芙利特最後的理智在最後僅存的親情麵前隻能崩潰,她哭著說:“父王,求求你取消聯姻合同吧,女兒不要嫁給肮髒的沙漠人!”哈羅德見此,一巴掌扇醒了她:“你有選擇的權利麼,國家遭遇如此大的浩劫,你不為國家著想,難道個人的私欲,個人一時的快活,比得上國家永遠的災難嗎?協議已經商妥了,明日啟程,不許哭了,留點力氣,回去整理一下行李吧!”隻一句話,伊芙利特連怎麼走到外麵的都不知道,隻是,她感到了金屬器物所散發出的那種深入骨髓的寒冷與噤若寒蟬的恐懼感,此刻無邊的黑暗與罪惡侵蝕著少女的身體,將她僅剩的童真與夢想一並碾碎。
    商人重利,權利使人薄情寡義,在這裏親情已經算不上什麼東西了,連離別的時候也隻有最冷漠的眼眸與高深的傲慢。
    馬車駛向沙漠,幾天之後,漫天的黃沙代替了噴泉與大理石的建築,雕塑早已被醜陋的仙人掌取代,連那清涼的空氣都變得暴躁不安。
    “我們當今的繁榮安康,全部歸功於國王的賢明統治啊!你們要記住,沒有父親就沒有你們!你們要努力成長,以後做一個對國家有貢獻的人!”伊芙利特回想起了幼年曾聽過的,那些教士為討賞而教育的那些奴才道理。
    “憎恨麼?那麼,去報仇如何,不願意為白癡男人奉獻出自己的一切,那麼,帶著這份仇恨,將力量拿走,帶著你僅存的愛意。。。所以,你要頑強的活下去,殺死所有你恨的人之後,我們終有相見的一天。”卡斯特的聲音在她的腦海中響起,卡斯特總是能準確且敏感的把握住人心,並抓住人心的弱點讓仇恨像他靠攏,最終為他所用,想想這世上有多少被仇恨蒙蔽了本該幸福的雙眼的世人,又有多少人將心中的魔鬼與他人做了最痛恨的交易?即使是想想便已經足夠捶胸頓足一番的了。
    潺潺的溪水從馬車外麵響起,金碧輝煌的圓柱式木雕,大門牙大眼睛的巨人雕刻在道路兩旁的水池的中央,葡萄藤爬滿了大理石的牆壁,翡翠與琉璃的球體點綴在街道一旁的羊油燈籠上。
    伊芙利特掀開車窗,望向旁邊的兩輛馬車,經人介紹,那是其他兩位王子的妃子,按照斯塔瓦的習俗,王子將拿著一根葡萄藤騎著馬走到女子的馬車左側,打開車窗,將葡萄藤遞給女子,馬車很快停在路旁,分的很快,看得出,其他女子的心都是異常忐忑的。
    “大王子到!”然後就看著一隻肥豬穿著紅色的綢緞衣服,披著黃色的鬥篷,金色的肩章,馬喘著粗氣背著他走到大王子妃的車前,獻上葡萄枝,然後就看見滿臉麻子的克夫相女人接過樹枝,吻了他一口,好在,這還不算是鮮花與牛糞,這簡直就是落花與牛糞啊!
    “二王子到!”然後就看見一位瘦高個豆芽菜騎著是驢是馬都分不清楚的一匹暫且說是馬的坐騎,穿著一件藍色的華服,水綠色的綢緞鬥篷,走到二王子妃的車前,獻上葡萄枝,然後就看見黑的像碳一樣的鵝蛋臉女子接過葡萄枝吻了一下他的手背。
    “三王子到!”晨曦的纖光降下羽絨般溫暖的恢弘,姍姍來遲的王子穿著一件白色絲綢的長衫,腳蹬馬靴,他一頭柔軟的漩渦紋理的金發平平的頭頂,水汪汪的藍色大眼睛像兩顆瑪瑙一樣放射出碎片般十二角菱形的光束,筆直的鼻梁下上厚下薄的嘴唇,白皙的臉上淡淡的晨曦之光。
    他恭敬的摘下帽子,那麵容看的更清晰了,他在馬上橫過來,整理了一下黃金佩劍,將手上的葡萄枝遞給伊芙利特,在馬上行鞠躬四十五度的禮:“願貝斯特見證戀愛的奇跡,我始終相信將有比利提斯的詩歌在婚禮的殿堂上吹響!”他的笑容是純白色的燦爛,是充滿馨香的和藹,像一隻預示翱翔的白色和平鴿,在她的眼底變成了最美的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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