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子座)賀蘭嘉黎:桂雨零落,哀傷的威壓仿佛能撕裂天際……  (203)清澈之光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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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澈瞳孔,悄然滑落濕潤的淚,唯一的真實被雙手掌握;渾濁油燭,焦黃欲望幹渴的心,萬千的線條向終點靠攏。——題記。
    煙花炸響在天幕的時刻,科爾雅靠著巴赤鳶的身體,伸出手指,向天空揮手,透過他清澈似溪水的明眸,可以望見折射在眼底的那絲眷戀,她將他的手放在胸口,她驚訝的發現自己竟可以擺弄他的身體,這對於她來說或許是一種認可,與那二百年前所得到的一樣,和那絲冰冷中的懷抱等同。
    清晨,她恍惚從草坪上驚醒,甜膩的風從耳邊吹過,梧桐肥大的葉子上覆蓋了昨夜的灰塵與露水,油然濕潤的空氣裏彌漫著巴卡麗絲曾吹來的香氣,她平視前方,繼而環顧周遭,仿佛湛藍下一切都鋪滿了希望與幸福。
    香氣濃鬱甜膩,留香持久,星屑般暈染淡粉色光暈的朵朵細碎的花瓣,毛茸茸的身體圓滾滾的歪著腦袋,單顆雖不足以引人注目,花田卻讓人始終流連忘返,單顆樸實無華,大片卻以獨特外表充盈了心曠神怡的淡粉色胭脂光華,這雖然是一種女性向的花,但內裏卻充滿了堅定的意誌,它頑強的根莖可以阻擋的住破碎冰河的衝擊。
    【下詩為波西米亞抵禦丹麥東征戰役的一篇第三人稱白話詩,以科爾雅父親在戰爭中喪命為主鈕,融彙貫穿科爾雅個人的感情為輔輸,敬請耐心觀看,謝謝!】
    巴卡麗絲花開:
    【序】
    你可曾幻想過世上有一種安寧,
    當帷幕正式成為曆史,
    全世界因此而靜止,停留,
    夢中來臨的使者與華服,
    與他黃金與琉璃裝點的一種邀約,
    那泛黃的書頁,血絲盈滿的雙眼,
    都因此而重複動搖著自己的抉擇,
    血液裏分裂般的徘徊,
    欲望無法割舍與阻斷的另一重人格,
    握著的你的手,滑落下,
    數百千年,時光的壁障,
    有一種步伐名為前行,
    卻率先用斷然決定了逃避的方向,
    每一個夜晚都好像充滿了幸福的悵惘,
    卻於迷茫裏看不清現實的距離。
    【正詩】
    人注定隨風沙降生,
    零星細碎的種子劃落祝福與考驗,
    憂傷裏琢磨,誰頑強不屈,
    戰者的犧牲早已枉然,在胸膛擊穿,
    誰歌一曲風笛悠揚,月桂獅王之幟,
    飯畢以亡命徒留下的利劍再度揮灑,
    無數鑽石粉末如星辰般散落王城,
    將富貴榮華披掛,隻為重現光榮之名,
    歌聲傳下的,永垂不朽,
    波西米亞的山野上,
    巴卡麗絲的夜晚,蒼鷺孑然委婉,
    像秋日纏綿他日方長,
    夜來香吹過山巒,夜鶯凝白喉管,
    像夏雨停歇滿城琳琅,
    而如今,餘溫冷卻,
    身軀殘缺,
    恍然昨日麵容,晨曦也蒼白,
    清澈的哀傷,閃爍的耀眼星辰已不再明亮,
    二百年前的手曾落下撫摸,遙遠時空已遺忘過的安寧,
    暗夜試圖追逐,檄草發墨枯燭,
    睫毛的長度在黑暗裏邊界清晰,
    像重疊的剪影在戲台上握把,
    割開了昨日錯愕於時間裏彌撒,
    像覆轍的油蠟在銀盤裏昏花,
    凋謝的花瓣暈染憶河為流水漉砬,
    吹殘世上煙火終遠山遷江海暉摋,
    不與物相的年華,用石頭敲擊碰出的呼喚,
    叩打,質問,
    相遇的真實與否,像幻覺輕柔,
    時間突變,不複容顏,
    在這懺悔的地方,墮落的憤恨波逐的國家,
    幸運與否全憑天平上的籌碼,
    誰將阿爾緹的銀河之水飲下?
    才能博得這籌碼下一次的傾斜主動權,
    捉弄式撥亂,平白無故混亂了命運的步伐,
    用盡多少淚也不能挽回你,和百年後的白發,
    人的貪欲好似帕爾賽福涅的輪盤,
    用盡多少珍珠無法填滿深淵,
    唯忠犬的靈魂索取著不斷流轉,
    更何況發卡所牽係的另一端,
    所能看望的、夢見的、離別的、交錯的,
    皆而泛泛無不是過去也不願意回憶的光景,
    永無法觸碰的清晨,
    知更鳥,沙啞之哀悼,
    杉木的枯槁下破敗壁壘,
    雪被殘染,風蓋連渲,
    融化的邊關肅殺之五彩山巒,
    在醋栗木間,顫聲為唱,為孤獨神傷,
    宣誓般念誦被灼傷的深愛,
    年華不複淘盡春秋的一季山桃,
    夜作蕭索,箜平漸啜,
    固然的消亡葬送在遺忘山漠,
    在白櫟樺間,韻濁為望。為破敗皮革,
    夜的平淡讓人間繁榮再添,
    自以為如虎添翼不過孩童亂做一氣,
    在這毀滅時分不帶有太多錯開的時差,
    恰巧的讓人胸口熾烈的傷害,
    紅色金屬,尚存一席間,
    等同占據了上天,
    千百年前,還曾在的臉,
    盡在血液裏分裂,
    流出思念,是冰冷的彌渡之水凝結,
    古老圍堰,若信仰為時光之流之劍,
    最後信燕,化寄托求丹青之本為煙,
    原罪鼎言,勢山河盡璀璨之霞覆滅,
    形如枯槁,如啜泣如訴悲咽,
    日夜不歇,詛咒停留的耳邊,
    曾憶為陷,經流年錯落山野,
    一兩百年,囚無名草寇為言,
    日光終究還是,無情的竊賊,
    竊走美麗,金絲耀眼如今斑白,
    月光與其同謀,年複一年,
    旋轉,嫉妒,它從未肯為世人停留,
    自私,貪婪,也終究輸給陽炎之光,
    旋轉蹈旋轉,經年再經年,
    燭滅油再焰,焱毀心何言?
    隻將回憶,一次次偷走,
    從未為人,傷心處安慰,
    與六管弦琴結伴為唱,
    未聞世人,未經滄海殤,
    不變年華,魄鎖樺林殎,
    頹生白發,浮綸淺灼花,
    遠燦近阮,沉世譜諳冹。
    完。
    無邊的淡粉色花田,爽朗的風與蜂蜜般甜軟的草香混雜在一起,科爾雅趴在巴赤鳶的身上盡情享受著這一份和睦與安詳,在她視野所及之處,一切都已經安靜成了不變的雋永。
    金黃色的蝴蝶與那澎湃來自長江的霜風,北邊淡淡的晨霧裹了晨曦的焦糖色,奶油蛋糕似的山野飄滿了白晶菊,被綠油油的針葉掩蓋著,卻能撩撥起真正有緣人的心弦。
    巴赤鳶從泡泡裏拿出金黃色的熒光草,念動櫫獳給予的咒語,讓熒光草飛向藍天,麵帶和善的微笑,把玩著科爾雅瀑布般銀白的長發,並幫她將昨晚在月光下戴上的發卡重新扭正,他在淡淡甜味的空氣裏吹奏起較為草率業餘的風笛,聲音縈繞入她的耳畔,一切聽起來仿佛那樣自然。
    他揪著他的發絲,用鼻尖去嗅她身上所散發的少女的體香,發香,倏爾一笑,便道:“那個總是躲在角落裏哭泣的不幸的小雅,那個用堅強掩蓋一切的孩子,明明遭遇了那麼多的不幸的事情,但在你的眼睛裏,那雙天藍色的,能將整個世界包容似的眼睛裏,我竟看不到一絲和你相仿的悲傷與沮喪,是因為這守護命運並應運而生的巴卡麗絲嗎,你的眼睛是那樣清澈,真像是瀑布下永遠躍動的溪流顏色。”
    科爾雅慢慢的醒了,她抓住巴赤鳶的胳膊,隨即又笑著閉上了眼,在他的大腿和腹部蹭來蹭去:“阿鳶,也許,在別人的心中,巴卡麗絲的標誌,不過虛假便是一堆鐵皮,真實便是一堆爛泥,但在我心中,或許真的因某種信仰注定了它的無價,知道嗎,它的花蕊,透明的,泛著光,也是那樣清澈,你琥珀色的大眼睛,也是一樣的迷人,我要你用它們傳神,麵對笛孔,和我,吹奏給我聽吧,我可不希望你輸給風和沙。”
    纖柔的簫聲回蕩在長江南岸的這片花田上,秦淮的潺潺波影和那水車轉動的脆音此起彼伏,像傾聽嬰兒睡著時的呼吸,巴赤鳶的身體永遠是那般麻醉她的神經,像蕎麥皮枕頭的沙沙聲。
    風笛像一顆銀針,在銀針的頂端麵對閃爍的星光,純白的十字棱角分明,她惟願手掌交握,許下與摯愛永恒的心願。
    暖橙色清光:
    我不知道什麼才是真實的力量,
    被命運推推嚷嚷,
    當世界陷入疲憊的時候,
    它會獻上一束光芒,和最幸福的清光,
    在汗流浹背的此時,
    夜晚的蠟燭與瞳孔中的滄海一粟,
    盡管我們明白那是不曾動搖的誓言的心,
    也在夜空下重複一次次的步伐,
    相信祝福的星辰會從傷心落寞的時刻,
    猶如那燈火深處的暖橙色慰藉,
    夢見了森海林苔,夢見了夜鶯低吟,
    在那杉木與紫羅蘭色的月光照耀之下,
    貫穿幸福的人群詮釋生命力量,
    越是沒有意義的片段,
    不經意切換成了隆重啟動的開端,
    被命運綁定並俘獲的心靈,
    徒勞的向四周張望,
    期待成功降臨的地方,
    有一叢自我顏色的曙光,
    從祈禱開始便注定了,
    人降臨世界的最終意義,
    植被上下荊棘的深紅定阻我去路,
    在無法思考的瞬間便發現自己走了很長,
    驚慌地,年輕地,驚慌失措地,措手不及的,
    人從承受開始,注定了失去,
    無情淚水隻能在黑暗之處蔓延,
    沒有耐心等候到黎明到來,
    隻是下一幕還不應該是結局,
    無窮無盡的很多夜晚,
    這凝望很多次在我記憶裏重放,
    得體恰當的話在尷尬時,失落來臨時,
    找個借口都逃走了,人不應為謊言動搖,
    所以自此刻責任便開始孵化,
    從那洪荒初始放射下的第一縷清光,
    會在彷徨時刻變成暖橙色的窗口,
    星光微亮,人還年輕頭未滄桑,
    我不知道擁有怎樣的力量,
    被命運攔截捉弄,
    帶著微笑的傷口若苦澀的糖果,
    從來吞沃蒼生都一樣,
    一樣的目光,一樣的守候,
    和我們一樣的路口,一樣的結果,
    夢見了雲和路,那路漫長通往勇士殿堂瓦爾哈拉,
    黑暗從未止息,自地下升起,
    還有蘿卜色大胡子猛烈互擊盾與劍,
    巴基力們向諸神低下銀羽之盔,
    北極光是他們的輝芒,
    夢見了燦若群星和璀璨五色的雲雨,
    理想是否就從那裏孕育,
    夢幻泡影,又何妨,
    執著於慷慨赴死定將,
    與星芒擊掌。
    夢見過雨和露,在夢境裏曾有過被主宰的全部,
    命名無窮無盡的思維顛覆,隻會在一瞬之間結束,
    是夢幻泡影,又何妨,
    定則於命運搏擊鏗鏘,
    血色傀儡,惡煞為腔,
    夢見過長出的羽翼曾與星芒擊掌,
    隻是醒來的時候曾恍惚一個世紀,
    人在夢裏,順流而下,向理想接近,
    雲渺渺,水茫茫,
    征人勝路許多長,
    石澹澹,帆幢幢,
    冰海泊航哪裏望,
    燈恍恍,酒觴觴,
    遊子誌向需多長,
    風獵獵,雨涼涼,
    浮夢飄搖醉裏傷,
    隻是沒了理由再踉踉蹌蹌,
    夢碎疊影,又將何妨,
    此夢終時,長眠何方?
    還需多長,夢從不遠去,
    還有堅定的心意一直在問,
    帶著勇敢,帶著鋒利,與卓越夢想,
    重複歌唱,
    夢被詛咒,又將何妨,
    終將步入墳塚的人從未可能,
    站起來將,
    夢在他鄉,逐為占有,
    將一切懦夫的氏族葬入墳墓,
    在他們的靈魂上烙下厲鬼之鑄,
    隻是我們再沒有理由踉踉蹌蹌,
    來吧指尖已經近觸真實,
    那是疲憊時刻的一縷星光,
    與暖橙色光景裏的唯一慰藉之心。。。
    是夢幻泡影,又能何妨,
    人有故鄉,何妨夢鄉。。。
    生來注定步入卓著的人,又何懼辛苦。。。
    一起來將,膽怯和譏諷之人,
    哪怕是,活生生的埋葬,
    為生存空間,人終將作此偉為。。。
    完。
    金陵,陪羅斯將一些珍寶送到拍賣行,而拍賣地址,毫無疑問就選在了唯一的五星級建築碩海北宮,這亦可堪稱是一件盛事,勾曜和李蕭以及張舉金聽到消息之後立刻各司其職,各典精辦,為的就是保全自己國家,其實這句話算是說廢了,李蕭從未想過為國家效勞,他腦子裏隻想打廣告宣傳市場擴充人脈之類,陪羅斯嗬,這可是你這老頭子自己想往坑裏跳的,當然,商人不拒來客,你敢來我就敢好好招待你,順便痛宰一把也合情合理,法律管不著。
    隻是隨後得到消息,陪羅斯·特裏斯的大兒子,賽圖加特·特裏斯也跟來了,天知道這太子殿下會搞出什麼亂子。
    一般古代領導人訪問其實並不是最難伺候的,而這些官老爺的兒子們來了才真是噩耗,二十多歲,最能折騰,又有一定權利,沒人敢惹,稍微一不順心生怕要鬧出什麼大的亂子,李蕭感覺這次就是一種挑戰啊,一是陪羅斯那老小子有收藏癖,帶來的寶物的名字他也看了,什麼紫金雕像什麼珊瑚珠子,什麼瑪瑙黃金麵具,拍賣之後利潤滾滾是肯定的,等於刮了一頭肥豬的油水,但二是,這肥豬的崽子要跟來,伺候一個陪羅斯就已經足夠費心,兒子來了簡直是雪上加霜,兒子一般走在老子前麵,先來看看地方,年輕人心急,不像老人家能慢慢悠悠的蕩過來,萬一這兒子急了回去給爹這麼一說,親爹帶著寶物返回埃及,場地就全都等同是白布置了。
    張舉金這工作狂人在半夜還點著燈批閱手稿,科爾雅悄悄推開門,輕輕招手麵帶微笑道一聲晚安,一種做作傳遍全身。
    張舉金揉揉眼睛,打理了一下頭發站起來,將椅子推入辦公桌,將桌上的文件迅速掃到一邊,用身體掩蓋著那些紙張,他不耐煩的問了一句:“若無要事請找我的助手詳談,衛兵會帶你過去。”
    科爾雅放下張舉金馬上要叫衛兵的手勢,她滿臉堆笑的說:“不要這樣嘛,阿金,我帶了些夜宵,您一定忘了吃晚飯吧,過去的那些過結就不要繼續記恨了嘛,我不傷人還不行嗎,對了,這東西叫。。。絲劍?森間?”科爾雅將一盤子油炸包子放入張舉金中午吃飯剩下的飯盒裏,他的飯盒裏沒有油水,可能是為了減少經費開支和用水吧,想到這裏,科爾雅對眼前的這個曾經的仇人突然有了一絲好感。
    張舉金夾了一筷子看了看,默許道:“是叫生煎,怎麼,在淮南待了快一年了,連話都不會說?”他看著科爾雅茫然的表情,對她擺手:“好了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你出去睡吧。。。”裏層意思就是快走快走。
    科爾雅眼珠子來回的轉,尷尬的微笑自始至終掛在臉上:“那個,阿金,真的不要記恨那些過去了嘛,哦,對了,你的靴子好像髒了,我幫你擦擦,再上點油。”張舉金哦了一聲,緊接著突然驚醒過來,從科爾雅手中搶過靴子,放到辦公桌的下麵:“別從這掉毛,給我出去!”
    科爾雅正準備蹲下擦靴子的時候,尾巴碰上了他的椅子,然後被張舉金揪住尾巴一下子從桌子下拖了出來。
    科爾雅雙臂撐地,望著張舉金,張舉金將毛筆涮了涮,放在一邊,將椅子轉過來,一隻肘撐在桌子上,用拳頭撐著黑眼圈很濃的臉,張舉金屬於那種纖弱的書生類型,很白,很嫩,很瘦弱,但心不嫩,看著好欺負,但意誌力強的讓人望塵莫及。
    科爾雅繼續眯著眼笑:“阿金哥哥,現在還不到掉毛的季節,你就放心讓我擦一次皮鞋嘛,還有,聽說首相將一根藍白色的權杖放在你這讓你暫時保管了,那個,我們兄弟姐妹裏,隻有我地位最低了,好歹有個空出來的職位,就給我好不好嘛!”
    她蹭在他的腿上,張舉金歎了口氣,咽了口吐沫,換了種比較耐心的語氣:“唉,這麼說吧,我父母在世的時候,也是道士,而且,你的真實年齡都可以做我祖奶奶的奶奶了,少在這給我裝!”張舉金想觀察效果,喝了口茶潤潤嗓子,回過臉來,發現科爾雅用一種聽故事的幸福神情望著他,張舉金無奈的環顧了一下四周:“我說我父母是道士,而且我也從他們那裏學來了一點驅妖術,你明白了嗎,特別是你這種狐狸精,最招人討厭你知不知道,偽裝好自己,不然被抓去剝皮就麻煩了!對了,我聽說貌似狐狸的內丹好像被各大醫館奉為上品藥材,蠻值錢的。。。真不知道二百年的狐狸他們要不要。。。”張舉金假裝摸了摸胡子,用一種無奈的話說道,他本以為科爾雅會被嚇跑,然後他便可以安心批閱奏折,沒想到科爾雅一點反應沒有,依然擺出一副小家碧玉的小臉來,逆來順受,張舉金想到:你若是女人也就罷了,問題是偏偏是個狐狸精,自古道士與狐狸精勢不兩立你也不是不知道。。。而且,奇怪的是,這狐狸跟生人甚至仇人,竟無一點隔閡,難道真像阿鳶說的,這是善妖?
    張舉金試著伸出手摸摸她的腦袋,和毛茸茸的耳朵,戒備之心一下子就放下了,緊接著又縮回手,這可是狐狸精啊,千室萬妾,也絕不可與狐狸精同床一次,道士家的祖訓,他牢記在心。
    “怎麼了?同意將權杖給我了嗎?”科爾雅一看張舉金神情有變,接著做出期待的神情,張舉金無奈的將身子後傾:冷靜,絕對是把戲,她竟能準確把握我的每一絲神情和動態,來者絕對不善,算了,看看讓她擦皮鞋能怎麼樣吧,大不了明天給阿良說一聲給我換一雙就罷了。
    張舉金將皮鞋遞給她,科爾雅聽話的拿出材料來當著他的麵擦了起來,手法純熟,隻是臉一直低著,看起來可憐兮兮,她一邊擦一邊問:“為什麼,一定要歧視我們魔呢,我真想不清楚,即使是魔類也有善良之輩啊!”張舉金聽到這裏,咣當一拳砸中桌子,發出聲響:“純屬一派胡言,十年前,毫州饑荒,三年雪災,據可靠消息若不是魔類作祟,可有成千上萬良民死於非命之慘狀?知道嗎,人魔平等,可對人類公平嗎,我們的姓氏將永世為敵!”張舉金本以為自己占理,他咬牙鬆了口氣,認為她很快就要出去了,對於狐狸精,他感覺自己殺了她都算是天經地義。
    他低頭看向科爾雅,她竟默默的流下了眼淚,抽噎了起來,她是跪在地上的,雪白的發絲遮蓋住了半邊的臉,並不牢固的發卡隨著抽噎的震動顯得搖搖欲墜。
    “知道嗎,幾百年前,我也曾這樣,給我的父親擦皮靴,他這人喜歡直來直去,那時候的軍官啊,喜歡穿寬大,尖頭的皮靴,以顯示自己的勇敢,而現在,一切都不再了,我說我曾有過父母,可是誰會相信?什麼叫姓氏永世為敵,那麼我可以告訴你,我姓波西米亞,這恐怕,和閣下的政策有違吧!凡是自由的人,都應該獲得生活的權利,波西米亞人可是崇尚自由的智慧種族,這樣說來,您等同與自己說過的話為敵!”
    張舉金當然明白,若是科爾雅向輿論界報告了他歧視魔族的老舊觀念的話,說白了也沒人願意管這種事情,兩個種族互相歧視早就成習慣了,但他是官,不是草民,他若是犯錯非得被彈劾到死。
    他此時應該顧大局,別管什麼是非了,這祖宗上民間這麼一告,他張家祖宗十八輩那德都得毀在他手裏,想想補救措施吧,對了,這狐狸不是喜歡那什麼權杖嗎,看樣子她也不懂,讓她拿去玩玩也無妨。
    “那個,科爾雅,這支權杖,乖,聽話,別哭了啊!”張舉金碰了一下她的臉蛋,竟是熱的,淚水也是熱的,他在那一瞬間,愣住了,魔類不是傳說中的冰冷嗎,不是行屍走肉嗎,竟也會哭,也會笑,他不明白,這麼久以來,他恐怕是被政治騙的最深的了。
    回過神來,科爾雅已經拿著權杖走了出去,他才明白,自己貌似有一半是被騙了,至於怎麼被騙的,他竟毫無察覺,隻是感覺她身上柔軟的讓人愧疚到了神經深處。
    “阿鳶,愛上一隻狐狸精,你壓力挺大的嗬。。。”張舉金想到。
    皇宮裏,科爾雅在半夜神氣的拿著權杖擺造型,在大廳裏穿著一件白色連衣裙到處炫耀自己的權杖,得意忘形的在中廳拿著權杖跳起了圓舞,意味著她從此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就在這時,科爾雅被一隻肥手搭上肩膀,她不耐煩的回頭問了一句:“誰啊?”
    眼前的這是個男人,小麥膚色,閃閃發亮的皮膚,六塊腹肌,兩塊胸肌硬朗,溝壑縱橫,沒有一絲肥肉,中等身材,一米七五的身高,國字臉,鷹鼻琥珀色眼睛,嘴唇敦實,身穿一件藍色無袖敞懷坎肩,一雙金色尖頭牛皮皮鞋,白色絲綢褲子,頭上包裹著圓形的頭巾,胳膊上的毛發茂密,胸毛,大胡子一卷一卷。
    男人還沒開口,一旁的一位身材肥胖的貴婦人在他的腋下伸出腦袋:“誰啊這是,大半夜的也不歡迎我們,知道大人是什麼人嗎,要我看啊,你們這夏的這宮殿,竟不如我們那凱邁特一半的豪華,所堆砌之物,更是相差甚遠,無從比擬!”說著沒法比,其實貴婦是結結實實的開始攀比了,她穿著一件紫紅色紗衣,戴著金項鏈,一身叮裏咣當作響的金屬,換個顏色就跟剛進去似的。
    科爾雅將權杖搭在肩膀上,將胸口的扣子解開,妖嬈的擺出姿勢,她畢竟是白種人,皮膚自然也細膩了不少,她微笑著揚起頭發,隨後用手掐腰,雙腿X形交叉,將妖嬈的一麵展現的淋漓盡致:“美嗎?”說完揚起頭發來,在男人另一側的肩膀輕輕一擦,頭也不回的貓步向前走去,看似淡定,其實心裏可以說正在狂笑,而那胖貴婦,科爾雅可以輕鬆聽見她磨牙的聲音,她越是磨的狠,科爾雅笑的就越歡,當她快走出大廳的時候,突然回頭,看著那貴婦人大發雷霆的給了男人一個耳光,那男人雖說滿身肌肉但在女人麵前也慫的不行,像乖巧的貓咪點頭認錯。
    那女人又哭又跳,目中無人的坐在牛皮沙發上,嗷嗷的喊著:“賽圖加特,不是說好了天下隻愛我一個女人嗎,剛剛那個賤人哪一點比我好?你就這樣花心,你真是太讓人失望了,我回凱邁特了!”
    科爾雅狂笑道:“看你那胖的那樣,不知道自己吃過什麼豬油愣說別人難看,黑的跟碳一樣,就這個樣子還好意思被稱之為四大美女產地之一黑珍珠凱邁特!”
    她感覺自己接下來真不用擔心了,凱邁特來的訪客,這些女性這麼醜陋,她就放心巴赤鳶了。
    就在此時,科爾雅正在皇宮門口大聲狂笑,突然聽見:“凱邁特法老,陪羅斯·特裏斯陛下到!”
    然後就看見拿著銀拂子的太監旁邊,八個奴隸抬著高高的轎子,轎子上麵坐著死肥豬男一個,一樣是黑的像碳,磕著花生米,穿著一件白色棉衣,帶著金項鏈金牙金戒指金耳環,反正一身金子,頭上係著金色的絲帶,嘴唇厚的像香腸,一圈大胡子像很久沒修理了似的。
    科爾雅慌忙望向殿內,賽圖加特,該不會就是,他的兒子,那我剛剛調戲了太子殿下。。。千萬別是個記仇的主啊!
    陪羅斯來的時候,眾金陵人的反應:
    維克多:金幣啊,金幣來了啊,準備好錢袋子裝啊,大家快點迎進來啊,不要讓金幣飛了啊!
    科爾雅:太子陛下,什麼人呢,不,人家應該對我有好感,對不起阿鳶,哦不,這根本不是一碼事吧,艾瑪我到底該怎麼辦?
    幽冥:又來了一堆狐狸精,不過沒事,我早就給櫫獳準備好眼罩了,該用哪種顏色呢,紫色的,不行,看著跟包紮了一樣,黑色的,人是來拍賣又不是來發喪,不行,紅色的,別弄的跟英勇就義似的,黃色的,不,流氓,影響不好,白色的,萬一櫫獳這小子從白布後麵看見了怎麼辦啊?綠色的,對視力不好。。。算了直接捅瞎了算了,也省心。。。錐子還是刀子,就醫還是請郎中,要花多少錢呢?
    張舉金:我對不起國家,對不起皇上,這個對不起倒是沒關係,對不起首相,對不起朝廷,對不起人民,我真太對得起那狐狸精了!
    皇上表示十分清閑,在床上睡的正歡的時候,李蕭走了進來,將一杯蘋果汁放在她的床前,不一會,就看見雪茗鼻子開始不老實。。。於是,他坐到床前,將杯子插上一根琉璃吸管,遞到雪茗手上,試著摸了摸她的脖子,然後將她扶起,坐起之後,雪茗半睡半醒,李蕭將杯子拿走,將一張紙條遞到她的手中,摸摸她的頭:“乖哦,簽名之後才能喝哦!”雪茗乖巧的哦了一聲,她已經快神誌不清了,潦草的簽完字之後也沒看,李蕭將杯子遞到她手上:“這才乖,喝吧!”說完就再也沒理她。
    出門之後李蕭那叫一個歡天喜地:“兄弟們,有經費了,終於拿到錢了,買點禮服,禮品,用具,張羅起來,讓皇宮看起來舒服一些!一定要爭過維克多那奸商!”(你不也是奸商。)
    於是,宮殿就在大家夥的緊鑼密鼓之下開始布置,祖宗比預告的要早來了不少時日,維克多和李蕭表示給多少錢收多少錢,幽冥已經準備好凶器了,畢竟不能對自己人下手,到時候哪個女的敢勾引櫫獳她下定決心一定打的那個女人這輩子別想走路。
    雪茗簽完報銷單之後倒頭就睡,目前除了她沒有人在今晚睡得著,尤其幽冥,咬牙切齒的拿著棒槌,整個屋子裏是刺耳的磨牙的聲音,科爾雅則在準備遺書和花束,知道那太子發怒自己就回天乏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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