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瓶科爾雅:漆黑一片四處流淌著紅色的世界,如何才能尋到真正的幸福 (193)美好時光,隻在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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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負眾望的抉擇,破曉的一聲雞啼,你的麵龐和聲音一樣充滿光榮;和平謊言的底層,複蘇的萬道誓言,恍惚夢境中溫柔臂膀感謝天籟。——題記。
肖爽迫不及待的出門,連回來的時候也是跌跌撞撞的,雪茗揉揉眼睛,在淩晨的時候,她暗地抱怨著他打破了她的美夢,肖爽叫醒了薑大娘,薑大娘又叫雪茗出去,說肖爽在等她。
“我的衣服?髒成那個樣子,該怎麼辦?”雪茗除了一件幹淨的內衣之外,那件白裙早已髒成了抹布,她經過官場的洗禮,是絕對不會穿那樣不像樣的衣服出門的,好在薑大娘在昨晚就已經考慮好了這件事情,她的手裏是有五張銀票的,買一件衣裳並沒有什麼,她去了那些貴族常去的市場,親自挑了一件較為滿意的,大娘出去通知肖爽在等一下,讓雪茗有試衣服的時間。
很快,她穿上了藍紫色的羊毛蓮花包形寬肩,束體瘦腰外套,內衣是一件淡藍色的連衣裙,胸飾是淡藍色的蝴蝶結,兩根絲帶下擺到胸前,肩膀處是一些金色的薄片裝飾,與一雙粉色女式涼鞋,雖不如那金陵的富貴榮華,但在平民裏已足夠昭彰身份顯赫。
薑大娘幫她梳理起頭發,家中那破舊的老式銅鏡隻能將人照出一個大致的影像,但這對於平民們來說已經很不錯了,她將雪茗的油黑發亮的頭發盤成了麻花盤,用一些並不昂貴的平民首飾以自我意義上的奢華進行了打扮,雪茗的手上係了一條藍色的蝴蝶結絲帶,脖子上係了一條同色的絲帶。
“多謝,薑大娘,這個,肖爽估計有什麼急事吧。。。我去了啊!”雪茗剛想推門,薑大娘頭也不回的說道:“若真有什麼急事,他一般是不回來告訴我的。。。你不需要愧疚什麼,想當年,我們家族曾富貴的時候,我不是老嫗,他也不是樵夫和被雇傭的自殺願望者。。。”雪茗聽的出來,大娘是一個有故事的人。。。隻是恐怕又是戰亂等不穩定因素吧,不甘心為奴,就隻能在貧賤之地被社會遺忘,舊時代的人是輸不起的,所以他們通常要忘我的進行各種勞作。
星河漸亮,艾河上銀晃晃的光暈像噴薄的淡焰,那放射狀的波光像魚鱗的耀眼在河流的盡頭最後一次沉默,水壩周遭是富含生命元素的苔蘚,唯有這些物質還在蓬勃生長著,魚兒像是都停止了呼吸。
迷醉於天地而又在此地停留的,早已決議天涯卻又眷惜舊日時光的,在某個明月夜也曾這樣微笑綻放,聲音輕柔且堅定不移,在某個光亮的舞會之後也曾被挽起發絲,她曾以為占有這些奉獻便已足夠明晰愛的環境,如今卻才發現隻要生命像河流一樣蜿蜒在坎坷的道路上,且不被礁石寒流所阻,快樂的事情便會一直進行下去永不落幕,烏雲代表的悲傷含義也隻是匆促的過客,所有的好風景,永遠為麵朝曙光的人停留。。。
刷了綠漆的河邊木欄杆上麵,沾染月華的花屑在這裏依稀雲泥之別,它們作別於涼秋的深潭與紅泥。
位於南國的這裏有暖意以及樹蔭,葉片間光影斑駁流長,燦爛著,其實這樣的清晨,按照雪茗往日的慣例,或是香蕉薩姆黃金咖啡,亦或是清新的無花果酒,再或者帶有強烈的成熟與熱情的波斯紅葡萄汁,亦或是一杯淡淡憂傷的凱邁特羊奶茶,想必都是極為的般配滋味。
她不敢再去想象了,熟悉的衣服再次穿在了身上,感受漫長其實不過瞬息之間,她仿佛又回到了宮廷,那裏的隨心所欲卻沒有一種是自己想要的麽樣,一切安好還需回到現實,這裏有陽光,有迎麵清爽的秋風,秋天不需要隨著溫度抬升而釋放香醇的花粉,悠閑愜意的每一天若都是如此,即使知道地位低微,隨世俗搖擺不定,但隻要擁有自己想要的可笑的夢話,是微涼清爽的黑夜也可以,不管是普照的陽光還是濕寒的秋雨,不說話摟在一起放聲大笑也可以,隻要自由是自己的,哪裏都可以都是一樣,因為心是最無可替代的東西。
雪茗推開房門,陰暗潮濕的地方突然變亮,照的她的眼睛很不適應,恍惚間,眼前那位牽著馬的男人,他身穿青色的無袖背心,披著黑色的裘皮鬥篷,褐黃色的長褲與黑色的皮靴,頭戴一頂凱邁特皮氈帽,他一手牽著馬繩,一手將白色的手套固定在手上,他的眼睛裏閃耀著卓越的銳利光彩,那以獨特的方式避開了貴族們腐敗淺顯的目光的另一種視線,他新銳的人生高傲的抬起頭,從此不再做低賤的賤民,他很自信的笑著,透過雪茗的眼睛,雪茗能夠看得出來,這是一個終生不安於現實的男人,他舍棄生命去奮鬥,無視憲法,無視規矩,心中唯有資格,她總是慣性的能將一個人的深層分析的很透,但就是看不穿一個人的表麵華麗,總是在一句話上左右衡量,信就全信,不信就恨,用現在的話,現在人的眼光來看的話,關雪茗簡直蠢的與眾不同。
她太容易被表麵現象所迷惑了,金陵喧囂的宮殿,瑰麗的朱軒。幻夢的珠筌,這兩個毫不幹涉的詞彙放在這裏簡直太過匹配,連那漁夫的破網都能被珠寶裝點,大多數時間用於展示是這個朝代的貴族,所奉行的生命的真諦。
夜夜笙歌的巨闕流光。。。無不充盈著讓她沉醉於無法自拔的幻境,她並不憎恨這個曾陷害自己於死地的人,反而感謝他,因為他,自己才看清了盛世的謊言下麵,是即將落幕的悲哀,若不刪改那可能導致毀滅的因素,國家的終焉將在不久之後成為必然。
她看到他的時候,心裏不斷默念,不,這不是勾曜,這隻是肖爽,勾曜才沒有這麼自欺欺人,賤民還想要排場,豈不是太可笑些了嗎?她已經習慣了那種傲慢無禮,權利會蒙蔽一個人的內心,讓她無法正眼看人。
“阿爽,換了身行裝啊,你這樣看上去倒是真像將軍了!”雪茗友好的和他打招呼,也難怪,宮廷禮節之一,跟誰搭訕都認識。
“今天我找到了工作,看到馬上的那些包袱了嗎,裏麵可是鐵質的奶瓶與羊奶,今天維克多公司給我的任務是為每一家貧民送奶,知道嗎,那些貧民的生活可沒有你這貴族小姐的生活質量哦,所以目前對他們來說,這羊奶是最重要的補給品,你也不要白吃白喝,有時間去體會一下民眾的疾苦吧!”
他拉她上馬,雪茗坐在後麵抱著馬上的包袱,肖爽則架馬向著貧民窟跑去。
路上,飛速褪去的風沙和那向東的纖光,河水是東方蜿蜒的碧綠與熱情的焦黃,塗抹著蜜色的光華萬丈,她望著癡迷,那磚瓦的痕跡清晰的可以數清,可以劃清他們的年代,即使破舊也始終充斥著清新的滋味,她回頭望望,又向前看著肖爽硬朗的後背,也是奇怪,明明在宮廷裏聞到的那種桂花粉和月季之類的清香,要比這汗的酸臭更加美好,可此時她卻厭倦了那種浮躁,反而更專注於這樣的樸素了,她用手去觸摸他堅實的臂膀,眼神迷離,不切實際,隻要異性給予一點主動,她便能在腦海中自行組合一部言情劇本。
“注意,我加速了,要不然等太陽升起,這奶就會變質了!”他一聲怒喝,那風景迅速倒退,她抓不住自己的頭發,看著剛剛綁好的辮子在風裏自由的撒歡,她用盡最大的聲音:“你能不能別這麼快啊!艾河的景色這麼漂亮,再說這裏離平民窟再遠也不至於變質啊!”肖爽一驚,馬迅速減速,繼而變成走馬觀花的散步,那鍍金的絲帶使花卉像是蜜糖,金秋的繁華在這裏更加天然,她繼續癡迷,而他沉默了,她關心的問道:“你怎麼了,為什麼,累了嗎?”他的聲音變得低沉:“你真的認為,這裏的景色很漂亮麼?”雪茗疑惑而自豪,她的勇氣好像被河水鼓舞了:“是啊,這裏可是我見過的最美的河流!我真不知道為什麼你不喜歡,但這確實。。。”她的話沒說完,他聲嘶力竭,像是仇恨著誰似的叫道:“但這確實不屬於我們,隻有七天,七天之後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將去向何處,你們這些貴族怎麼可能會理解我們,是我們不懂美觀嗎,是我們不懂欣賞嗎,我們知道美的東西會害了我們,因為那些貴族也認為,同時他們有權利和棍棒可以驅趕,奴役我們,而我們隻能任他擺布,四處逃竄,所以我們憎恨這種美麗。。。”他的手顫抖著,馬在沉默裏繼續向前,沉重了許多。
“怎麼會,這個樣子。。。美的東西應該是所有人都能夠欣賞的才是啊,不要那麼消極,會有辦法的!”她將手放在他的背上,上下摩擦勸他歇火。
“王賤人要求,這裏在七天之後將變成妓院和賭場,因為這裏的風景,將讓他們大賺一筆。。。可他們給的拆遷補助,就連最基本的生活都維持不了,知道嗎,壓榨上癮的人,怎麼可能擁有仁慈與同情,他們會以怎樣的方式對待河流呢,和他們對待人民的方式一樣,還是讓這條河變成充滿泔水和垃圾的處理廠呢?”
“聽我說,那些貴族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他們是有道德的,並沒有那麼差勁啊!”她繼續安慰道,眼前的風景彌亂,她聽信了他的消極,仿佛看到了那充滿垃圾的河道與泔水桶林列的草地,慌張環顧四周,好像空氣中是罪惡的撲鼻與髒亂的肅殺,是視覺的墳墓,這是貴族們欽點下的禮堂嗎,誰允許誰,以誰的立場?又誰允於誰,以他的酒觴,醉於天地,獨裁的方式一無是處,卻劃分的清清楚楚,以奢華汙水明示焦土,以繁榮浪費昭彰荒蕪,你不能在這邊飲用水源,我也不能在你們那裏施舍麵包,人性自此便與世隔絕了。
他歎氣道:“唉,我知道,貴族小姐,你真的非常與眾不同,好了,我們到了,你將包袱放進那籃子裏吧,過不了多久那些孩子會看到的!”肖爽指了指那私塾旁的一棵桂樹,樹上掛著一個籃筐。
她下了馬,回頭問道:“那那些孩子在哪裏,不如我們就等他們回來好了!”肖爽回答道:“你能保證不傷害孩子麼?”他的眼神換了鄙夷,他恨這些富貴的權種,雪茗並不怪他,自己受過多少冷嘲熱諷的白眼,這種誤會總有一天會像人和魔之間的冰釋前嫌一樣一點一點化開的,至少,當少數的子民在行效忠禮的時候是這樣認為的,她將雙手合攏於胸前的時候,也是這樣相信的。
那私塾其實看樣子並不像是私塾,有十二根高高的大理石柱子,每一根柱子上是一位神仙的雕像,上麵能夠清晰的看到宙斯、赫拉、得墨忒耳、赫斯提亞、波塞冬、雅典娜、阿波羅、阿耳忒彌斯、阿佛洛狄忒、阿瑞斯、赫淮斯托斯及赫耳墨斯,象征著希臘的十二主神,私塾隻是這個地方的俗名罷了。
雪茗找到一名打掃院落的老人,去詢問私塾的具體開課時間,老人告訴她學生已經在裏麵列席,她將自己手中的包袱拉開,將羊奶拿出來,那老人強烈的抗拒著,說要將奶給孩子們送去,她得知,這座私塾是村裏的人從牙縫裏擠出來的,不久前有一些流浪的傳教士來到這裏,他們自願教這裏的孩子學習凱邁特,薩姆,赫梯,伊斯坦布爾,雅典娜的各種神學,條件是那些貴族必須給孩子們供給羊奶,貴族們召開了多次的會議,考慮到斯庫裏首相的故鄉,與國家的信仰,又一方麵考慮到這些孩子日後可以為國家效勞,自己也將跟著青史留名,便迅速撥款,在壓榨了幾十個村莊之後,錢也很快的湊了出來。
柱子後麵,是一條並不算長的走廊,走廊的欄杆的外圍栽種著銀蓮,紫色的冶豔在百草凋零的秋季徐徐而生,好似一股巾幗不讓須眉的氣概,魅惑性的芬芳像馥鬱的清泉,寒澀香甜,風摩擦的聲音愈發沙啞,難掩淒涼與孤寂,阿多尼斯胸口鮮血化為的大瓣外,一圈霜白的花邊像是不經意間抹上的水渋,紅色的泥垢都因花而燃燒了。
屋內,一名身穿黑色亞麻布長袍的教士,頭戴青鯿魚形的黑色尖頂法師帽子,他手捧雅典娜經,脖子上纏著布條圍巾,他的眼神像冰,嘴唇泛粉,瘦高的顴骨與蒼老的皺紋,聲音清晰但絕不渾濁,渾厚有力,那脖頸上的血管在瘦的不成樣子的下巴下麵張合著,另一名教士坐在教室角落的木椅上,彈著詩琴,到處是孤傲與純淨。。。
教士在講台上隨便翻開一頁,他纖長的手指像白細粗糙的竹筷,他鼻子像孤高的老鷹的嚎,似乎能穿透虛偽的霧靄,他教學生用不成熟的語言,念著,吟唱著,時而振臂時而敞開胸膛接納一切,甚至將手放於胸口,另一隻手將懷中的空氣灑向大地,神情專注癡迷,氣氛陶醉:
如遇見烈風,閉目感受,
如遇見暴雨,閉目傾聽,
如遇見炙熱,敞開微笑,
看見饑渴的人,給他麵包與泉水,
看見疲倦的人,去他們身邊幫助,
看見愁悶的人,給他們笑起來的氣力,
看見貧苦的人,給他們繼續走的信念,
不談失敗,失敗會引誘你前去,
不笑疾苦,疾苦會跟隨你前來,
對於苦難和悲傷,常看,常想,常去忘記,
不可譏笑,不可怯懦,不可逃避,
不可讓它成為你心上的負擔和尖刺
苦難非為吞噬此刻,
想必彷徨之人,定會因此而瞻望清晰,
躊躇莫要欺騙心靈,
喧囂懊惱之人,才會因此而祈求憐惜,
無須恐懼,無須抗拒
此刻世人,神之孩童,
黑暗,這覆蓋天地的,是他均等的愛意,
會將你,完全,溫柔的擁抱。。。
完。
孩子們大概二三十人,年齡在六歲到十四歲不等,當然,在這個時代這個場所是不會出現女童的(封建思想,非作者扭曲心理。)
他們鼓掌,念著,歡笑著,這裏的孩子不乏有尖耳,尖牙利齒,甚至皮膚膚色不等,綠毛,銀發,紫眼之類的種族問題,但他們彼此之間其樂融融,人和魔之間實現了溝通,這,或許就真是這一代人為之奮鬥的最終勝利了吧?雪茗一邊跟著鼓掌一邊這樣想到。
淡淡的晨曦升起,教士餘光掃過那門口的塵埃,她正站在門口,腳步很輕,教士愣了一下,便走到距離雪茗五步的地方,用手行禮:“夫人,這裏不歡迎貴族,請您另謀高就!”教士將她當成是不懷好意的貴人了,那些孩子的眼神也換上了怒意,雪茗突然感覺到一種對來者不善之人的衝動驅逐,她後退兩步:“這個,這是孩子們的奶製品,您若是不歡迎我的話,那給你好了。”雪茗上前,將奶交給教士,此時孩子們已經離開座位,正準備自由活動,教士見雪茗提著包裹接近,連忙護住身後的孩子:“住手!你們這些剝削者,連孩子都不肯放過嗎?”雪茗詫異,那些孩子更是驚慌失措,她麵無表情,不知該微笑還是該悲傷,恐怕無論如何都會被冠以偽善者與剝削者的麵具,即使本身並無惡意。
“驅逐了我們的家人,在河邊建起了賭場,純淨的河流被你們所玷汙,現在連信仰也想占有嗎,醒醒吧,罪惡的剝削者,你們這樣會受到神之主的懲戒!”矮一點的教士用渾重的聲音說道,好似悶雷,疑惑不解的雪茗在氣場上輸了。
那些貧困的孩子好像在用氣場在張牙舞爪,他們像是罵著,哭著,喊著,詛咒著眼前的這個女人,讓她離開這裏,是強烈的要求,她將原本一廂情願的臉垂了下來,咬了咬牙,放下包袱便抬腿離開了私塾。
這一天時間,他們從奶站提出鮮奶,然後送到各村的孩子手裏,收獲了不少感謝與讚譽,但同時更多的卻是憎恨,她很不理解,為何這樣的舉動反倒是會招來憎恨的目光,但疲於奔波的身體像是被命運墜上了鏈球,他們坐在距離家不遠的小山坡上休息,馬需要吃食和飲水,人也是。
“阿爽,你說,為什麼那些人如此憎恨我,為什麼?我沒有傷害他們的意思。。。”雪茗聲音裏帶有哭腔,往日不可一世的她,哪曾想過竟會遭到如此橫眉瞪眼。
盡力裝出的慈善麵孔,人都說對方是最好的鏡子,可如今卻像生靈塗了焦炭,市井破被檣櫓,繁榮的背後竟籠罩著永遠揮之不去的欲望與意誌的鬥爭,貧富的差距曾幾次滅亡一個朝代,難道這嘔心瀝血的美夢,終有一日會和五年之前一樣成為噩夢?
“雪茗,你,認為這樣有意義嗎?”肖爽麵對著粼粼波光的河水,問雪茗這樣的問題,雪茗緊張的蹦出一句:“當然有意義,即使是幫了那些誤會我們的人,至少問心無愧!”她將雙手置於體前,麵對河水祈禱著早一日,哪怕更晚一些也好,能夠早日,回到,他的身旁。
黑暗壓低背景,影跡淹沒在彷徨裏,他從剩餘不多的包袱裏掏出一個瓶子,坐在草地上,對她說:“你們這些貴族啊,就是這樣麻煩,想哭,就哭出來吧,這裏沒有人會嘲笑失禮。。。”
她無止息的哭出了聲,眼淚如蠟燭的點點光焰零星掉落,望著那條靜默的河流,這樣美好,也許對於明天來說,就隻能永遠定格在昨日了。。。
他掏出那罐羊奶,遞到了她的麵前,用錐子紮破錫蓋,插上一根空心的秋草:“給,要是傷心,就喝了它,加了糖的,味道應該不錯。。。”他頭也不回,用一隻手撐著腦袋。
她捧住那罐羊奶,吸了起來:“是給誰家孩子準備的嗎?”“是哭泣的孩子。”“這種味道一般隻有孩子喜歡,不過我可不是孩子。。。”她停止了哭聲,他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把雪茗嚇了一跳。
“你變化態度怎麼這麼快?”雪茗問道,肖爽停止了笑聲:“為了讓哭泣的孩子微笑啊,你到底在硬撐什麼,說出來不好嗎?你的反應也挺快的哦!”
肖爽挪了挪地方,坐在更幹燥的草坪上:“知道嗎,對於酉時便要早睡早起的孩子來說,深夜神秘離奇充滿危機,隻有大人才能遊刃有餘,知道這是怎樣改變的嗎?直至那次過年被耗到了午夜,外麵漆黑的天色與光火叫人心情大振,那是第一次因好奇而產生的振奮,知道嗎,那時的艾河上沒有那麼多燈紅酒綠,更不會有不平等的人文定律。。。當熹微的晨光從走在前麵的父母的身上透過,他們不約而同伸手拉著我,仿佛是從大人世界來的一種邀約,我好像聽到過這樣一個聲音,他說從今天開始你就是大人了,你有資格在暗夜裏行走,而不迷失自己,在夜裏行走直至天明,那是第一次,對當時還幼小的我來說是可被稱為新奇和小小震動的事件,如果能夠一個人出來,會不會遇上壞人啊,會不會撞上樹幹啊,遇到鬼啊,奇怪的是靠著這樣的想象,將黑暗填滿危險和挑戰的平淡冒險,卻似乎是我那時最期盼去做的一件事情。。。”他落寞的眼裏閃爍著清澈的光,倏爾露出的欣喜也像魚兒被月光淹沒了行蹤。
肖爽的這番話語,讓雪茗忘記了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她一臉清純的抬頭望向高空,雙腿夾緊。
雪茗在望向天空的時候的感慨:
我原以為,世上有那麼多的人,
那麼多相逢不回頭的錯眸,
比那些加起來都更多的素昧平生的理由,
憑什麼單單讓我們相識,
住在不同的街巷和道口,
早餐喝不同的牛奶或米粥,
從不同形色種族身高職業圖騰的人中間,
擦身而過無比堵塞的石板馬路,
以不同的姿態向不同的天父祈禱,
用不同的口音以及膚色吟唱不同的歌舞,
你穿你的白襯衣,我著我的百褶裙,
迎麵從不相識,
明明可以永不相見,相識,相問,相互驅寒問暖,
不聞不問直至老去消散塵世間,
從綴滿花海的瓊京玉樓,經過紛繁團簇的花鳥市場,
在琳琅滿目的階級上,尋找埋沒於貧民窟的信仰,
多麼奇妙,這一刻從骨髓裏開始,
也許是什麼給了我們相遇的理由,
美好的時光,河流,人們,隻在昨日。。。
當我們把手放在一起,也許,我們就與此不同了。。。
完。
街上,又有一行皮靴客來到這裏,雪茗和肖爽連忙躲進了草叢。
“這個女孩,你可認識麼?”為副的一名身穿黑衣的武卒,將一張紙給趕毛驢進城的老頭去看,另一名武卒牽著白馬,馬上坐著一位紫裘衣的高官,雪茗認得出,那正是勾曜,他們來找自己了。
“她在十一月十九日晚走失,距今已兩天,關於她的身份我不便透露,先生若是尋到請通知金陵官署,當麵重謝!”勾曜說道,武卒正要牽馬,勾曜轉頭用權杖敲著馬夫的肩膀:“若是讓我尋到刺客還活著的消息,我一定親手殺光他的每一個氏族,請你明白,我知道這與你無關,所以,無須緊張!”
勾曜神情冷淡,卻有著濃重的黑眼圈,他失眠了,此時她多想衝出去抱住他,可這樣,就等於將他也拉下了地獄,她並不能斷定到底是誰要行刺她,但她一旦告知世人自己還活著,那麼肯定會遭遇行刺,到時候他也難逃一死。
“這該死的太守,根本不管民眾的死活,等我有機會,一定要殺了他!”雪茗按捺住肖爽,勸過他,二人默默的離開了這裏,她想目前唯一能衝出來的辦法,唯有將肖爽的聯係人找到,讓他取消刺殺計劃,否則,那些刺客她可不敢斷定數量,一個能雇傭他人行刺的人絕對不會單單雇傭一個刺客,往往會用一張網而不是一顆刺來布陣,但她有非常卓越的直覺,她的直覺告訴她,這個刺殺她的人可能是她曾認識的人,她寫了兩首詩,放在草叢的顯眼位置,在他們走後,這兩首詩很快被勾曜撿起。
後來,他們回到了家中,維克多和李蕭也在,肖爽向他們彙報了工作,李蕭立刻認出了雪茗:“等等,皇上,知道嗎,阿曜把整個金陵翻了個底朝天,你再不回去他怕是要瘋了啊!”雪茗說道:“很高興他對我的愛意這樣強烈,但目前在沒有確定雇主到底派出多少刺客之前,就讓我假死一次吧,肖爽,告訴我,到底是誰雇傭的你?我並沒有怪你,謝謝你讓我看到了在我們的視野之外,世界竟是這個樣子,我感謝你還來不及,你隻要說出雇傭你的人,這件事情與你就沒有關係,我可以保證!”
肖爽迫於壓力,終於供出了淩津振,雪茗已經算準了是他們這些征邊疆的將軍,這些與自己不過多接觸,一個個心懷鬼胎的人。
雪茗在晚飯的時候用肖爽的通訊器給淩津振打了過去,對麵一個沙啞低沉的聲音傳來:“小肖,我們的通訊不是要中斷嗎,怎麼沒有,為了安全起見還是把這條線路掐了的好,以免被人所監聽。。。”雪茗將通訊器遞給肖爽,要他問出淩津振目前所處的方位,得知淩津振就在天陵辦事的時候,雪茗拿來通訊器:“喂,淩津振,聽得出這個聲音嗎?我們不妨來賭一賭誰先下地獄吧?”
對麵鴉雀無聲,一片靜默:“啊,我知道您能聽得見,當然了,我會切斷這條線路,不過,恐怕在這之前,這條線路早就被金陵情報機關給摸清了吧,聽好了,我現在活的很好,不是鬼,更沒有變身,而是大活人哦,好了,現在我要睡了,您不妨猜一猜您的大戲會以什麼方式落幕呢?”
對麵沙啞的聲音傳來,看樣子淩津振抽了三天的煙,把嗓子眼都抽壞了:“你也沒戲,屠夫,我知道我命不久矣,可天陵的一萬民眾的生命又該如何安置?作為一國天子,您可不能說謊哦!”淩津振打出了最後的牌,他知道天陵饑荒的事情,皇上自然也知道,當然,雪茗雖然不問世事,但還不至於信口雌黃,隻聽雪茗穩定的說道:“讓這些民眾去浦州或者金陵好了!”“可您打算如何安置他們?”“他們會活得比你好的,哦,真是抱歉,時間不夠了,我看您還是猜猜您會在多久之後參加反抗吧!”
“什麼,我乃夏國大將,怎麼可能與叛軍苟同?”“我可真是,萬分同情你嗬,掛啦!”雪茗笑著,走出了屋,此時,維克多掏出一袋子金幣,為服務的報酬,按照約定,他們將三三四分成,李蕭作為上級拿到四份,雪茗和肖爽各拿三份。
雪茗脫了鞋在床上,撫摸著自己酸痛的腳踝,腳趾,她問道:“李先生,您為何有這樣的理想呢?”“什麼?”李蕭剛想將登記表捧起,隨即因她一句話又重新放下,雪茗將自己的鞋子擺好,盤著腿坐在床上:“我是指您對貧困人家施舍羊奶的事情,看來我要刷新對摳門商人的印象了。”她伸了個懶腰,李蕭點點頭,微笑著說:“我小時候因為長得瘦弱,常被那些強壯的孩子欺負,所以我希望每一個孩子都能獲得強壯的身體,這,也算是我個人的願望吧,人沒有點願望怎麼能行,我現在的生意蒸蒸日上,平均每天要有三倍於成本的收益,拿其中一倍的資金出來購置維克多公司的羊奶,和他們公司合作賑濟貧民,這樣死後閻王爺也會給你記上一功的!”
肖爽拿著那份工錢進了門,李蕭和雪茗正在相視對笑,肖爽將她的那份錢扔給雪茗,雪茗將錢放在一邊,繼續閑聊,肖爽對此很是不理解:“真是奇怪,你就不想看看給了你多少錢麼?”雪茗倒在床上:“算了吧,怪麻煩的。”肖爽抱臂:“其實隻給了你兩成的工錢,所以砸你不疼。”雪茗擺擺手:“哦,謝了,什麼,那些錢在哪裏?”雪茗的眼睛上好像寫了兩個字:眼瞎。
肖爽用小指吊著一個布袋:“在這裏,怎麼樣,被騙了吧?”雪茗一個起身,飛撲向錢袋,肖爽雜耍似的換了手,雪茗再搶,急的她光著腳丫子滿地亂竄,可在身高上還是輸了一大截,停止生長的一米六的關雪茗與一米八的肖爽,在屋裏充滿了歡樂的笑聲。
雪茗累了,很快就睡下了,李蕭摸著她的頭發:“果然,我在赤陵聽到的那個謠言是真的。”“什麼真的假的?”肖爽嘴裏塞著雞肉,他問道。
“我聽說咱們皇上腦子不蠢,但一算錢就不好使,現在看來果然如此。”李蕭歎氣道:“唉,真擔心我們大夏的財政的未來啊,年年賠錢。”“無所謂,朝政那些玩意不就是花錢的東西麼?”“可你見過被街頭小販騙的滿地亂蹦的皇上麼?”肖爽擺擺手:“還真是沒有。”
艾河鎮,勾曜在草地上發現了那張紙,他拾起來展開,一旁的士兵在夜色下趕來,黑色的武器和皮甲閃閃發亮。
“太守大人,情報組截獲了一條刺客的情報,好消息是,皇上沒有死,文件已經準備好了,請下令趕往天陵永綠街288號宏凱客棧,刺客的雇主在那裏住宿!”
勾曜穿著紫色的裘皮,黑色的鵝絨領子,他手中拿著那兩張紙,低沉的說了一句:“你們去辦吧,讓我的副官去就可以了。。。”“是,首相萬歲!”士兵走遠之後,勾曜望著兩首她寫的詩歌:“你果然死不了,真不出我所料,可名花有主的你,怎麼能屬於別人?”
易陵辭·觀艾月:
月被合歡冕,冠客艾清漣,
三年從政廉,終有星鬥乾,
盤中紅錦鯉,袖懷赤南金,
孤索裘托琴,恭交杯沉心。
大意:月光像被子一樣聚合了人間的歡樂,仿佛高調的冠冕,加冕的冠客在艾河上望著清澈的漣漪,感慨三年來從政的清廉,終會有星鬥在天空照亮前程。
盤中盛著豐盛的河鮮,兩袖清風將國家視為珍寶與金子,孤獨的思索,打開裘皮包裹的心愛的琴,恭敬的與朋友交杯沉下心來陶醉於民間的風景。
易陵辭·艾河青
作別京錦新陶客,夢軼鄉煙醉文青。
淵艾陵明塗銀幢,澤金丘砌燁紫曦,
嵐引鶴發攘塞途,靄拭鳶漁蹈濤戚,
軼聞天昭奉織廉,早識篆楷鐫時惜,
籍滄雲霓促焱年,桑榆澗緈馥霰溪。
大意:離開了國都那水深火熱的地方的陶醉之人,在夢裏便開始幻想這田間的煙雨朦朧。
艾河深邃,凸起的岩石上塗滿了粼粼波光的銀色,好像一張完全覆蓋的幢幕,美麗的池沼上麵金色的光芒十分耀眼,丘陵上仿佛被堆砌了光輝的紫色曦靄。
霧嵐中白鶴起舞,像那被命運推推嚷嚷的人們走上被欲望和資本堵塞的仕途,鳶鳥擦開霧靄深入萬頃波濤,風浪的呼喊像國家的憂愁。
溢滿的朝廷終於肯將天子的詔書下發民間,要求那些織布的廉價工人的兒女考取功名,即使他們知道篆楷的技巧,在鐫刻的時候也會惜字如金啊,他們放不下骨子裏的貧窮。
一片狼藉的滄海桑田,絢麗的雲霓促使燦若星火的人生迅速頹唐為白發,而如今離開那令人傷心的殘酷世界,來到桑樹榆樹的世界,那裏有幽深的潭澗直直的將馥鬱的感受映入眼簾,天邊的紅霞撒入蜿蜒的溪流。
完。
他捏著那兩張紙,攥了起來,不一會又重新打開,並工整的重新抄錄在自己的本子上麵,他斟上一杯,望著天空中醉出她的幻象。
天陵城永綠街,執法的士兵從征用的列車上麵跳下來,每個人手中拿著長槍和獵弩,為首的憲兵指揮他們封鎖街道,原本的饑民的救災物資被憲兵們隔絕開來。
“快,快,抓住每一個反抗的人,敢行刺皇上的人必將付出代價!”士兵們衝入酒店,蠻橫無理。
街上的士兵更是發瘋了一樣:“違令者斬!”
騎馬的副官勒馬在街道的中央,拿出命令的文件:“太守有令,今晚城市宵禁,禁止娛樂活動與物資發放,百姓們請多多理解!”語畢,那些士兵橫槍將百姓推回街道的下麵,並要求他們站在原地,等候搜查。
“你們有權保持沉默,現在,搜身,但今晚將不會進行供給,因為這些食物也要被搜查!但太守仁慈,特意給你們備了這種餅幹!”副官的手上拿著一種木屑和某種垃圾混合而成的蛋白餅幹。
民眾咬牙切齒,官府傲慢無禮,突然有一人振臂高呼,迅速,很多人跟著喊了起來:“兄弟們,反了吧,不要為這該死的昏君賣命啊!”“是的,反了吧!”又一個年輕人喊了起來。
副官一道鞭子打入人群:“無禮的東西,皇上也是你等能辱罵的了的麼?也不看看自己幾斤幾兩!哼,我知道,你們就是餓瘋了,將餅幹發給他們!”
“誰要吃這惡心東西,我們要吃雞肉!”“對,要吃雞肉!”那些民眾推開衛兵,用腳踩著他們的腦袋,副官一見喝止不住,便跑邊退:“赤陵指揮塔,請回答,這裏是天陵執法隊,天陵亂民暴動,無法製止,請迅速支援!”沈精兵接通:“赤陵收到,首相的命令是讓你鞏固防線,不得後退,明天將是首相的壽辰,國家沒有多餘的兵力,請好自為之!”“可,可天陵離金陵和艾陵都很近,這可怎麼辦?”“那有什麼關係,離著赤陵很遠,即使失敗也請你們在來赤陵的路上消滅叛軍,首相的榮譽隻會授予英勇的戰士,宙斯隻會眷顧強者!首相與國家萬歲!”
“抗議,抗議!”打著牌的抗議者舉著士兵的武器,從天陵城東一直鬧到城西,淩津振被那些執法隊追殺,他騎馬飛奔,迅速紮入人群裏,淩津振見勢,立刻搶了一個抗議者的牌子,他騎著馬走在前麵,那些示威者一看見他以為找到了組織,立馬跟著他的方向,突然,淩津振指著在人群裏被分散的三名執法隊員:“弟兄們,打掉那個追殺我的人!我將帶領你們走向明天,皇上已死!國家自由萬歲,給我衝啊!”他拔出劍來,穿著一身白色的華達呢,帶著黑色的鬥篷,白色的手套指著前麵的官府,最終殺死了勾曜的副官,天陵城很快被淩津振稀裏糊塗的占領了,而皇上此時正在天陵和艾陵的交接處的村莊裏睡覺呢!
此時,赤陵,深夜,明天就是首相的生日,小卡在宮殿裏渡步,白天,有一位遊行醫生來到這裏,說赤陵首相府的邪氣太重,怕長居寒氣入體,對身體不好,小卡發了神經,以為真就是那麼回事,他請了一位道長來做法驅邪,隻是那位道長到現在還沒有到。
其實邪氣太重也不是別的原因,隻是首相府裏有三十年貓頭鷹精一隻,三十年狐狸精一隻,二百年狐狸精一隻,五十年槐樹精一隻,十七年桂花精一隻,一百年蟒蛇精一隻,其他的妖精不計其數,並且這裏的政要們極其討厭道士,基本上在幼年的時候都跟道士有深仇大恨,這些妖精擱哪哪的風水能正了才怪。
小卡從渝州(重慶)請的一位名叫黎榮的道士,其實道士不是沒有到,而是到的時候誤入了一間宿舍,宿舍裏麵的人正在打著呼嚕。
道士很累,之前在大廳,接待員告訴他找到這間宿舍,說這裏還剩一個上下鋪,可以放行李和睡覺,道士太累了,想也沒多想就進去了,結果手裏的蠟燭砰一下的滅了,緊接著聞到一股狐狸精的味道,仔細一聞,桂花精,蟒蛇精,貌似都在這裏,道士隨口念叨了一句:“老子的筐在嘎裏?”(四川話老子其實就是俺,筐就是床,嘎就是哪,合起來,我的床在哪?)
道士摸了摸床,感覺到沒有體溫,便一屁股坐了下去,科爾雅一聲驚呼:“!@#¥%……&**!!!”
道士重新點起蠟燭這麼一看,自己正坐在科爾雅的背上。
“哎呀,龜兒子,你索你掙紮次咧!”道士繼續指手畫腳,科爾雅徹底惱火了,站了起來點燃蠟燭。
“哇,原來你是道士啊,是首相請來幫我們府驅邪的嗎?”科爾雅冰涼的爪子一下子抓住他的手,黎榮捏了捏八字胡:“正是老夫,老夫以通神明之德,以類萬物之情,伏則觀法於天,仰則設法餘地,奉公之所憑神也,則我皇庇大姒氏!”黎榮得意的看著科爾雅,他不知道眼前的這隻就是二百年的狐狸精,她也不知道眼前的這位就是曾追殺過她的道士的後人。
“那,您能幫我看一下脈搏嗎?別人總說我氣虛體弱,陰氣很盛,您幫我看一下好嗎?”“恭敬不如從命!”黎榮擦著口水掀開她的衣服,望著那白嫩的冰肌玉骨,天下怎麼會有這麼美的女子?他不知道科爾雅本是歐羅巴洲人。
他輕輕一摸脈搏,接著全身顫抖:“嗚呼!奇強之少陰之氣盈於血脈,遊走經絡,內蕩髒腑,外摧筋骨,其危甚也,恐時不過明三月啊,姑娘若想破除此災,請付金二百銅幣!”
科爾雅話也沒說,便給了他二百銅幣,這對這些富人來說並沒有什麼,黎榮倒是真有點本事,他拉出符咒,輕念咒語,一下貼到了邪氣旺盛的地方,科爾雅的腦門,他背過身去,他認為自己連看也不用看:“可以了,姑娘沒有問題了,你的邪氣。。。不對,怎麼邪氣更大了?”他回頭一看,他隻是把邪氣從科爾雅的體內逼出來了而已,科爾雅狐狸尾巴和耳朵全冒了出來。
“哎呦我的親娘,這狐狸成精咧!”後果可想而知,黎榮被眾人綁在十字架上,嘴裏塞上皮搋子,周圍點起蠟燭,眾人自願穿上黑色的巫師服,為他祈禱。
後來,小卡果斷救了他,黎榮感激萬分,他當場指出這邪氣自己是真破不了,小卡問他緣由,恰好這時候巴赤鳶和科爾雅手拉著手從大廳上路過,黎榮伸手指了指,小卡立馬抓住二人從腦門上貼了符,邪氣才算鎮住,不然這生日宴會沒法開了。
“你們兩個,就戴著這張符,一直到明天,明白了麼?”科爾雅心裏的恨是滴血般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