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哥哥殷明琅編的故事。我不相信。我不相信是我這雙手殺害了我妻子，我弟弟還有我的三個摯友。蒼擎，不要讓我相信好嗎？這太恐怖。”
    我低頭抱著自己沉重的頭顱。而然衛蒼擎的溫柔之花卻不再為我綻放。他那張麵孔凝重且嚴肅。
    “殷明湛，我已經找到關鍵性證據，可以以此證明你和凶手‘殷明琅’是同一個人的雙重人格。
    “第一，我在‘殷明琅’的房間仔細勘驗過。在所有的物品上，我隻發現你一個人的指紋。這個假發套和假胡須是我在‘殷明琅’臥室找到的。你扮演‘殷明琅’時，就是戴著這個假發套和假胡須。
    “第二，在你昏迷的時候，我請牙科專家對你和自稱是‘殷明琅’的那個人的牙齒做過檢查分析。結果是，你們是同一個人。
    “第三，這個房間是我家的地下室，我特意在房頂兩個正對著你的角落安裝了兩個監控攝像頭。我們可以看看錄像。你看，這兩個監控攝像頭24小時連續拍攝。一般在晚上，你被我叫醒的時候，你聲稱自己是‘殷明琅’。而其他時間，你聲稱自己是殷明湛。
    “我經常來看你，在給你灌完葡萄糖溶液後，我總會問你姓名，以此來確定你處於哪一重人格。當你說你是‘殷明琅’時，我就開始對你進行審問。你瞧，這段錄像正好記錄我審問你時的情形。”
    “不，不要告訴我這些。不要告訴我，我是這一係列殺人剖屍案的真凶。”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的你並不是凶手。你的主人格清白無辜。但是你這雙手確實已經沾滿親人和摯友的鮮血。我相信你每次剖屍的時候，那些血柱一股一股噴濺在你的臉上，你白色的眼仁浸滿鮮血，通紅一片。嘴角的微笑陰險怨毒。你的舌頭不時伸出來舔舔嘴邊的鮮血。你身體裏的那個惡鬼在放聲狂笑。”
    “不要說了。我懇求你，蒼擎，不要再說了。”
    “他譏笑你這麼容易就被他的怨氣所控製，你為了他，將你的親朋好友親自手刃。他要你終身生活在自責，煎熬與孤獨之中。我說的對不對啊，殷明湛？那顆早已腐爛散發惡臭的心就在你的胸膛中苟延殘喘。你就是那個將自己心髒泵出的新鮮血液當祭品供奉給惡鬼隨意吸取啃食的喪盡天良的人！”
    “蒼擎，我。”
    “哈哈哈，這就是謎底。哈哈哈。這就是我們苦苦追尋的謎底啊。你知道謎底了吧？你知道了吧？你現在感覺怎樣？痛苦？內疚？別惡心我了。
    “你在16歲時害死你的雙胞胎哥哥。而35歲的你又連續殺害你的情人，朋友，親弟弟，妻子。如果我愚鈍一些，我是不是也要慘死在你和你那個惡鬼哥哥的刀下？
    “你曾經告訴我，我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瞧瞧你，你是如何對待對你來說重要的人？你還想殺害誰？你父親母親？我真想剖開你的胸膛，看看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有長一顆人心。
    “你這種人，理應下地獄，在十六歲你害死你哥哥時就應該下地獄。你總是做噩夢，夢見你一次又一次被殺死對吧？如果惡鬼殷明琅真實存在，我推測，那一定是他給你托夢。他想在你夢裏一次又一次殺死你。
    “惡鬼殷明琅和你的副人格在想要殺死你的親朋好友這件事上達成共識。這兩方力量其實真正想殺死的人都是你這個主人格。但是如果你死去，他們都得消失，所以他們才選擇殺死你的親朋好友以泄憤。
    “竇嫻雲，葛皎月和潘浩言真是平白無辜。他們難道沒有也化作厲鬼在夜裏找你索命嗎？你這種人晚上能睡得安穩，那才叫天理難容！
    “追根究底，這一切罪惡的源頭，就是你16歲時，那次殺害你哥哥殷明琅的事件。總之，這一係列殺戮的罪魁禍首，就是你，殷明湛！
    “你一直想找尋的凶手就是你自己，殷明湛！所有的死者都是在替你償還罪惡。你理應被千刀萬剮，被天誅地滅，你罪大惡極，早已罄竹難書。”
    “蒼擎，蒼擎。不要再。”我哽咽著，一邊搖著頭。
    “我曾經把你當作最鐵的哥們，比我妻子還重要的人看待。我真是瞎了眼。好了，殷明湛，你自己在小黑屋裏反省吧。我真想把你在這個地牢裏關一輩子。好了，我走了。”
    衛蒼擎重新將我綁起來，然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