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此去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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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去經年
她掀開窗簾的一角,院裏的男人恰巧抬頭,目光相撞,男人很溫和的笑了一下,羞得她忙放下窗簾,將那道目光擋在外麵。
別看了,別看了,她告誡自己。但是下一次還是鬼使神差的掀開那道窗簾,看著那道影子出神——他怎麼那麼瘦啊?他的手,骨節怎麼會那樣好看?他頭上好像多了根白頭發?
這些無關緊要的事吸引著她的注意力,讓她一次又一次挑開那道窗簾,每日重複著無意義的舉動,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麼,可能遠遠地看著他就已經很好了。
這日,她挑開一角,院裏空落落的,什麼都沒有。她急了,又將那一角掀起來——在哪呢?在哪呢?還是不見人影,她幹脆拉開窗簾趴在窗欞上看——在哪呢?在哪呢?
這不大的地方被她反複的探查,連個小角落都不放過,細細地看,碾碎了看,都沒有看見那個挺拔的身影,她失望的將目光收回來,唉,他去哪兒了?悻悻的放下窗簾,自語道:不來就不來吧,誰也沒說非要他來啊。
嘴上是這麼說,心裏卻有另一套想法:他是怎麼不來了呢?是不是路上碰上了別的姑娘才耽誤了?嚇,男人!可是,也許他是因為別的事呢?難不成是他病了?!啊,他那麼瘦,肯定是因為這個!
想到這,她不由得焦急起來,他是生的什麼病,這麼厲害!啊,我得去看看他!
她匆忙下了床,鞋子都穿錯了左右,阿爹朝著她的背影喊:上哪去?!
她遙遙的回應:一會兒就回來!
她做賊似得在他門前走了幾個來回,好容易平複下心跳——進去要怎麼說呐?還是不進去的好。可是,萬一,哎呀……
她悄悄地拉開門閂,輕手輕腳的走進院裏,想要打探下虛實,可是裏麵的情況被那張窗簾死死的蓋著,什麼也看不到,她頭一次這麼怨恨窗簾——到底是誰發明的這個東西?!
難不成就這麼回去?不行!
她想,就一點兒,就挑開一點兒,看看他怎麼樣就好了……
她小心翼翼的伸過手去,就快碰到那簾角了……
一道低沉的聲音響在她耳邊,嚇得她一個激靈:你在做什麼!阿爹怒瞪著她,不由分說的揪著她往外走,她死死的把住窗柱,朝裏麵喊:東水哥!東水哥!
阿爹瞪起眼來,又是一個大力:你還有臉叫東水!?
啊!啊!啊!她哭著抓著窗柱:我就看看他!我就看看他!
阿爹一個手刀砍在她的脖頸上,她登時暈了過去。一老婦掀開窗簾,頗帶憐憫的說:他阿爹,閨女都成這樣了,你就不要再逼她了,東水也好安心些……
阿爹搖搖頭,出了口氣道:她自己做的孽,怨得了誰呢。
阿爹把她扛回家,安置在炕上,幽幽的歎了口氣,瞧了瞧她的臉,半晌才出去。
門吱呀呀的合上,她眼角滑下一顆淚,當初如果不是她耍小脾氣,東水就不會真的去當兵,東水如果真的不當兵,那他就不會死,如果他不會死,那他應當和她結婚了……
為何要拉上窗簾不讓東水見她啊!如果東水見了她,結果肯定就會不一樣了!
啊!啊!窗簾!窗簾!窗簾!這該死的窗簾!
她咬著嘴唇,死死地瞪著黑暗,東水!東水!你在哪呢!
良久,她仿佛下定決心般,嘴角扯起一絲笑。
天亮,阿爹喚她,她沒有應。
屋裏一絲黑暗都沒有,窗簾被拉了上去,什麼東西都沒有阻隔了。
她想,東水,我來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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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說都有得不到的東西,很多不利的狀況,都是當事者的能力不足導致的,假若在堅定一些,適當的拋棄一些人性,是不是就可以獲得匹敵一切的力量?
不得而知。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使自己不後悔,當然,僅限於那個特定的時期。畢竟未來誰都預測不了,發生什麼事都是可能的。
想要保護珍貴的東西,也必須適當的放棄一些,例如愛,生命,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