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華依舊 019妾本無畏 (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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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吻絕不是愛意,而是一種占有和懲罰。他用力的吻著她,他的舌甚至要靈巧地撬開她的唇齒。
感受到她的驚慌失措,他的眼裏閃過一絲嘲諷,他的重量傾覆而上,兩人重重的倒在了床榻之上。
當他終於放開了她,琅鈴滿臉通紅,眸子裏泛著水光,那眼神卻倔強而惱怒。
白灼辰邪肆的一笑,勾起她的一縷青絲,聲音慵懶地道:“如有知音在天涯,不辭遍唱離散曲。”
琅鈴一震,是她白天作的那首詩。
她眼裏閃過的驚惶被白灼辰一一收進眼底。皇帝眼睛裏的顏色越來越深,仿佛隱藏著風暴。他的手指放開她的青絲,在她的臉頰上遊走,曖昧地勾勒著她的眉眼。
他的聲音魅惑又帶著冷冽:“朕不知愛妃還有知音呀?難道說愛妃還打算從這宮裏逃出去,去見你的知音?”
說著他的手用力的捏著琅鈴的下顎,那力道仿佛要將她捏碎。
琅鈴隻覺得眼前這個驚豔絕色的男人令她害怕,他那雙倒映著天空的眸子仿佛能洞穿她的心事。而他是天子,她是他的妃子,在這後宮,他能決定她的生死。
白灼辰看到琅鈴眸中的恐懼,滿意地笑了笑,放開了她。
他從床上起來,把一個小藥瓶扔到了琅鈴的麵前。白灼辰淡漠的聲音傳來:“這是婆蘿花粉,能解你的毒。這是七天的量,每天和水服下,以後每隔七天朕會給你解藥。若不想死,就扮演好你的角色。”
臨走,他回頭看了一眼琅鈴,嘴角是抹諷刺的笑意:“太後不是傻子,以後再要寂寞難耐,也不要在人前賣弄了。”說完,年輕的王頭也不回的走了。
琅鈴握著手裏的小藥瓶,一滴苦澀滑落臉頰。她嫁過來,在他眼裏不過是個工具,饒是這樣,她的心裏卻不可以有別人,她的那些感情在他眼裏不過是笑話。
第二日,琅鈴起得很晚,因為一夜的噩夢,她夢見麗嬪去皇帝那裏告狀,說她穢亂宮闈;太後下令要杖斃她;白灼辰嘴角噙著冷笑,冷眼旁觀。
秀兒進來叫她的時候,她眼睛腫著,整個人昏昏沉沉。簡單拾掇過後,琅鈴坐在窗前百無聊賴。偶然間,觸到袖子裏的一個硬物,掏出來一看,是枚極小極精致的笛子。
心裏微漾,她記起元陽的話,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吹了一下,笛子的聲音極細卻悠遠。
等了好一會兒,正納悶,隻見一個黑色的影子朝琅鈴直衝而來,嚇得琅鈴抱頭蹲下。
聽到撲哧撲哧的聲音,琅鈴睜眼一看,卻是一隻黑鴉。
好奇地走過去,見到黑鴉的腳上有一個小小地錦囊,琅鈴輕輕地把錦囊取了下來,緊張地打開了袋子,一陣幽香飄出。
看到裏麵的東西時,琅鈴忍不住紅了眼眶,裏麵是幾片木槿花瓣,粉紫色的花瓣略微幹枯卷翹,囊裏還有好多的花種。
她突然想起木槿花的花語——幸福的堅持。
瀾止是在告訴她,堅持下去。的確,她不能像以前想的那樣,任心任意地活著,她的身份代表了她的責任。她的舉動關係到兩國的關係,而樓蘭是瀾止苦心守護的國家,也是她年輕的弟弟的天下。
琅鈴,你該振作起來!就算隻是聯姻的工具,也不是任人擺布的!
琅鈴吩咐秀兒找來了工具,跑到她的生花殿選了一塊地,親手將那些花種撒了進去。
給那些種子細心的澆了水,不覺心情大好。秀兒在一旁好奇道:“娘娘,您這種的什麼啊?”
琅鈴故作神秘地一笑:“等它長出來你就知道了。”
一個黑影從生花殿上點足離開,轉身進了皇帝的堆雲殿。皇帝負手站在殿中央,紫寧王爺白落英也在。
那黑影向皇帝稟報了生花殿的主子的一舉一動,白灼辰點點頭,那黑影頓時又消失不見。
白落音看不出皇帝的神色有什麼變化,隻覺得聽完那個暗衛的稟報後,皇帝身上隱隱壓抑著怒意和殺氣。他不禁替生花殿的那個女子捏了一把汗。
“九弟,那日白立煜劫持車隊,確是將瀾止安插的人逼了出來是嗎?”皇帝的聲音慵懶閑雅,依然聽不出情緒。
白落英點點頭,沉聲道:“七哥,那日琅妃娘娘被侵犯,確實如你所預料,瀾止在隊伍裏安插了人,那少年出手相救後便走了。”莫了,他補充道:“難道琅妃娘娘還跟樓蘭有聯係?”
見皇帝並未做聲,白落英趕緊岔開話題,道:“七哥,這次白立煜果然如你所料,如此猖狂的要劫持琅妃,阻止和親,隻怕他按耐不住了。”
皇帝凝眸看向生花殿的方向,迷人的鳳眸微眯:“朕就怕他按兵不動。”隨即一抹冷酷劃過嘴角:“朕倒要看看這個女人想做什麼。”
生花殿的日子過得倒也稀鬆平常,除了皇帝再也沒有光顧過。不過琅鈴也樂得清閑自在,無聊的時候會吹笛子叫來黑鴉,隻是她和瀾止從未通過信,怕叫他人發現,她隻是偶爾會放幾片好看的樹葉或者幾粒紅豆進去。隻是這宮裏的人卻都是見風行事的人,都看出來這樓蘭的公主並不受寵,所以時日一長,便都不把這琅妃放在眼裏,外頭的小宮娥也敢背地裏嘲笑她,秀兒每每氣的牙癢癢,但怕惹琅鈴傷心,也就瞞著。
這天,白灼辰給的解藥已經沒有了,琅鈴等到下午,皇帝還是沒有遣人來送藥的意思。琅鈴思忖了半天,這皇帝估計日理萬機太忙了,不小心忘了吧。
琅鈴腦海裏浮現出白灼辰那張俊美傾世的臉和萬年不變的慵懶冷漠,又懷疑他是不是故意不給。本想忍忍,隻是吃過解藥後,症狀緩解很多,藥一停,胸腔裏卻更加難受難忍。
到了快晚膳的時候,琅鈴想想皇帝一天也該忙完了。就叫秀兒去堆雲殿找皇帝拿藥。
琅鈴在生花殿左立不安難受得很,但是秀兒去了卻遲遲未回。琅鈴便準備自己出去尋,剛走出生花殿就看見幾個經過的小宮娥竊竊私語,看到她時雖在閃躲,但神情裏掩飾不住的是嘲諷。
琅鈴心下納悶,就見自己宮裏的一個丫頭急急忙忙地跑過來,嘴裏叫著:“娘娘…娘娘,不好了。”
琅鈴捂著胸口一路狂奔,一路上宮人見了都不禁側目。看到慢慢出現在眼前的堆雲殿華麗的屋簷,琅鈴皺了皺眉。卻說秀兒去幫琅鈴拿藥,豈知麗嬪在那,聽那小宮娥說不知怎麼的,秀兒和麗嬪的丫頭綠翹起了爭執,後來驚動了皇帝和麗嬪。
隨著宮人尖細的一聲“琅妃娘娘駕到。”眾人都盯著這一抹淡藍色的身影急急奔入,琅鈴隻見秀兒和綠翹跪在那,秀兒頭發散亂,雙肩抖動似在哭泣,一旁的綠翹一雙美眸怒視著她,臉上掛著得意的笑。
待琅鈴走進,卻看見秀兒的臉紅腫著還有一道細細的血口子,像是指甲所劃。秀兒見琅鈴來了,止了淚水,但眸中的委屈之色明顯。
琅鈴看了一眼那綠翹,那丫頭卻毫不避諱地直勾勾的回望過來。那一瞬,琅鈴突然明白了什麼。
原來這後宮中,沒有皇帝的寵愛就等於沒有尊嚴可言,她的不爭隻會讓身邊的人都跟著遭殃。看著秀兒臉上的傷,琅鈴想起自己在樓蘭帶她逃跑時,說會以姐妹相待。可是如今,她常常忘了,在這後宮,隻有榮寵才能保護身邊的人!
琅鈴深吸一口氣,咽下嘴裏不斷翻湧的鹹腥,冷冷問綠翹:“這是怎麼回事?”
還不等綠翹回答,就聽到一聲嬌柔的聲音道:“琅妃姐姐,你怎敢不把皇上放在眼裏,你都還沒有像皇上請安呢。”
琅鈴看到麗嬪坐在皇帝身邊,嬌媚的笑著,眼底盡是對她的鄙夷和嘲笑之色,而白灼辰的臉已沉了。
琅鈴走了進去,在皇帝麵前微微屈膝,從牙縫裏擠出:“臣妾參見皇上。”皇帝卻隻是好整以暇的喝著麗嬪遞過去的茶。心中突然升起一股無名火,她還以為他是政務繁忙,不敢打擾。沒想到卻隻是溫香軟玉在懷,就忘了關係她生死的解藥。看來,他還真的不在乎她的死活。
琅鈴以為這本是一場政治婚姻,她不會在乎,沒想到此時心裏還是泛起了酸楚的感覺。
皇帝並沒讓她起身,琅鈴看著麗嬪那得意地笑,霍地一下自己起了身,冷冽的眸子掃過麗嬪,沉聲道:“妹妹是不是也不懂規矩了,嬪位見妃位也要行禮。”
“你——”麗嬪咬牙怒視著琅鈴,隨即馬上換上一副楚楚可憐、受了委屈的模樣看向皇帝。
皇帝此時也抬起頭來,淡淡的凝著琅鈴。琅鈴心頭有火,也不害怕,硬生生的望回去。她寒若冰霜的臉表示她此刻不是開玩笑的,那雙銳利的眸子讓麗嬪不禁都顫了一下。
“皇上,姐姐她—”麗嬪像皇帝求救,她隻是個不受寵的妃子,憑什麼讓她給她行禮。沒想到皇上淡淡抿了口茶,道:“麗兒,她說的沒錯。”
琅鈴和麗嬪皆是瞪大了眼睛,兩人都沒想到皇帝會這麼說。麗嬪咬碎了一口銀牙,恨恨地看著琅鈴,仿佛要把她戳穿,她心裏想著,看你還能得意什麼,一會兒便要了你那丫頭的命,她淺淺施了一禮。
白灼辰還是那樣欠扁的不緊不慢的語調:“琅妃今日怎麼有空來這兒了?”
琅鈴壓抑下那股想犯上的衝動,沉著臉道:“臣妾聽說自己的丫頭跟別的宮娥起了衝突,特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誠不想擾了皇上的雅興。”最後那句琅鈴咬著牙,拖長了聲音,她的話外音是,沒事她才不想來這兒!
白灼辰抬眸看著她,如墨般漆黑的眸子閃過一瞬流光,不覺嘴角牽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那麗嬪馬上嬌聲道:“琅妃姐姐,你該好好管管你宮裏的婢子了,她竟然對綠翹大打出手,這裏是大泱,可不是樓蘭,不能那麼粗野的。”
好你個麗嬪!琅鈴一雙眸子直要噴出火來,她這話含沙射影。不僅不分青紅皂白地冤枉秀兒,還暗罵從樓蘭來的琅鈴粗野!
琅鈴冷笑,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很好,麗嬪!今天這梁子算是結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