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章 手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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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的電梯裏,楚祺看著正衣鏡裏的自己:淩亂的頭發,鄒巴巴的襯衫,點綴著腳印的外套,帶著一顆欲墜不墜的紐扣,搖搖晃晃地在那裏頑強地掛著,色彩斑斕的臉上有一邊明顯的腫著。他揉揉眼睛又仔細打量了一遍,抬抬手發現了手臂下的大窟窿,果然自己不適合穿好衣服,太浪費了。
言彥臻站在旁邊看著楚祺對著鏡子勉強的梳理自己,默不作聲。
楚祺整理了一會,知道也好不到哪去,索性隨它去了,他背對著言彥臻,問道:“對我很失望吧,重要的正經事不做,卻跑去打架了。”
言彥臻淡淡地說:“在某些方麵,我從沒對你有所期望。況且這些我都很擅長,完全不介意你的一無是處。”
言彥臻看見楚祺突然握緊又放開的手,“那麼你期待哪方麵,你希望從我身上得到什麼?”
“如果我得到了,我會告訴你。”
楚祺無意糾纏這些他暫時無法理順的問題,他想知道的是林紓玉的情況,“林叔,他怎麼說?”
“他答應了。”
跨出電梯時,言彥臻突然問道:“你去哪?”
楚祺老實地回答:“去酒店,還能去哪。”他今晚累極了,迫不及待地想休息。
言彥臻想了想,問道:“讓阿克先送我去酒吧,再送你回酒店,怎樣?”
“嗯,我不趕時間。”楚祺回答道。
“醉”吧在整個酒吧街的深處,阿克顯然為了快點到達,抄了小路,將車子停在了酒吧的後門不遠處。他回頭對著言彥臻問道:“臻少爺,這裏就可以麼?”言彥臻囑咐道:“快點送他回去吧。”於是便下了車。
楚祺也跟著下了車,對著言彥臻揮了揮手,“今晚謝謝你了,那我先回去了,再見。”
言彥臻隨意地抬了抬手,便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楚祺轉過身,準備走回車裏,黑暗的小巷裏卻傳來淒厲的慘叫聲,讓楚祺不自覺地渾身一顫。他望向聲音來源,小心地走了過去,拐進小巷的入口。
小巷那頭停著一輛車,開著刺眼的車燈,照出麵前的景象,讓楚祺渾身顫抖。一個人像破布一樣安靜地躺著,一整隻手擱在鮮血之上,一根小指和染血的石頭就在不遠處。邊上圍著幾個人,黑社會樣的打扮,楚祺聽到有人說:“老大讓帶點紀念品給他弟弟。”隨即邊上有人笑了起來。
楚祺顫抖地掏出手機,報警救人!
突然一道陰影擋在他麵前,還沒等楚祺反應過來,便一腳踢飛了他的手機,楚祺隻感到手被踢的火辣辣得疼。那人隨意地撿起手機,然後一個嘲弄的聲音響起:“小哥,幹嘛呢?”
楚祺望向來人,半長不短的頭發遮住了半張臉,嘴唇上挑,露出的一隻眼睛微眯地望著他。楚祺隻是直直地看著躺著的那個人,沒有回答。
阿克不知何時已經走進楚祺身邊,假意道:“怎麼連路都找不到,也不知道打個電話麼?”然後像似才看見對麵的男子似的,驚訝地拉著楚祺道:“快走啊,嚇死人啦。”
男人好笑地看著他表演,在他們要走前說:“喂,手機。”把手機拋給了阿克。
然而楚祺卻沒有動,他看著躺著的那個人,那人的臉仿佛變成了自己的臉,手上的痛楚讓他覺得那是自己痛失的小指,周圍的人變成了小時候那群人猙獰的臉,他覺得自己的靈魂正在去往地獄的路上,這是最後一次俯視著自己在人間的軀殼。他無法自己地問道:“他死了麼?”
一個胖漢直接踩了那人傷了手指,那人低微地呻吟一聲,然後他朝楚祺咧嘴笑:“活著呢,小哥可以放心走了吧,哈哈哈……”
楚祺就那樣毫無預警地衝了過去,卻被男人伸出的腳一絆,猛地摔倒在地,周圍的笑聲更加響亮了。
男人朝阿克挑了挑眉,“你的朋友好像不想離開”。
阿克無奈地道:“我看也是。”
楚祺剛想爬起來,就又被男人一腳踢趴下了,然後胖漢過來一腳踩在楚祺臉上。
男人回頭問阿克,“那你怎麼辦呢?”
“等你把他打暈了再扛走,可以麼?”阿克歪著腦袋想了想道。
男人笑了起來,“打暈人的辦法我不會,我隻會殺人,這可如何是好?”
“我可以現在教你。”言彥臻的話冷冷地在這條小巷響起。
男人憤怒地朝阿克吼道:“你故意拖延時間!我怎麼忘了你就是躲在他身後的狗,隻會夾著尾巴討主人歡心……”
言彥臻的拳頭帶著深夜的寒意,突兀地出現在男人麵前,打斷了男人的話,男人被打退幾步,抬起臉,擦了擦流出的鼻血,其餘四人也圍了過來。
男人看著言彥臻,突然狂笑起來,“臻少爺,你給了我所有,也奪走了我的全部”。
言彥臻收回手,“不屬於你的東西,你卻一直要強求”。然後他指了指楚祺,“讓他跟我走,你也知道,你們不是我的對手”。
男人示意言彥臻你可以隨便帶走。
言彥臻走近楚祺,伸手拉起他。楚祺眼中的驚懼在言彥臻的眼中一閃而過,接著自己就被楚祺推開了,半蹲的姿勢讓他無法著力,狼狽地向旁邊衝了一步。阿克的那聲“臻少爺小心”劃破了這裏安靜的夜晚。言彥臻回頭隻看見匕首刺進了楚祺的手掌,從另一頭露出刀尖來。
剛才推開言彥臻的同時,楚祺本能地想用另一隻手擋住這把帶著恨意的匕首,顯然他成功地實施了這個想法,但是想暈過去的願望卻被疼痛毀滅了,同時也撲滅了剛才那個突然陷入悲傷幻想的自己。
言彥臻站了起來,快而狠地一腳踢向男人的腹部,待男人彎腰的瞬間,屈腿直接頂在男人的下巴上,然後拎起男人一甩,男人被重重地甩在旁邊的老樹上,整個過程快速而利落,男人從樹上滑落,粗重得喘著氣。言彥臻走到了四個人中,胖漢先衝了過來,言彥臻一閃身,捏住了胖漢的手腕,往後一扭,手肘直接肘在後頸上,碰撞的聲音簡直讓人懷疑頸椎是否被打裂了,胖漢立馬軟了下去。言彥臻卻沒有停下腳步,有人又拿出了小刀,三個人一起撲了過來,然而結果並沒有比剛才的好,打鬥持續的時間也很短暫,言彥臻的攻擊直接狠辣而有效。解決了所有人,言彥臻拿起落在地上的小刀,慢慢地走到樹下。
阿克叫了救護車,艱難地想為楚祺止血,當他抬眼,看見言彥臻的舉動,立刻嚇得麵無血色,放下楚祺就跑了過去。他擋在男人身前,跪在言彥臻前麵,眼淚一滴滴地流下來,“臻少爺,您饒了阿原吧,當初要不是我自私地隻考慮自己的事,也不會由得阿原成為現在這樣,他做錯的事,由我來承擔”。
言彥臻的臉沒有表情,也沒有說話,他繞過了阿克,直直地走到被稱為阿原的男人麵前,拎起他的一隻手,拿起小刀,準備刺下去。這時楚祺幾乎算的上是咆哮的聲音響起,“言彥臻!混蛋,你快給我住手!我是來救人的,不是作為審判者來處罰這些人的。你都把阿克給弄哭了啊,混蛋!”楚祺在劇痛下保持著強烈的清醒把話罵完了,然而他還是眼睜睜看著言彥臻那把小刀直直地沒入樹幹,訂在了樹上。
等到言彥臻回過身,阿克輕輕地道了聲,“謝謝,臻少爺。我讓救護車到前麵的街口接人”。他看見言彥臻在最後改變了方向,小刀從阿原的指縫間刺進了樹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