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章 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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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琚冷眼旁觀著陸璟飛的反常行為,看著他帶著楚祺進到房間,介紹給大家認識,體貼為他拉開椅子,又自然地坐在他的身邊的位置,整個過程幾乎將自己無視。有些知情的朋友甚至直接向他投來了詢問的目光,他隻是置之不理,隨便地落了座。
不久大家就將熱情集中到了壽星身上,在轉湯勺的遊戲中,湯勺指向誰就要說出一個在座人的糗事來逗樂壽星,壽星說通過就通過,不通過就罰酒。
氣氛很好,笑聲不斷,直到湯勺第一次誌轉向了楚祺。
楚祺笑著說了一個他和陸璟飛第一次去賭場裝熟客被拆穿的事,所有人都在笑看陸璟飛,隻有陸璟飛自己沒有笑。因為隻有他知道結果並不是楚祺三言兩語的被揍了,這個世界上大概隻有自己不用為年少輕狂付出代價了。
然而壽星表示馬馬虎虎,還是要罰酒。
誰知陸璟飛一把端起酒杯,連續喝了三杯,然後說:“不要灌小祺,他的酒我來喝。”
有人不服道:“我說陸璟飛,這是遊戲規則,哪裏有人灌酒了?”
陸璟飛也沒理,隻是道:“反正小祺的酒由我來喝。”
有個嬌滴滴的女聲假意跟邊上的人耳語,聲音卻大的在場所有人都能聽見,“玩不起就滾蛋,哪來的孬種”。
陸璟飛當場臉色就變了,他冷冷地說:“這種小兒科想必趙奕你也玩得不爽,玩點刺激的吧!”
壽星張曉寒見狀馬上出來做和事老,笑著說:“阿飛,奕兒不就這德行麼,你何必跟她一般見識。”
趙奕聽了不是滋味,嘲弄道:“他不就是仗著吳琚哥給撐腰麼,誰還不知道他的那點事。”
陸璟飛沒有思考,他直接拿了酒瓶想扔過去,但是手卻被人抓住了。他轉過臉看見吳琚已經奪走了他的酒瓶,把他控製在桌子之間,然後把整瓶酒澆在了他的臉上。
楚祺和在場的人一樣都來不及反應,等他反應過來,站起來對著吳琚就是一拳。
吳琚沒有放開陸璟飛,隻是給身邊的人一個眼神,然後就有在座的幾個人圍了過來。
楚祺看著滿臉紅酒和圍觀看笑話的人,憤怒幾乎無法控製,就像小時候他時刻準備保護陸璟飛一樣,他直接衝了上去,跟他們糾纏在一塊。他打得毫無章法,隻想快點到陸璟飛身邊去,所以楚祺結結實實挨了幾拳,最後反而被壓倒在地,手被扭得幾乎失去知覺。
正在打得火熱,門在這時卻開了,侍者進來,看到這一幕,隻是恭敬地問道:“抱歉,打擾了,生日蛋糕可以上了麼?”吳琚沒有表情的揮了揮手,侍者便退了下去。
吳琚拎著陸璟飛的襯衫來到壽星麵前,“清醒了沒有,給曉寒道歉”。
陸璟飛倨傲的別過頭,用手擦了擦臉,看著楚祺被幾個人扭作一團,冷笑道:“你最好讓他們從小祺身上滾開……”
“看來你還沒清醒……”然而吳琚的話還沒說完,陸璟飛不知何時拿著另一個酒瓶直接砸上了吳琚的腦袋,頓時血流滿麵,女人的尖叫聲刺耳地響起。
吳琚有一陣的眩暈,但當他看見第一時間跑去解救楚祺的陸璟飛,完全不顧他的死活時,他再也忍不住,一把將陸璟飛重重地甩在了地上。然後他一手拿著椅子,一腳重重地踩在陸璟飛身上,“你如果還不清醒,我也可以給你腦袋來一下”。
就在楚祺急的不行,又被製住無法脫身之時,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放開他”。
言彥臻和經理梁天越什麼時候進來的沒人發現,但言彥臻的話卻沒有人聽不見,冰冷的音質帶著強大的氣勢。吳琚轉過頭看著言彥臻,沉默了一下,揮了揮手,“放了他吧”。
楚祺一得到自由,立馬跑過去看躺著的陸璟飛,“阿飛,你沒事吧?”
陸璟飛指了指吳琚,笑著答道:“你應該問問他有沒有事。”
吳琚走向言彥臻,“我不知道言先生有管閑事的愛好”。
言彥臻直接回答:“我是來接人的。”
然後他望向楚祺,“小祺,不速之客就該有點自知之明,還不走?”
楚祺扶起陸璟飛,想著帶陸璟飛一起走,誰知陸璟飛卻沒有動,“我剛砸完人腦袋,人怎麼可能讓我走”。
“我一定讓你平安無事地離開。”楚祺篤定地說。
陸璟飛揉了揉楚祺的頭,“我怎麼還會讓你替我受欺負”。
旁邊一個聲音鄙睨道:“相親相愛的戲碼就不要演了”。
沒等陸璟飛再次發怒,言彥臻極具辨識度的聲音又響起:“小祺,我沒有時間在這裏等你。”然後利落地轉身離去,仿佛他來這裏真的隻是為了接楚祺。
楚祺沒想到言彥臻說走就走,但是他知道言彥臻一走,局麵又會回到剛才,自己處在完全的劣勢,他急迫地想留下言彥臻,“彥臻”,這兩個字一旦喊出口,好像也沒什麼困難,“彥臻,幫幫我”。
言彥臻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楚祺,楚祺放開扶著的陸璟飛,走到言彥臻麵前,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隻是聲音平靜了下來,“彥臻,幫幫我”。
所有人都聽見楚祺這聲簡短的請求,明明很簡單的一句話,卻總有種淡淡的疼痛在裏麵,仿佛這個少年也曾無數次的這麼呼喊過,而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言彥臻回答的更簡單:“好。”
言彥臻走到人前,隨意的瞟了眼四周,“我有個盡快解決這裏問題的方案,如果可以的話,就把不愉快結束吧”。
他朝吳琚說,“吳先生,貴賓專用的電梯已經為你準備好了,出門直接進電梯去車庫,沒有人會妨礙到你”。然後轉向陸璟飛,“陸先生無論是去醫院還是去任何地方,我保證這裏沒有人敢攔你”。接著對所有人說:“隔壁為各位免費準備了一桌本酒樓最好的生日宴席,各位可以一嚐這個酒樓最美的食物和尊貴的享受。”最後,他朝楚祺說道:“小祺,還不過來道歉。”
經理梁天越聽完,便立刻吩咐屬下照做。
楚祺聽話地走了過來,站在中間剛想說話,陸璟飛卻拉住了他,楚祺朝他安慰地笑了笑,“抱歉,把大家的生日宴攪亂了,希望大家把剛才的不快忘記,繼續愉快地晚餐”。然後他拿起一瓶酒,向所有人示意了一下,直接一口氣喝了下去。
言彥臻朝吳琚問道:“吳先生覺得如何?”
吳琚當然明白言彥臻實在是很給麵子了,他也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出去被人見到那是非常難堪。更何況就算言彥臻直接把人帶走,他也隻能放人,除非他做好了跟言彥臻魚死網破的準備,所以他點點頭,算是沒有意見。
張曉寒看見吳琚的反應,立刻笑臉迎上,“言先生費心了”。
趙奕悄悄地問旁人道:“這是誰啊,這裏的老板麼,好大的口氣啊。”
那人優美的女性聲線帶著崇拜地小聲道:“不是,他是言彥臻啊,他絕對有這麼大口氣的資本。”
梁天越跟自家老板沈洪毅彙報這裏的情況,未了,沈洪毅隻是加了一句“把這些都記在言彥臻賬上”。梁天越對自家老板喜歡圍觀言先生的事情十分不解,明明大多數情況下損失的是自己,卻偏偏要湊上去看,電話那邊還傳來沈洪毅帶著笑意的話語,
“今晚彥臻一定會來,我今晚上幫了他一個大忙,怎麼說也要親自來謝我”。
“你做夢吧……”然後電話斷了,梁天越無奈的笑了笑。
陸璟飛看著楚祺,“我要陪吳琚去醫院,你呢?”
楚祺擔心地看著他,“沒關係麼,那個吳琚看著很厲害。”
陸璟飛笑笑說:“受重傷的是他,你別瞎擔心,早點回去休息,改天我再找你。”
楚祺擺擺手,“你快點去吧,順便也檢查一下,跟你朋友好好說說”。
陸璟飛揮了揮手跟著吳琚進了電梯。
當隻剩下兩個人在封閉的空間裏時,陸璟飛看著吳琚臉上漸漸幹了的血跡,問:“疼麼?”
吳琚撇了撇嘴,“下回我讓你試試”。
陸璟飛直直的看著吳琚,眼神仿佛是穿透他看到遙遠的彼方,他艱難地開口:“楚祺這兩個字已經侵入我的身體,如果沒有見到他,我或許還是你的陸璟飛,可是又見到他了,我就隻能用感情代替理智思考,我……我遲早會在對楚祺的懺悔和補償中把自己毀了,你可以重新考慮和我的關係了。”
吳琚突然覺得心痛,他的陸璟飛是多麼驕傲的一個人啊,就像清晨的第一縷陽光,耀眼而清新,充滿對生活的美好期待,永遠昂首挺胸準備迎接每一次完美的人生旅程。如此脆弱而迷茫的陸璟飛,隻是讓吳琚產生一個想法,想要摧毀任何讓陸璟飛變成這樣的事物。
吳琚輕輕握住了陸璟飛下的手,“我不會讓任何東西毀了你。你隻要知道一件事,我愛你,並且已經把這輩子交到你手裏了,不會再做任何改變。況且有人入侵你的身體,作為你的守護者卻沒能保護好你,是我的責任,你不用自責”。
陸璟飛回過神,“誰是守護者,你別說話這麼麻麻的,打我最狠的不是你麼?”
吳琚一把扯過陸璟飛,認真地道:“楚祺的事,交給我。”
陸璟飛沉沉地說:“你不要插手,否則你會收獲一個令人不恥的陸璟飛。”
吳琚溫柔地說:“我喜歡你的全部,你是世界上最美好的存在。”
陸璟飛笑著抱緊吳琚,“你真是世上最沒見識的家夥。”
然後下了電梯,兩人開車一起去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