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章 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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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祺接手酒店已經一個多月了,雖然營業額表麵上沒有明顯的下降,那是因為優質的服務和飲食依然健在。但是楚祺和夏悅都明顯感到好多大客戶有流失的趨勢,那些都是林紓玉的活動關係,並且也有人開始挖他的得力手下們,特別是那位聞名的大廚,而那些人對楚祺沒有多大的信賴,甚至有些人認為是他逼走了林紓玉。
林紓玉和楚祺的母親柳芸是在極其艱難的情況下把酒店經營成今天的模樣,而那些能幹的手下也是一起走過來的,即使楚祺是柳芸的兒子,也不能與林紓玉比。
正是因為這樣的原因,電話裏言彥臻讓他在今天回去一趟的邀約他無法拒絕,因為他沒有辦法解決這些問題,他不得不感歎言彥臻總能出現的恰到好處。
自從上次過後他再也沒有回去過那幢別墅,言彥臻也沒有糾纏,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
楚祺到家的時候沒看見言彥臻,柳姨看到他倒是笑得很開心,告訴他做了很多菜一會多吃點。然後眨眨眼說言彥臻在書房,並且一把塞過手上的托盤,讓幫忙她把茶水送上去,自己則假裝很忙地走開了。
楚祺無奈地看了看手中的東西,邁步向樓上的書房走去。
楚祺敲了敲門,裏麵傳來一聲“進來”。楚祺推門進去,看見言彥臻正全神貫注地盯著顯示器,雙手交叉托著下巴是似在專心思考。
楚祺走到書桌邊,放下茶杯,整個過程中言彥臻都沒有抬頭,但是當他做完這一切的時候,言彥臻卻說話了,“去你的房間換套衣服,一會去跟林紓玉吃飯,你想想如何說服他回酒店”。
楚祺聽了這話不禁有些歡喜,“你電話裏怎麼不早說,林叔不是已經去旅行了麼?”
言彥臻終於從屏幕上移開頭,“剛不久才得到的答複,恐怕旅行去不成了”。
楚祺急切地又問道:“那我該怎麼說服他啊?”
“用嘴說服他。”言彥臻瞟了一眼楚祺,繼續回到電腦屏幕上。
楚祺抬眼望天,忍了好一會終於把滿腔不滿憋了回去,繼續笑著問:“約定的時間和地點在哪啊?”
“我跟你一起去,你去準備好了就出發。”言彥臻快速地回答著。
楚祺轉身走至門口,又轉過身來,問道:“你怎麼知道剛才給你端茶的是我?”
言彥臻沒有回答,楚祺又接著問:“這次的附加條件是什麼?”
言彥臻站了起來,走到楚祺麵前,強大的壓迫感讓楚祺不敢抬頭直視他,言彥臻說話時呼出的熱氣噴在他的頭頂,“一個吻怎麼樣?”
此話一出直接讓楚祺雙耳發紅,他強自鎮定地回答道:“你如果能保證一定讓林叔回來幫我,就成交。”
楚祺低著頭等不到回答,他慢慢的抬起頭,發現言彥臻已經回到書桌邊了。他在心裏罵自己膽小,居然緊張成這樣,都沒感覺到言彥臻走開,做都做過了還怕啥。但是他又明白,那是一個吻啊!
楚祺固執地認為,它和擁抱一樣,是世界上最美妙又最真實的感情表現方式。緊緊相擁,深深一吻,隻此瞬間,便是情深。
楚祺下樓的時候,言彥臻已經在下麵等他了,柳姨向他投來幽怨的眼神:飯菜白做了。他歉意地笑了笑,然後坐上了言彥臻的車。
言彥臻訂的酒樓奢華至極,楚祺知道如果是自己的話,來此預約或許都要排滿3天之久,然而言彥臻一進門就有人過來接待,“言先生,您來了,這邊請,……”
楚祺跟著一路看了這個傳說中貴族酒樓,發現它分為裝修風格迥異的不同區域,而侍者帶著前往的區域帶有明顯的中國古典風情——幽靜閑適中處處透著典雅。
侍者打開其中一間名為“春澗流泉”的小間,伸手示意他們進入。
楚祺踏進的一瞬間,便看見懸於牆壁上的一幅水墨畫,山間古木蒼翠,灌木掩映其間,一股清泉蜿蜒而下,溫柔撫過水下之石。而與此相對的是另一麵牆上的國畫,一道百煉飛馳而下,濺起的水花仿佛撲麵而來,模糊了遠山的巍峨,掩蓋了喬木的剛毅,天地浩大,為此間而已。當楚祺正沉浸在畫中時,一陣若斷若續的古箏飄來,為這間賞心悅目的房間,加入了些許靈動與悅耳,一切的陳設都古色古香,所有的氣氛都舒心而怡人,隻在一瞬間便讓楚祺承認了它確實有它貴的理由。
侍者為他們準備好茶水,拿來菜單遞給言彥臻,言彥臻沒有翻開來,直接遞給了楚祺,“你選自己喜歡的點吧”。
楚祺忙推辭,“我沒來過這裏,還是你來吧”。
侍者忙笑著替楚祺接過去,“言先生已經點過了,想讓先生再加幾個您自己喜歡的菜。先生喜歡什麼,我來為先生您作介紹”。
楚祺拿過菜單簡單地點了幾個菜,侍者退下去前忽然笑說:“言先生,老板讓我告訴您一聲,他們今晚在‘醉’吧。有事請您直接叫我。”
房間內隻留下言彥臻和楚祺,箏音輕輕流逝,誰也沒有說話。
楚祺一直在不停地喝茶,對於如何讓勸林紓玉他真的是一籌莫展,他唯一的把握是言彥臻。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言彥臻,發現對方也正在望著他,然後他聽見言彥臻用一貫的口氣說:“如果你餓的話可以先叫點吃的”。
楚祺一臉莫名,呆呆地答道:“我不餓。”
“茶很好喝麼,那我再讓他們給你重新衝泡一壺。”言彥臻便起身按了呼叫的按鈕。
楚祺真是有苦難言,他剛才一直在想林叔的問題,不知不覺喝了很多。剛才不覺得,現在言彥臻一說,發現真的喝得太飽了,但是他怎麼可能告訴言彥臻我是因為沒信心這次談話才會無意識的喝了這麼多茶。
一會茶水又送了上來,言彥臻親自給他到了茶,然後自己也續了點,“我不太懂茶,不過這個價格實在很可觀,別浪費了,喜歡就多喝點”。
楚祺勉強又喝了幾杯,再也憋不住,急著往廁所跑,等他回來,小間中居然在隻有那名侍者在,他微笑地告訴楚祺,言先生碰到了熟人,讓楚祺在此稍等片刻。
楚祺邊道謝邊說:“不用在這陪我,你有事就去忙吧。”
等侍者一退出門,楚祺便播了言彥臻的電話,卻一直是在通話中。楚祺等了一會,還是不見人影,便出門去看看。
陸璟飛看見轉彎處站立不安的男人,利落黑色碎發,一身淡藍色西裝,整個人簡單素雅,但襯衫的藍色水晶袖扣向人展示著他的尊貴。陸璟飛有些吃驚,站在那的男人隻有那份幹淨和教養還是記憶中的樣子,兩個月而已,竟比八年沒見變化還大。
“小祺,你在這做什麼?”陸璟飛上前問道。
楚祺對於突然出現的陸璟飛顯然沒做好準備,他驚道:“阿飛!哦,我跟朋友在這吃飯。”
陸璟飛看著楚祺一反常態的打扮,問道:“朋友?什麼朋友?”
楚祺看向陸璟飛,他一點都不想向任何人提起言彥臻,敷衍道:“就是普通朋友。”
陸璟飛顯然不想就此罷休,“小祺,你知道這裏是貴賓區吧,就算有錢也不一定能訂到這裏的小小一間”。
楚祺不想騙陸璟飛,更不想讓別人知道他和言彥臻有瓜葛,“我在這裏有個酒店,跟客戶吃飯呢”。
陸璟飛溫言道“小祺,我隻是不想你再被那些所謂的朋友欺負,沒有其他意思。”
“如果那時候你就這樣告訴我,我不知道會有多開心。”言畢,兩個人都沉默了,氣氛仿佛凝固了,過去的畫麵似乎在這個空間鋪陳開來。
楚祺的爸爸因為生意的原因經常很忙,家裏一切都有楚太太操持。楚先生回家的話,必是一幅其樂融融的畫麵,楚祺的良好教養也讓楚先生相信自己的夫人對這個兒子也有悉心照料;但是楚先生不在家,那便是截然相反的畫麵。楚太太甚至在外麵放話,誰與楚祺走得近,就別怪他不客氣。當時楚太太的娘家在S市可謂盛極一時,家大勢大,楚祺的孤單深深浸透著他的生命。
陸璟飛是班長,沒有人願意與楚祺組隊玩遊戲,他在無可奈何之下,近乎施恩似的向楚祺伸出了手。因此直到陸璟飛出國,楚祺都全心全意地追隨著他。
但是假意要當楚祺的朋友,其實是耍他玩的人太多。諸如,把他騙去逗狗,被狗咬得滿身血;約定在樹林裏一起玩,他等到夜黑風高,也沒人來,摸黑回家摔得鼻青臉腫;玩遊戲需要壞人時才會有他的份,經常被他們打得渾身傷痕……
“阿飛,杵在這裏幹嘛?”一個熱情的聲音突然出現,打斷了兩個人之間的沉默。
楚祺看向來人:白、高,與言彥臻一樣帶著混血的特征,如果言彥臻是英俊型的,那麼來人就是魅力型的。
陸璟飛隨意地答道:“你先過去吧,我遇見個朋友,聊會再過去。”
“不行,跟這麼個帥哥在一起我不放心。”男人嬉皮笑臉地答道。
“胡說什麼呢,趕緊滾吧。”陸璟飛不知道他的怒氣來源於哪,是因為剛才楚祺的話?是不想讓楚祺知道他是同誌?還是不想楚祺知道他跟眼前這個男人的關係?但是他知道自己反應過度了。
男人被突然吼了一句有點傻,等回過神來,他反而認真地把楚祺看了個遍,沒有特別亮眼,卻有段風流自成,而且要命的是這個人對於自己的男人顯然有特殊的吸引力,“你好,我是吳琚,阿飛的朋友”。吳琚一改剛才的玩笑,整個人立馬穩重起來。
楚祺剛想伸手自我介紹,就被陸璟飛打斷了,“你先過去吧,我一會就過去”。
吳琚擺擺手,“是他們讓我來接你的,怎麼可能空手回去,不然你跟我一塊過去吧。”
陸璟飛知道吳琚一旦表態,就不會隨意更改,他是不可能留自己和楚祺單獨相處。陸璟飛不放心地又問了一句:“誰跟你一起吃飯,在這裏的人差不多都認識,說不定到時候還可以幫到你。”
“是我,不過我沒有為陸先生預留位置。”言彥臻淩冽的聲音強勢地插入他們的談話。
陸璟飛看見言彥臻皺了皺眉,而吳琚看出來人是言彥臻時連忙上前打招呼。他怕陸璟飛會與言彥臻起衝突,要知道言彥臻的背後可不隻是一個區區言家,雖然在這裏幾乎沒有人知道,“真是好巧,能在這裏遇見言先生”。
言彥臻回應道:“真是在哪裏都能見到吳少爺。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了。”然後言彥臻用一貫的冷淡語氣問道:“你是在這敘舊還是跟我去吃飯?”
楚祺根本來不及說話,言彥臻的語氣就把陸璟飛刺激了,什麼客戶、朋友?跟小時候那些欺負人的家夥一個樣,我不會讓那些事情再發生了。所以他直接回道:“巧了,小祺剛正想回去跟你說,今晚他跟我們一塊吃飯。”
楚祺聽了,忙急著說:“阿飛,我今晚真的有事,要不改天吧?”
陸璟飛一臉認真地拉起楚祺,“小祺,你真的要拒絕我?”
楚祺看著陸璟飛,他幾乎想跟他走了,習慣是多麼可怕!
他求助似的地望向言彥臻。
言彥臻看著楚祺,“有沒有你在,林紓玉回去的結果不會改變。”然後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