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末，你看我發現了什麼。”楊惜之喜滋滋地叫了林惜末。
    林惜末停下玩弄燈光，回頭去看，楊惜之手裏提著一根拇指粗的鋼棍，另一隻手裏則是一個工具盒，裏麵放著鉗子扳手改錐鐵絲等。
    這是要做什麼？
    “末末，我們或許能用這個打開禮堂的門。”
    “你會麼？”
    “試試才知道。”
    楊惜之讓林惜末幫她拿了一部分工具，興衝衝地出了中控室。
    不過她們並沒有到達禮堂大門就停了下來，因為她們在樓梯間碰到了那些同學。
    “你們是要到中控室找我們麼？”楊惜之毫不猶豫地先開口，聲音略帶興奮，“我們找到一些工具。我們去試試看能不能撬開鎖。”
    走在最前麵的幾個人相互對視一眼，一時沒說話。
    楊惜之納悶地看著一群將樓梯間完全堵死的同學，“怎麼了？”
    “哦，對，”邵筠的聲音從後方傳過來，“走走走，去試試。”
    邵筠一走，陸續有人跟著。
    這些人一起找來中控室，目的肯定不單純，林惜末冷眼旁觀，早已從前麵幾個人不甘心的表情中看出她們有所圖謀。她懶得拆穿，手一抬，將擋在最前麵的幾人扒拉開，拉起楊惜之的手走了下去。
    禮堂一層有五個安全出口，都用的是對開門，兩扇門上正反麵都有固定死的把手，將她們困在這裏的元凶采用的是粗壯結實的鏈鎖，穿過門扇外側的那對把手後鎖死。楊惜之隨機選了一個門，將門扇推開一條半個巴掌大的縫，探手拉扯鎖鏈，將鎖頭繞過開後，她便貼到門上去鑽研開鎖。
    林惜末就在旁邊靠牆站著，腳踝交錯，一腳平放，一腳隻腳尖點地，雙臂抱胸，歪著頭瞅著楊惜之不停動作的手。
    沈清噠噠噠跑過來，彎下腰問，“能打得開嗎？”
    “還不知道，我正在試。”
    沈清幹脆蹲在楊惜之身邊，關注進展，撅著個屁股，短裙的邊翹起來一些，不過她穿著連腰的打底褲，並不會走光。
    腳上踩著細跟高跟鞋的沈清蹲了一會腳就麻了，起來繞了兩圈又蹲了回去，不一會又起來。
    “楊惜之你加油！”
    “還要多久？”
    “楊惜之到底行不行？”
    “要是有個男生就好了，說不定這鎖早就打開了。”
    沈清喋喋不休地聒噪，讓楊惜之很心煩，她暫停了手上的動作，仰頭看沈清，“我們學校沒有男生。沈清，並不是任何時候都能依靠男性，在沒有男人的時候，女人要像男人一樣強悍。”
    “可是，你不是打不開鎖嘛……”沈清嬌聲反問，“男生在這方麵就是比較強嘛。”
    楊惜之懶得理論，又埋頭去開鎖。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楊惜之那裏毫無進展。她腦門上的汗珠已經清晰可辨。突然，她猛地站起來，掄起那根鋼棍，狠狠砸在門上。
    噌！嗡——
    巨響將所有人嚇了一跳。
    沈清驚叫一聲，然後尖聲責問，“你幹什麼！”
    楊惜之直起腰來，臉色陰沉地注視著打不開的門。她有點急了，但那鎖頭並不會因為她著急而自己打開，反而是大家的情緒都被她帶動，一個個都激動起來。
    “是不是打不開？”
    “怎麼辦？”
    “明天真的有人能發現我們嗎？”
    “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裏？”
    瞧見一個個同學都急躁起來，楊惜之意識到自己一時任性發泄情緒的行為已然引發了一場情緒瘟疫。
    燈光並不算特別明亮，所以沒有人發現楊惜之突然蒼白的臉色。但她站在那裏，沒有絲毫退縮。
    “大家不要急。”楊惜之揚聲說，“鎖可以接著試能不能看，即使這個鎖打不開，其他幾個門說不定能開。除此以外，我們還可以找別的途徑。我們可以分幾個組，一組想辦法開鎖，一組去逛禮堂，檢查每一個角落，窗戶，排風口什麼的，說不定有我們能出去的地方，若是看見什麼工具，也都可以帶過來。”
    楊惜之好似一瞬間換了一個人，光芒大盛。“我知道這種處境下我們每一個人都難免慌亂，但是，我們除了自己沒有可依靠的。或許明天會有人發現我們被關在這裏，幫我們開門，讓我們出去，但也有可能等不到明天，”楊惜之隱晦地提出了有一個可能性，把她們鎖在禮堂的主謀根本就不會讓她們等到明天，“所以，不管成敗，我們總要試一試。寧願在尋找出路的過程中被宣判終結，也不能在等待和恐懼中失去明天。大家說，是不是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