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惜之走了幾步又停下來，“末末，你一起來吧。”
    “做什麼？”
    “等著也是等著，去看看能不能找到辦法。”
    林惜末笑了笑，站起來，拎了楊惜之的書包，跟著楊惜之走了。
    樓梯間隻亮著一盞低瓦數的小燈，楊惜之和林惜末一前一後往上走。
    林惜末問，“你也有節目？來彩排？”
    “不是，我來給沈清送東西。”
    “你朋友？”
    “一個宿舍的。”
    “據說因為偷竊事件，你在宿舍裏人緣不好。”林惜末看到走在前方的女孩腳步微微一停頓。
    “確實不太好。”實際上，楊惜之的另外兩個舍友連話都不跟她講，隻有沈清，雖然沒什麼深交，但表麵上並沒有交惡。“她有個跳舞的節目，鞋子拿錯了，電話打回宿舍，剛好隻有我在。給她送了鞋子，就留下來看節目。我還從來沒有看過彩排。”
    “覺得她們的節目怎麼樣？”
    “挺好的。”這個回答似乎並沒有太多真心實意的感覺，更像是國人慣用的那種敷衍之詞。
    淩紫琪翻出自己的手機，屏幕右上角信號格依舊空白。她突然想到，林惜末那台高端手機是不是會有信號呢？
    劉盈月坐在她旁邊，直直地望著舞台中央被白色光圈圈出的那一小片位置，她夢想著有一個屬於自己的舞台，足夠大的舞台，被錄取為某娛樂公司的練習生後，她躊躇滿誌，然而在接觸到那個光圈之前，她先被光圈之外的黑暗淹沒了，如果有林惜末那樣的家世，那種惡心的事情是不是就不會遇到了？
    在這種似乎沒有盡頭的沉默中，每一個人心中都無法遏製地出現了一些令人沮喪的念頭，直到一個聲音打破了這種沉默。“咦，都坐在這裏做什麼？彩排結束了？”
    張栩站了起來，“遊宏你還沒走？”
    “我去了趟衛生間。怎麼了？”
    “禮堂不知道被什麼人鎖了，我們都出不去了。”
    “啊？”
    這邊張栩和遊宏在交流，那邊也有人招呼邵筠，“邵筠，你不是忙著考研，怎麼會來禮堂？是來看彩排？”
    “沒有啦，我在新教上自習，回宿舍的時候經過禮堂突然想上衛生間，剛好聽到有離開的同學說彩排的事情，我就進來上衛生間，順便看一下彩排。”當她聽到張栩說出不去的時候，也是一臉愕然。
    遊宏和邵筠不約而同地想：為什麼要在（來）禮堂上衛生間啊？
    許頌文也站了起來，“遊宏，平常你和末末關係最好，你去跟她談談吧。這惡作劇有點太過分了。”
    “這又跟末末有什麼關係？”
    還不等許頌文解釋，就聽見“啪”的一聲，整個禮堂陷入了一片黑暗。不過在有人剛剛發出驚呼後，禮堂又亮了起來，而且，觀眾席的燈全部被打開，有點刺眼。很快，舞台上的各種燈光也陸續被打開，片刻後又陸續關掉。
    “誰在中控室！”張栩怒氣衝衝：“怎麼能玩燈光！”
    “剛剛不是林惜末和楊惜之一起去了中控室？”
    “嗬，我和末末並沒有你們認為的那麼要好。”遊宏反應很快，立刻跟林惜末劃清了界限。“我早就覺得她跟我們不是一類人。”
    淩紫琪也走了過來，“末末這次太過分了。我們這麼多人都被關在這裏。”
    “你們是說這件事，我是指我們被關在這裏這件事，是林惜末幹的？”邵筠探頭過來詢問，“為什麼？她為什麼要這麼做？”
    杜娟咬牙道，“她就是看我們不順眼！”
    “她很有心機的，”周犇說，“誰知道她想搞什麼。”
    “她，家世好，看不慣我們這些平民老百姓出身的人……”這是淩紫琪。
    許頌文接著說，“但是她也會嫉妒我們這些平凡人。並不是所有的東西都能用錢買到。”
    “所以你們認定林惜末策劃並實施了這件事。”邵筠想到躺在自己的通訊錄裏的林惜末的聯係方式，“假如不是她呢？”
    “不是她還有誰？”劉盈月反問。
    不知何時，留在觀眾席的人已再次圍攏在一起。邵筠已經被裹在了人群的中心。
    “我是說假如。”邵筠不由得放低了聲音，“假如不是她而是別人，冤枉了她且不說，在她身上浪費了時間，不是耽誤了我們找辦法出去？”
    一道涼涼的聲音從人群外圍傳過來，“我們可以先排除掉這個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