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淩晨兩點多了。你真討厭，打擾我睡覺。”
    “你解恨，你得意，自然睡得安穩踏實。而我這個可憐人，已經被你摧殘到無法入眠。你真夠絕情。我算是由衷佩服你了。你晚上去哪了？”
    “你半夜瞎鬧騰什麼？好好好，我沒陪你過生日，我不夠哥們，行了吧？琅哥哥不是去陪你了嗎？他那點小心思我早就看透了。我想你也是知道的，他對你感興趣。事實上，他隻陪過尚玉良。難道你還不滿足嗎？”
    “你什麼意思？你想多了。我沒和他*。”
    “這與我何幹？我不關心。”
    “你真的一點都不在乎我嗎？我在你心中這般徹頭徹尾得一無是處，以至於令你對我如此嫌厭嗎？”
    “哈？”
    “你送我具有極端諷刺意味的禮物不就是想表達這個意思嗎？”
    “哈？”
    殷明湛一時語塞，半晌沉默不語。片刻後，他才似乎頗為鄭重其事地，一字一頓，字正腔圓地回應道：“對，你理解的沒錯。我都已經拒絕你那麼多回了。你如今方才大徹大悟，果真極為不易啊。你愚鈍至此，真是驚世駭俗。”
    “你知道我為什麼沒和你哥*嗎？”
    “我不關心。”
    “我真是後悔了，為何要拒絕那投懷送抱的溫香暖玉。”
    “不晚不晚，你可以在尚玉良墓前和他*。你若在那種環境下還能酣暢淋漓，那你的獸欲果真修煉至驚天地泣鬼神的境界。”
    “你。你還是積點口德吧。你會因為你的毒言惡語遭到報應的。”
    “那我遭報應的時候，你會不會舍身救我？你有多喜歡我？對你而言，琅哥哥和我都行是吧？令你傾倒的不過就是這張麵孔這具身軀對吧？你根本不在乎這個身體裏承載保有著怎樣的靈魂，沒錯吧？你虛偽膚淺至此，真是世間無出其右啊。”
    “明湛。我真是被你傷透了。既然你提及此事，那我就直白明了地告訴你。我今晚已經明察吾心。我喜歡的人是你，明湛。我已然覺察，你和他是全然不同的兩個人。”
    殷明湛再次許久緘默不語。電話中那一陣嘟嘟的短音似乎彰顯殷明湛意欲掩蓋的心緒。
    衛蒼擎也不知曉自己為何半夜前往殷明湛家。他隻知道，他極度期盼立刻見到殷明湛。
    “明湛，我在你家樓下。”
    “蒼擎，你瘋了。你這是要鬧哪樣？”
    “我隻知道我想見你。否則我坐臥不寧，難以入眠。”
    “你休想要我和你一起瘋。我不會開門，你自己在樓下站一宿吧。吹吹冷風，清醒清醒。”
    “我之前生病時，你那麼悉心照顧我。當下為何對我如此不管不顧？”
    “哥們生病了，我自然會對其關心照顧。你不是特例，換做別的室友我也一樣待之。我不陪你鬧，你自己在院中罰站吧。”
    嘟嘟短音再次傳來。
    衛蒼擎再次撥通電話。
    “你半夜擾民。我要報警了。”
    “那你報啊。”
    殷明湛沉默了片刻。
    “你酒沒醒。我不和酒鬼較勁。看在哥們的麵子上，我遷就你一回。我給你開門。你動靜小點。”
    “我就知道你心疼我。心口不一是你的強項。”
    “我不開門了。”
    “別別。乖，明湛。”
    殷明湛將衛蒼擎迎進臥室，然後繼續躺下入睡，將衛蒼擎晾在一旁。
    衛蒼擎環顧四周，打量著一塵不染，井井有條的臥室陳設。呃，這就是明湛最私密的臥室。衛蒼擎心中波瀾激蕩，時起時伏。
    他麵紅耳熱，略微有些不知所措，隻好在床邊坐下，又抬眼細細端詳著平躺在床上，微閉雙眼，安然入睡的殷明湛。
    我第一次在寢室看到你的那一刻，你也是這般與世無爭，恬靜淡然的模樣。然而你這般表象之下卻懷揣著一顆永不言敗，不甘自弱的雄心。
    衛蒼擎輕輕戳了戳殷明湛的胳膊。“明湛？”
    殷明湛仍舊閉著眼睛，隻是嘴唇輕輕蠕動了幾下。“我知道你沒什麼要緊事。我要睡覺，別再打擾我。”
    “那我和你一起休息。”
    “隨你。”
    殷明湛轉身背對衛蒼擎，挪出些位置。衛蒼擎躺在殷明湛身旁，寬大版的單人床並不顯擁擠。衛蒼擎也閉合雙眼，屏息凝神，靜靜細聽安然自若的殷明湛淺淺的吐息。殷明湛對他似乎頗為信任，毫無防備之心。
    衛蒼擎決定打破殷明湛刻意營造的風平浪靜。衛蒼擎伸出左臂輕輕攬住殷明湛的蜂腰，右手細細摩挲著他光潔精瘦的後背。
    “別鬧了。”這語氣聽來似乎頗為煩厭。
    衛蒼擎愈加為所欲為。他幹脆將自己寬廣的胸膛隔著襯衣緊貼在殷明湛的後背之上，手臂也加大力道緊圈著殷明湛的細腰。
    殷明湛終於忍無可忍，他的憤怒從臨界點一躍而過，赤色的火焰噴薄而出，在空氣中愈燒愈烈。他用力掙脫衛蒼擎的束縛，轉過身正對衛蒼擎，似乎極為怒不可遏。
    “你的存在就是為了折磨我嗎？”
    “似乎剛好相反。明明是你在折磨我。”
    殷明湛睡意朦朧，他努力抬起眼皮眯著雙眼。然而那所謂的瞋目切齒完全沒有殺傷力，反倒頗具嗔怪之意。
    衛蒼擎內心一陣蕩漾，洪波湧起，驚濤拍岸。與他如此親近的殷明湛，教他如何按捺得住心底的春日芳菲。對方溫潤的麵龐近在咫尺。他用力扯住殷明湛的麵頰當即啃咬下去。
    殷明湛正處大腦反應遲緩期，他全然沒有躲閃，任由衛蒼擎親近。對方唇齒間充斥濃鬱的酒精味，殷明湛更感迷蒙虛幻，頭腦和身體同時癱軟鬆懈。
    他追隨感覺，自然而然地閉上雙眼，似乎平生第一次真正享受衛蒼擎無時不刻的親近。殷明湛感覺頸部一陣溫熱搔癢。對方暖暖軟軟的唇在他的頸部遊離，又時而噴吐出溫熱的氣息。
    對方的柔唇倏然緊貼他的耳根低聲言語道：“明湛，我隻喜歡你。我好喜歡你。”
    殷明湛在意識朦朧中喃喃道：“除了我的外表，你還喜歡我什麼？”
    對方良久不語。
    半晌，且聽得對方突然厲聲質問道：“說，你晚上去和哪個妖精喝酒了？啊？”
    殷明湛癱軟的身體倏地一震，略微清醒了些許。他竭盡全力睜開雙眼，赫然目睹衛蒼擎眼底灼灼閃耀的怒光。
    “哈？我喝酒了？我不記得我晚上做了什麼。”
    “你居然拿這毫無技術含量的謊話搪塞我？”
    略略一想，殷明湛驟然提高音調。
    “你有什麼權利質問我？你和我不就是哥們嘛。啊~你。你幹什麼？你放手。”
    “你還敢說我們隻是哥們？我硬要和你滾出愛。”
    “啊~你手別那麼用力。你哪來這麼大勁？”
    “勁小了你能舒服嗎？交給我吧，我哪舍得傷著你？形狀和質感都不錯嘛。我真不舍得鬆手了。”
    “嗯~”
    “嗬嗬。隻顧得享受，沒空和我鬥嘴了？我技術還成吧？與你自己玩耍的感覺有天差地別吧？這會徹底成型了。啊，成型後是這個模樣。比我想象中的模樣更漂亮。尺寸還不錯嘛。我挺滿意。”
    “你滿意，不滿意，與我，與我，何幹？”
    “你還有功夫強嘴？”
    “嗯~啊~”
    “你還真是第一次，神速啊。”
    “我潔身自好，自尊自愛。誰像你？瞎搞胡搞。”
    “那你可就冤枉我了。我的第一次可是一直專門為你留著呢。”
    “誰稀罕似的。”
    “明湛，我知道你送我那禮物，應該不是為了表達諷刺與嫌惡之意。”
    “你終於想明白了？你還算有點智商。為了準備你那禮物，我可費了些功夫。”
    “你真夠冷幽默。”
    “我要睡覺了。”
    “你還沒回答我呢。你今晚去和哪個妖精喝酒了？”
    “此人已入睡，夢囈中。”
    “好吧。明天再審訊你。你不幫幫我？”
    “此人已神遊仙外，山高雲深，不知其蹤。”
    “嗯~”
    “你聲音小點，吵到我了。”
    “我努力小聲些。在你臥室當著你的麵，真是爽啊。”
    “此人嘔出汙物八升，魂魄皆已散盡。”
    “別啊。乖，好好睡覺。”
    “我隻恨我再嘔不出汙物，否則一定嘔你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