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惑的聲音響起。接著便是納雪的冰涼溫和的聲音：“姥姥，你的茶好像並沒有什麼作用呢。”
    “不是。”老婦人的聲音緊接著響起來，陰測測的，不帶一絲溫度，“他身上有什麼東西，抑製了藥物的發作。是什麼東西……”
    長歌先是感覺到疼痛稍加緩解，卻在下一個瞬間更加劇烈，像是要生生將他撕碎一般。他終於張口痛呼了一聲，像是受傷瀕死的野獸一般。
    “他身上有一顆曲蛇的靈丹。”老婦人緊緊皺著眉頭，聲音一下子嚴肅了起來，“原來如此，怪不得這藥無法逼他現出原形。”
    “姥姥，既然確定了他是妖魔之屬，那麼便無需顧忌。”納雪聲音裏帶著一絲淡淡的血腥味道，卻淡然得令人生畏。
    “不，曲蛇的靈丹不是任何人都能夠吸收的。”老婦人緊皺的眉頭依舊沒有鬆開，“如今隻好改變策略，不知你能否將那人引來？既然他在這小子身上留下了印記，說明他們之間必定有所聯係。”
    “那我……要取一件信物才好。”納雪輕聲道，帶著一絲苦澀，“他從不信我。”
    “也好。”老婦人笑了笑，順手取下了長歌腰間掛著的玉璧，交給納雪，“你即刻出發，將他引來。我在此處看著這小子，免得他亂跑。”
    “那就有勞姥姥了。”納雪接過玉璧，納入袖中，轉身離開。
    清晨的時候，長歌揉著頭醒過來，身上被碾壓過一般的痛，他卻什麼都不記得。昨晚……發生了什麼事嗎？他下意識地去摸腰間的玉璧，卻突然發現那塊玉璧不見了。
    不會啊……玉璧是自己一直戴在身上的，記得在雪地之中彳亍獨行的時候，那玉璧還懸在他腰間。難道……昨晚真的發生了什麼事？
    他翻身下床，卻見門開了，老婦人端著熱氣騰騰的粥與小菜走了進來：“公子這麼早就醒了？怎的沒有多睡一會兒？”
    “多謝姥姥。”長歌趕緊接了過來，“昨夜睡得不安穩，因而今日裏就起得早了些。”
    老婦人淡淡一笑：“這冰天雪地裏是難得睡個安穩覺。老身在這裏好幾年都沒遇上過路人，不知公子是從何而來？”
    長歌眼眸微微一閃，答道：“不過是趕路，一不小心走岔了路，這才錯過了宿頭。幸好姥姥收留，不至於曝屍荒野。”
    “公子言重了。”老婦人道，“公子既是沒睡好，今日便多休息些時日，粥要趁熱喝。”
    “多謝姥姥。”長歌眼瞧著老婦人離開，端起放在方桌上的粥，突然想起昨日裏喝過那老婦人的一杯茶，此刻卻與昨夜發生的怪事聯係起來，便也不敢動那手裏的粥了，可是不吃東西的話支撐不了多久，想起自己身上還有木屋之中帶來的幹糧，不禁鬆了口氣，將粥倒在窗外，咬起幹糧來，此刻暗暗有些感激花凜，至少他留下的幹糧夠多。
    而此時此刻的蘇家堡，卻正處在風雨飄搖之中。
    阿九立在堂屋正中，聲音低低的，帶著威壓：“我再問一遍，長歌到哪裏去了？”
    蘇少聞不耐地抬起頭：“那我也就再答一遍，不知道。你殺了我也好，殺了全蘇家堡的人也罷，我都不會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