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長歌一下子驚醒過來，麵前卻是阿九的麵容。阿九摸了摸他的額頭：“還好，不燙了。餓了嗎？想不想吃點什麼？”
    長歌緩緩撐坐起來，阿九在他背後塞了個枕頭。長歌接過阿九遞過來的稀粥，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才終於開口問道：“我怎麼了？”
    “咱們不是去了少秧的院子嗎？”阿九拿過陶瓷勺子，舀了一勺遞到長歌嘴邊。長歌瞪了他一眼：“然後呢？然後怎麼了？”
    “吃了再說。”阿九的態度分毫不變，雖然聲音溫和但是態度強硬。長歌隻好乖乖張嘴。阿九一邊舀著稀粥一邊說：“然後少秧被蘇家二少爺的人帶走了。然後你暈倒在了院子裏，我將你帶回來，你便發起了高燒，燒了一天一夜，連少秧也來看過你一次。”
    “怎麼會這樣？”終於喝完了粥，長歌才能逮到機會開口，“我是說，我為什麼會發燒？我隻是做了個夢。”
    “你夢見了什麼？”阿九突然緊張起來，伸手抓住了長歌的手腕，幾乎打翻了瓷碗。長歌嚇得一愣，而後才緩緩道：“我夢見了我自己。不，準確地說是，我夢見了另一個我自己，他叫我莫長歌，還說我是個廢物，說我什麼都做不到。”
    阿九靜靜地聽著，伸手摸了摸長歌的臉，掌紋雜亂深刻的手掌在臉上有粗糙的觸感，卻因此而溫暖至心。阿九輕輕說：“長歌，我們都知道你不是。從一開始，到現在，你做到的事情太多了。”
    長歌對阿九的安慰報之一笑：“我知道，所以我回來了。”
    阿九躊躇了半晌，才終於開口：“在那院子裏，我看見了符咒的痕跡。隻可惜我並不了解這類術法，也不能破解。”
    長歌微微凝眉：“看來是有預謀的。不知是對我還是對少秧。”
    阿九看著長歌苦惱的樣子，遲疑了一下，問道：“長歌，你還記得我說，你身上還剩下多少層封印嗎？”
    長歌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十七層，怎麼了？”
    阿九苦笑了一聲：“現在，隻剩下十層了。”
    長歌心中“呯——”的一聲，好似有什麼炸裂開來。他微微眩暈了半晌，才終於能夠開口問道：“還能……還能再封印回去嗎？”
    阿九緩緩搖了搖頭：“除非回巍峨山，找你的師父。”
    蘇家堡，波瀾閣。
    秋日的陽光恰好落在那男子的臉上，將他輪廓分明的臉映得格外明顯。他微微閉著眼睛，鼻梁高挺，唇薄如紙，身旁跪著一個捧著果盤的小丫鬟。
    一陣腳步聲傳來，男子睜開眼睛，那雙眼睛裏帶著些溫情，看向來人。來人便是少秧，看著那目光微微一顫，卻還是沒有停住腳步，徑直跪在了那男子麵前。
    “你可以滾了。”男子揚了揚手，示意那小丫鬟。
    那小丫鬟有些不解：“二少爺……”
    “滾！”蘇少聞一手打翻了果盤，聲音低卻有著絕對的威嚴。那小丫鬟幾乎紅了眼睛，跪著將水果全都撿起來，這才抖著發麻的腿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