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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離開笑之後,我並沒有呆在宿舍,而是去了酒吧。為了讓自己保持清醒,我點了很多咖啡。我打開我的製服,和普通人的一樣,我知道這意味著什麼,製服代表著所屬的團隊,熵的製服不同說明熵在另一個隊了,然而根據熵的能力,兔子少年,遮眼女,黑白兄妹和笑應該也是進入了那個團隊。而我,落單了。我知道我的能力在他們之間是最弱的,但是我從來沒有想過和笑分道揚鑣的感受,我也無法預見這一天來得如此之快,也無法預見今晚的分別竟是永別。
是的,我現在隻能坐在這裏喝著咖啡黯然神傷。原來我是這麼無力,我的存在與消失不會給這個世界的任何事,任何人帶來仍和影響。我生存下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以前我可以理所當然得說是為了保護我愛的人,但是我沒有意識到,自己有多懦弱,有多無力,原來,我就是個廢物,原來我沒有存在的價值,原來在雙親去世的時候,我就應該隨他們一同去。笑的出現隻是讓我的生活更加殘忍:絕望的時候希望,當初如此得堅定,現在隻是過場雲煙。
是誰叫誰不要離開誰。
果然,沒有希望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需要希望。
我現在願意跪下來,請求他,回到從前,請求他告訴我,我不是一個人。我願意讓他拿走我的驕傲。
但是,我還存在這樣的奇跡嗎。
我想了一晚上,想過種種結局也想過離開集中點,但是我還是決定先留下來,留在集中點裏,我想看看離開笑我是否就是一個廢人,離開那些話我是否還有勇氣。
天微亮的時候我就坐回了教室,穿著我的製服,和笑、熵不一樣的製服。
今天因為寢室、隊伍的劃分問題還沒有解決,所以是自由活動,等於放我們一天假。也許是喝了一晚咖啡的緣故,我覺得我腦袋昏沉沉的,哪也不想去,便在教室裏趴著,倒也清靜。不過這種清靜並沒有維持多久,一個女生,就是昨天和笑交往的女生,跑到我麵前,哭了好久好久,他和笑分手了。
我沒有一點感情起伏,冷靜得讓自己驚訝,我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當然,我也並沒有安慰她,隻是覺得她很煩。
“滾。”
一個字脫口而出。那女生倒也識相,有些驚訝得望了我一眼,自己跑開了。
又陷入了安靜。十分鍾不到,熵衝了進來。
“遲!”
衝上來就是一拳,幸好我條件反射的用手擋了一下,但是也撞得我骨頭生疼。緊接著就是一頓罵。
“你這個混蛋,遲,原來我看錯你了。笑對你那麼好,你居然舍得讓他傷心?!你為什麼要離開他!我還以為。。。我還以為你是個重情義的人。。。我還以為他選對了人。。。我還以為你是愛他的。。。原來都是假的!遲。。。”
熵的聲音微微顫抖起來,甚至眼睛裏都布了一層水霧。
“你真的。。。沒有對笑。。。動過一點點心嗎。”
這幾個字就像是從他牙縫裏擠出來的一樣,伴隨著他微微顫抖的拳。
“沒有。”我還是一臉平靜。
“為什麼!”
他的眼淚順著臉龐往下流著。我隻是望著他,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為什麼,為什麼,不是他先離開我嗎,你來告訴我為什麼。。。
“不知道。”
“他明明那麼愛你。。。看來我和他的眼睛都瞎了。”
“愛。。。是他先離開我的吧。”
“你說什麼!”
“不是嗎。。。我根本就不知道他為什麼生氣。”
熵有點回過神來了的感覺,望了望我濃重的黑眼圈,好像明白了什麼。
“原來你跟他都是笨蛋。他昨天並沒有生氣啦,他隻是在吃你的醋。”
“額。。。你說什麼?”
“他隻是看不慣你對酒吧裏的那個人那麼好而已。。。”
熵皺了皺鼻子。
“你知道的吧,他這個人占有欲堪稱恐怖。。。”
還沒等他說完,我就狂奔出了教室。
熵在後邊喊著。
“喂,喂!你的行動力還真是。。。笑在酒吧左邊的那棟樓裏,四樓三號房間。。。”
後麵他還說著什麼我並沒有聽清楚,隻是覺得很開心,我從未覺得自己是這樣的滿足。我問了很多人,總算找到了笑所說的四樓三號房間。我用力得推開那扇木質的門,使它發出猛烈的撞擊聲,仿佛是在宣告著什麼。
笑坐在床上,好像在想著什麼,眼角居然有點濕,我看得見他看到我時有點驚訝、錯亂,甚至帶動這瞳孔一起微微得放大。不過馬上又恢複了平靜,看不出一絲漣漪。說實在的,我有點不知所措了。
“你來幹嘛,誰告訴你我在這裏的。”
“熵。”
“那個多嘴的人。。。總之,你可以走了嗎。”
我微微得看著他,我想去爭取,但居然有點。。。害怕,萬一,他真的,不在乎我,我又該怎麼辦。
“怎麼,還要我請你出去嗎?”
他的眼中充滿了戲虐,我盯著自己的鞋。但是我已經想明白了,反正如果他不在乎我,我像不像他挑明,都無所謂,但是挑明之後。。。萬一有奇跡呢。我期待這個奇跡。
“你到底。。。”
我衝上去抱住了他,打斷了他的話。。。這絕對是我這輩子幹過最瘋狂的事,我從來沒有想過我會倒追一個男生。畢竟他太高了,我隻能把腳墊起來,靠在他的耳邊,我竟然有點莫名的傷心,也許是因為之前的分別確實讓我很難過吧。滾燙的眼淚掩蓋了我發燙的臉。
“笑,對不起,真的。。。我。。。我一直都很愛你。。。”
“那你為什麼說你沒有對我動過心。”
笑打斷了我的話。
他的雙手也緊緊得擁抱著我,這意味著。。。他原諒我了?
“因為你說你有女朋友了。。。”
“所以你就要成全我?”
有一次打斷。
“廢話!畢竟你收留我好嗎?!至少要讓你幸福啊!”
“我的耳朵。。。嗯我知道了,以後要自己爭取哦。”
“嗯。”
於是就這樣。。。不明不白得和好了。。。也貌似。。。我成了他的女朋友。。。
我的天。。。自從遇到笑了之後我就幹了很多我自己一輩子可能都不會幹的事情:買醉,通宵,倒追,早戀。。。
我糊裏糊塗的一直聽著笑講話。。。至於他講的什麼。。。我並不知道。
“你的臉那麼燙把腦袋燒壞了?”
“額。。。額。。。那個。。。你不覺得。。。我才十四歲。。。。就。。。額。。。”
“吞吞吐吐的幹嘛!十四歲又怎樣,你已經答應了就別想反悔!”
我咬著牙。。。我又有另一種後悔的感覺了。
“安心。”
我真是有點想踹死笑。。。或者收回前言了。
“走吧,要去酒吧了。。。不準跟弑過分親近!”
“呃呃。。。知道了知道了。。。拜托,你想多。。。”
“說不準就不準!”
“你不要老是打斷我的話好吧。”
我揉了揉我的頭發
“趕快走啦,我餓得要死好嗎!”
“手,給我。”
我乖乖得把爪子遞了出去,他牽住了我的手。十指相扣。
“走得太快啦,我跟不上了!”
笑在前麵大步走著,我在後麵跌跌撞撞地跑。
終於到了酒吧,草草得吃過飯坐在那裏喝著果汁。
“遲,遲!夜教官叫你出去。。。對了,還有你笑,熵你也是。”
“哦。知道了。”
我走在最全麵,後麵是熵和笑,呈三角形。
出門,剛站定,一個拳頭飛快得出現在我的眼前,門外很黑,我看不見是誰,我隻知道這力度肯定不小。我下意識得往後退了兩步,右手握住了那人的手腕。我在腦子裏想著那個動作,雖然隻是看笑做過,但是憑著記憶和感覺應該沒問題吧。我快速得把手擰了半圈,抬起膝蓋,準備膝撞。
“停!是我!”
“夜。。。夜教官。。。你怎麼。。。”
“沒事,沒時間,檢驗一下而已。我一直都在考慮要不要你加入笑他們的這個隊伍。畢竟在測試中你和他們不相上下,但是我感覺一直都是他在保護你,所以一開始我以為你並沒有什麼能力,但是在下坡的時候你轉向荒地和在最後避開熵的動作讓我有點匪夷所思。我開始懷疑你的真實水平,因為那個跳躍像是第一次做,但是你學的是軍體拳,軍體拳裏並不包含這個,應該說毫無關聯,你應該是模仿那個人的,所以我想在確認一次。今天晚上這個動作應該也是吧,如果不是你第一次完成,力道比較輕,下手比較慢估計我的手現在已經斷了。所以我發現你的學習能力,模仿、記憶,還有對敵人的判斷都是超乎常人的。所以,你就可以加入笑他們的隊伍了。”
“哦,還有,你今晚沒有出手是因為你知道我的那一拳並不足以傷到她吧。。。嘖嘖,這一屆的都是怪物啊。。。”
夜邊走邊說著
“對了,還有你們幾個都出來吧,你們這隊伍叫Freak,宿舍的話笑、熵、遲你們三個一間,其他四個人一間。你們自己介紹一下。晚安。”
“晚安。”
希希拉拉得回答著。
“笑,我跟你們一組了,”我又幹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我當著別人的麵哭了。“我還以為。。。我還以為我們永遠都見不到了。”
笑隻是抱著這我。
“我也是。”
十指相扣。
“好啦好啦,你倆別秀恩愛了。美女,你叫什麼啊。”
濃重的月色中走出來幾個人:兔子少年,遮眼女,黑白兄妹。
“小生叫斂,這個是我的妹妹,音。我十七,音十六。”
“斂步隨音啊。。。”我喃喃道“很美的名字。”
雖然今天他們沒有穿考驗時的袍子,但妹妹穿的是白色的長袖風衣和隻達大腿的白色短褲,黑色的頭發披散在兩肩。斂雖然是銀白色的頭發,但看上去卻很溫和,著黑色長袖中山裝和貼身的褲子。妹妹的服裝上是亮色一點的菊,斂則是更暗的黑描繪的竹。
“哦哦,我叫熵哦。”
熵火紅色的頭發,黑色的短褂和黑色的貼身長褲,活像遊戲裏的武士。
“笑,十六。她是遲,十四。”
說的時候還摟著我的肩,把我拉得更近一點。我隻是默默的白了他一眼。
“我叫洛哦,十七歲。”
兔子少年開口了,粉色的頭發把他白皙的臉襯得越發嬌嫩,如同透明的蟬翼。我一開始並沒有預料到他的年紀是我們幾個人中最年長的。但是仔細看他的樣貌並沒有我想象中那麼稚氣,精致的五官足以和女人媲美,但雙眸中閃現出的是淡定,是青春所不及有的穩重,隻是緩緩得在他的雙眸中回轉著。感覺就像是上天的寵兒。
“K。十六。”
遮眼女也開口了。
“隻是一個K?哦。。。那好吧。”
熵貌似對這個名字不怎麼喜歡。
“還以為這麼漂亮的女孩子會有個很好聽的名字呢。。。”
K並沒有說話,隻是眼睛裏閃動著微微的寒光,我看見她的手上微微得發亮。我笑著走過去,握住她的手腕。
“別擔心,他呀,就是愛開玩笑。”
我輕輕得將她手中磨得尖銳發亮的金剛石塞回她的衣袖裏,她的眼裏閃過一絲驚慌,隨後是恐懼,但馬上又恢複平靜。我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
“夜教官不是讓我們好好認識下嘛,你一來就上見麵禮,我還沒準備呢。”
笑走到我的身邊
“算了吧。”
我又衝著她笑了笑。
“以後還要承蒙你照顧呀,是吧,姐姐。”
我慢慢得轉過身去,將最後一絲憂慮和恐懼收回了心裏,在那麼短的時間裏,別說抽出一塊金剛石,連把手縮回袖裏的時間都不夠。
“果然,這個隊伍裏全是怪物。”
我喃喃著。
“比起她,最像怪物的不是你嗎?”
兔子少年走到我麵前,連眼裏都透著笑意。我輕輕得盯著他的雙瞳,泛起一絲冷意,幾秒鍾之後我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拉著笑走了。
“怎麼,轉性了?”
笑揚了笑容。
“沒啊,她這種不可一世以後隻能去送死吧,誰會一開始就把自己的暗器暴露出來啊。”
我抬起眸子,望了笑一眼。
“少來,你不就是不想讓熵吃虧嗎,以後不要這麼幹了,他還沒有到要你救的時候,而且,如果他都要人救了,估計你去了也是沒命。話說那少年真不賴啊。”
“可不是嗎,我都被他看穿了。”
我擦了擦我食指指甲上的血。
“沒辦法啊,她送了那麼好的見麵禮哪有不回禮的道理?”
我歪著頭,揚著嘴角望著笑。
“她應該感覺到了吧。。。”我頓了頓“如果我的指甲再劃深一點,她就死了吧。”
笑依然保持著那個表情。
我望了望後麵那幾個人的方向,和笑消失在了一片濃墨般的黑夜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