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章 十四年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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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後
時間恍恍惚惚已過十四年,曾經的小屁孩成岩楠如今已長的亭亭玉立,當然,那些父輩的恩怨眼前的這個少女是一無所知。十八歲的她不僅美貌過人,而且極其調皮搗蛋,也從小跟市井中人學過一些雜功夫,雖然武功並不高,但憑著小聰明倒也混的很瀟灑,在王府裏不是跟他爹開玩笑,就是和下人一起捉弄老管家。平日裏每天遊逛街道,開始她那所謂的行俠仗義,真是既搞笑有可愛。這孩子就是調皮,但心腸跟她娘一樣,極其善良。這不,這一天她又女扮男裝來到街頭,這一向,元將軍武岩鳴的兒子武岩軒老是纏著她,不得已她隻得女扮男裝,這樣不僅掩蓋了郡主的身份,也讓那武岩軒難以尋覓。成吉楠不禁為自己女扮男裝的好主意感到欣喜,暗暗發笑不已。
武岩鳴何許人也?他是元朝的開國元勳之一,現任兵部尚書,主管兵馬大事。曾經的崖山之戰中他擔任鐵蹄軍的首領,這是一個莫大的榮耀,元軍最以騎兵而聞名,有歌為證“踏平中原逐南宋,不到宋都誓不還”,可以說是元的定天柱,他們個個腰佩彎月刀,腳蹬駿馬,背帶大弓,所向無敵,令宋朝士兵望而生畏。顯然易見能擔任這一支部隊的首領,那就是地位非凡了。其實,剛開始武岩鳴隻不過是成吉雄帳下的一個校慰,於萬千兵馬中倒也尋常,不為成吉雄所知,後來成吉雄野林狩獵,武岩鳴有幸成為保護王爺安全中的一員,王爺生性強硬,不顧隨從言一人單騎追趕一隻大鹿,馬快揚蹄竟跑出數裏路,與其它隨從失散。被長期盤踞此地的反元頭目林倡彪發覺,引人圍攻,正在命懸一線之際,武岩鳴單騎直入,大呼元鐵蹄兵馬在此,誰人敢上前一步,林倡彪等人見其來人氣勢宏大,鎮定在若,誤以為元大隊兵馬就在附近,忙引眾人散去。因為武岩鳴的大膽,才使成吉雄逃的一命,原來當眾元兵發覺王爺不見時,因王爺追趕之前下令任何人不能擅自出兵助他圍剿獵物,他要單人打的一頓大餐,故都不敢違令去訓,隻用武岩鳴大呼“前麵境地,尚不是元土,盜賊宋兵,多有出入,此時不尋,晚之悔矣”,見眾人換沒有反應,自己便單騎直奔王爺消失之地而去,這才有了後麵那一幕。回去後,成吉雄便向當時的元首領忽必烈大力舉薦武岩鳴,這才使得他官途屢屢高遷,也是因為這個緣故,成吉楠便將女兒與其二子武岩軒自幼定親,這兩個孩子從小一起玩大,小時候成吉楠也很喜歡跟武岩軒玩耍,漸漸長大後,竟討厭起來了,說不上為什麼?反正就是不喜歡,於是便以武哥哥而稱,可這武岩軒可不是這麼想的,他時時刻刻都把成吉楠看作自己的夫人,見麵總叫楠兒,而且時時來找成吉楠,恨不得一時一刻都在一起,這才引發了成吉楠這個小丫頭的女扮男裝。
成吉楠今日沒有去城中繁華的那條主街道,一來平日裏老在哪兒逛,現在逛厭倦了,二來怕碰見那將軍兒子極其隨從,又是嘰嘰喳喳的一頓煩。她一個人走在偏僻的小路上,漸行漸遠不覺離王府許裏,時至春季,一路上的花花草草惹得這位小郡主好不歡喜,又奔又跳的摘花逐蝶。不知不覺天已經半黑了,成吉楠這才發現自己迷了路,幽靜的小路上岔口特別多,再加上茫茫黑夜,她走來走去就是找不到原先的路,無奈之下她找了一個山洞避身,雖然平日裏膽子特別大,但在這黑乎乎的山洞裏,一片沉寂,外麵傳來陣陣狼嚎,成吉楠多少害怕了,再加上沒吃晚飯,記起王府裏那香噴噴的烤雞烤鴨,成吉楠後悔自己不聽父母的話四處胡逛了,想著想著竟哭了起來,不知何時蜷著身子睡著了。她雖然擔驚受怕,但總算睡著了,可此時的王府裏,王爺夫婦一夜未眠啊,整個王府裏忙開了天,大家都在找小郡主,王爺夫人更是急的哭了好幾次,“別哭了,楠兒平常機靈,不會有啥事,想必貪玩迷路了,明天會回來,等她回來,看我怎麼收拾”王爺這樣對一旁哭的死去活來的夫人說。拉帊氏還是沒有打住哭聲“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著收拾楠兒,也不知她出了什麼事?平日裏你隻記得上朝談國事,從不過問女兒”“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慣著她,她會這麼調皮嗎”……王爺夫婦吵了起來。一道陽光照到成吉楠臉上,她便醒了過來,終於天亮了,她這就打算回家去,正要走,發覺這個洞裏麵有一顆果樹,碩大的樹上竟隻有兩個小果子,成吉楠看著色澤鮮豔的小果子,又餓又渴的她連忙摘了下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吃了下去,頓時隻覺得腹內有什麼東西翻滾不已,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仿佛自己是個大力士一般,體內有使不完的力氣。一會兒這種感覺稍微平靜,成吉楠便出了洞口觀望,不一會兒就發現了回家的路,成吉楠記性並不差,隻不過昨天晚上天黑了,才使的她找不到回家的路。一路上成吉楠走的大汗淋漓,她知道母親又擔心死了,畢竟這是頭一次在外麵過夜,所以沒有休息就急著趕回家,終於到了王爺大府門口,換沒有歇下神來,武岩軒就衝到她麵前“楠兒,你去哪兒了,我一夜急的沒合眼啊,有沒有受傷啊”,他一邊說著一邊用手抓住成吉楠的手,成吉楠不屑一顧地甩開他的手說:“我回不回來幹你什麼事啊,這不好好的嗎!”,武岩軒還是不放心,繼續上下打量著成吉楠全身,生怕她有一丁點兒傷痕。這時,王爺夫婦出來了,王爺一見火冒三丈,上來就要教訓女兒,成吉楠躲到母親身後,拉帊氏撫摸著她的臉說:“楠兒,你去哪兒了,可把娘急壞了,回來就好”,王爺還要動手,被夫人拉住,拉帊氏拉著女兒向後院走去,這一場風波暫且平息。
沒過了幾日,成吉楠又恢複了往日的調皮,照樣女扮男裝偷偷溜出去,這一天她無事經過客堂,聽見父親和武岩鳴將軍聊著什麼,她偷偷聽了起來。“楠兒也不小了,如今調皮,我管不住啊,不如讓他們兩個早點成婚”“不瞞王爺,我也有此想法,隻是王爺夫婦隻有這一個女兒,我也不忍心過早讓你們與女兒分離”“這倒沒事,女兒大了總要嫁人的,況咱兩家離的不遠,我和夫人可以常去看她”“如此甚好,就是不知道楠兒郡主怎麼想的““哎,武岩將軍過濾了,女兒婚事,父母做主,大可放心,你回去擇個良辰吉時,便可成婚”“既然這樣,我回去就準備著”。聽著聽著,成吉楠氣的罵她父親“也不問我意見,我是不會嫁給那個呆瓜的”,成吉楠想來想去隻有離家逃婚了。
自從前幾天從山洞回來,成吉楠武功上進了不少,而且感覺力氣更是大增,現在她已經可以用輕工翻牆了。他想來想去覺得是吃了那兩個果子的緣由,可究竟為什麼,她也想不通,她武功長進的事情其他人都不知道,她正好可以趁大家不備逃出家門,她覺得自己現在的武功可以行走江湖了,到時做個俠客,持劍浪蕩四海,好不快活,想到這兒,成吉楠便迫不及待的準備了起來,等到晚上茫茫夜色一片,她留下書信,背起包裹躍牆而走,出了王爺府,黑彤彤便於市井旁的土地廟棲身,天亮之後,直奔西南而去,成吉楠心裏想著:離家越遠越好,等到浪夠了,再回家去,看他們還敢不敢提完婚。
金秀一路奔波,典賣手鐲,才曆經艱辛回到家鄉,村裏也有人時常問這孩子的父親是誰,金秀就會告訴他們,孩子爹害病死了,雖然如此,總有一些人在她背後指指點點,說什麼這孩子是跟哪個漢子偷生的,各種猜忌與胡說都有,金秀從不在意,也不爭辯,久而久之,村民們覺得沒意思,便不再言談。家中老房子已破被不堪,母女倆無處安身,辛好二叔一家待她不錯,見他拉扯一個孩子不容易,便幫她建了茅廬,也常常幫她一些忙。金秀生活穩定下來後,平日裏以紡布為生,遂苦倒也湊乎。眼見著孩子一點點長大,金秀越來越喜歡這個孩子,她看見現在元兵驍勇善戰、彪悍強勢,近年來多少反元人氏被市井處決,就不禁心中害怕,她決定不讓孩子習武,自幼裏讓他讀些書,好遠離那危險之地,她越來越喜歡眼前這個可愛的孩子,她也多麼希望她們母子可以平平凡凡過完一生,時光催人老,再加上生活艱辛,金秀已經有些駝背了。
轉眼十四年過去了,昔日的小趙興如今已長大成人,如今已然17歲了,在趙興的記憶裏,自十歲以後除了讀聖賢書,便是幫母親幹活。但有一件事讓趙興百思不得其解,那就是母親隻從不讓他看她屋裏那個包裹裹著的東西,有好幾次他偷偷去看 ,被母親發現大罵一頓,從此母親便將那物藏了起來,至於是什麼東西他更是一片茫然。金秀一個人坐下來思前想後,無論如何不能讓眼前這個眉清目秀的懂事孩子卷入生死複國中,明年就是十五年期限了,她是多麼害怕這一天的到來,現在的元朝根基已經快紮穩,反談何容易,金秀一想到前幾天東街被處死的那幾個反元人士,頭顱在杆子上掛了好幾天,無人問津,身上不覺出了一身冷汗,她心中想到,絕不能讓趙興攪入當中,於是她決定搬家,好讓明年王平找不到他們,她決定了即刻動身。第二天,倉促收拾的她們母子便上路了,一路上趙興滿是不解,生活的好好的,為什麼要突然搬家,無奈母親啥也不說,隻說這邊不太平。金秀打算搬到更南方去,路途雖不遠,但也要些盤纏路費,無奈之下便變賣了王平曾經贈給她的一雙手鐲,這手鐲,她從沒有戴過,更不會舍得那去賣,十多年來每當思戀王平時,她便取出手鐲觀看良久,好似它就是王平一般,如今實在沒錢,又不好意思向二叔開口,便咬牙將其賣掉,金秀心中自嘲道:賣了吧,以後都見不著麵了,還要它作甚。就這樣,母子倆向新的地方走去。
十四年後,曾經四歲的袁斌如今已長的高大威猛,頗有當年其父的英姿。現在的他已是西南雲望山處少林寺的一個和尚,自那時姐姐帶他逃出鐵柳林後,十四年來無一天不在他耳邊提起殺害父母的仇人,這十四年來,姐弟兩寄人籬下,唯一的生計便是姐姐當丫鬟的微薄收入,十二歲時,姐姐與當地一屠戶張大千相親相愛,二人遂結為夫妻,日子雖然累點,當吃穿倒也自足,由於姐姐自幼讀書識字,便正好記賬彌補了張姐夫的目不識丁,生意一天天好了起來。袁斌看見姐姐生活有了著落,便執意要去少林寺學武功,好為其父母報仇雪恨,袁麗見他有此誌向,便和張大千一起打發袁斌去少林寺學藝,這一去,恍惚間竟已過了六年,這六年間,袁斌隻回過兩次家,其餘都是書信往來,每當夜深人靜時,袁斌都會對月思父母,想著想著他便會握緊拳頭,咬牙切齒發誓不殺成吉雄誓不為人。袁斌的師父董大喝乃性情和尚,他為人善良當及其喜歡喝酒,方丈也不管他,因此被人戲作大喝和尚,至於他的真名,反倒無人記得,大喝和尚看似每天快活無比,喝酒成性,但六年來,袁斌隱隱約約感到他似有萬千憂愁,隻是從不與人講,隻是寄予酒中。又一次月圓之夜,師徒倆借月飲酒於河畔,酒醉之後,大喝耍起了他那時幻時真的醉棍,也許是醉了,他的棍耍的出神入化,大聲唱著“酒醉舞棍誰人敵,忘卻往事不回首”,袁斌也半醉了,便拿起一根樹幹也學師父舞起來,並和著唱到“醉握神棍搗月宮,嬋娟玉兔來下酒”,大喝師父說到“好好好”,二人竟像孩子一般相笑相哭,時而二人哈哈對視大笑,時而相依而泣。等到二人坐下再飲時,大喝說:“有時候我真羨慕你,你雖然有深海血仇,但當時你也是無能為力,現在隻是報仇而已,哪像我內心煎熬難受,一生活在自責自悔中”,接著大喝師父便說起了自己那深藏的往事,原來以前大千有一個美麗而賢惠的妻子,二人相親相愛,可後來大喝迷上賭博,在妻子生育那一天不在身旁,竟然導致妻子無人管難產而死,“因為我賭,兩個人命就沒了,我真不是人啊”大喝喝著酒哭著向袁斌說道。袁斌與師父碰了一下酒瓶喝酒說:“從此你就整日裏喝酒為生,可你想過沒有,你這樣又怎麼對得起師娘?”“酒是個好東西,沒有它我就陷入無盡的折磨中,來,接著喝”,大喝已經醉了,他倒在地上嘴裏小聲不斷說:“崔華,我對不起你們娘倆,我真不是人……不是人”。袁斌一個人走到河邊上,看著大海翻滾,心中感慨道:原來每一個人都有煩惱,也許真的惟有酒好。他坐在河邊的石頭上仰頭大喝。
幾天後,金秀和趙興來到雲望山腳下,租了房子,未等安歇,金秀便拿著那個神秘包裹一個人來到了山上,她想把這傳國玉璽藏在深山中,從此與皇室再無半點關係,她也曾有過念頭:把趙興佩戴的半個玉佩也扔掉,好讓王平一輩子找不到他,可轉眼一想自己太自私了,想當年王平用命救出趙興,她怎忍心讓其不相認。這是趙興正偷偷跟在母親身後,他早就想一睹那神秘物的真實麵目,今天看見母親急急忙忙抱著這個東西前來,便悄悄跟了上來。金秀來到山上,發現一個小山洞,便打算扔進去,不料被山間胡逛的趙三撞見,他看見那東西在陽光下有光芒,雖然隔著包裹,但依舊可以看見很明顯的光芒,趙三便認定這是個寶物,從金秀手裏來搶,金秀死不放手,被趙三一腳踢飛在石頭上,頓時金秀頭流血不已,在後麵的趙興趕上來看到了這一幕,他飛快跑過來抱著母親哭著說“娘,娘,你堅持住,我背你下山找醫生”,隻聽金秀斷斷續續說:“快,把那……那東西搶過來”,趙興沒有練過武功,手無縛雞之力,被趙三撞到一邊,正在趙三拿著玉璽走時,山間打水的袁斌碰見這一幕,看到這種場麵,他已經大概知道怎麼一回事,怒不可遏一腳竟將其人連玉璽踢入山間,袁斌本來就嫉惡如仇,一見這種情況,絕不會手下留情,不料下手太重,隻聽見山間傳來咚咚佟佟的聲響,仿佛掉下去的不是人而是一個石頭。金秀已經不行了,她對趙興說:“答答……答應我三……三……事,一,你要……要遠離這……兒兒改姓埋名,二,你以……以後永遠不能來……找……找那玉璽,三,你對以後找你的人說‘今生無緣,但求來……來來生’,我要你立誓”,袁斌三件事都不太懂,但依然哭著說:“娘,我答應你,我全都答應你”。金秀聽到了閉了眼。趙興哭的死去活來,大聲喊著“娘,娘你醒醒啊!娘,你不要丟下興兒一個”,可山穀裏無人回應,隻有整整回聲。
趙興安葬了他娘,才回過神來感謝袁斌,二人互說姓名,便是相識了,袁斌聽趙興說他再無親人,袁斌心想:我好歹有一個姐姐,他卻無親無故,頓時覺得他可憐,便提出與他結為兄弟。二人對黃天立誓“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結拜完後,袁斌問趙興“二弟,以後有何打算”“不瞞大哥,既然答應母親要遠離此地,便隱性埋名浪跡天涯,我打算去拜師學武功,好行俠仗義,恕不能陪在大哥身旁”趙興回答道。袁斌見他意已決,便不在相勸,於是準備了一些銀兩打發他浪跡江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