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章初麵聖上顏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2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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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過了兩日,沈德妃宮中擺宴,所有新人皆躍躍欲試,因為過了今日,便是她們可以正式侍寢的時候。宮裏又是一番新的打扮,世鳶槿由著青黛她們服侍我,等到上妝時,才道:“不必華麗,喜慶些即可。”
    青黛有些猶豫:“小主,今日可是第一次正式麵見聖上。”
    世鳶槿淡淡道:“是啊,所以很多人一定會精心裝扮。”青黛一愣,很快明白過來,正是有太多人盛裝出席,所以小主與眾不同反而更加出眾。
    世鳶槿提醒道:“不過也不能太素,記得把握分寸。”
    “是。”
    不一會兒,眉黛來報:“沈德妃是玫紅綻雲,容妃娘娘是嬌紅蘭。”
    我略略點頭:“我就用粉霜梅吧。”
    裝飾完畢,我看著鏡中的人兒,嫋娜纖巧,柳眉籠翠霧,檀口點丹砂,一雙秋水眼,肌骨瑩潤,舉止嫻雅。身穿淺粉色的修身長裙,衣袖、襟前、袍角卻用淺紫鑲了寬寬的邊兒;衣上精細構圖繡了綻放的紅梅,繁複層疊,開得熱烈;頭發盤了朝雲近香髻,左側是琉璃釵,玲瓏剔透,下麵墜著三股水晶珠和紅玉珠間隔的珠串。微撫著吊墜,隻見一雙纖纖玉手戴著打磨得圓潤的紅玉珠串,襯得肌膚勝雪。
    我很是滿意現在的裝扮,到時是出眾的吧,心裏如此想到。閉了閉眼睛,思緒仿佛回到剛剛入宮的那一夜,娘親拉著我的手不住落淚,悲哀且憤怒地告訴我,庶妹仍未歇了入宮的心思,爹爹也很是支持,打算這三年後讓庶妹入宮,連帶著想升二姨娘位分做平妻。爹爹是如此打算的:若是長女能得聖寵固然是好,屆時庶妹入宮也能提攜一二,若我不能得寵,便更要扶持二女,好為日後謀算。
    我心裏也不免有了一絲悲哀,早知道父親偏愛,但總想著他起碼沒有薄待過自己分毫,教導自己仍是極為盡心的。可到現在,我才發現爹竟然是無時無刻不在為庶妹謀算,連帶著自己也算進去了。可以預想,若是庶妹真的入宮得到聖寵,二姨娘也成了平妻,三弟成了嫡子,到時候整個侍郎府裏怕不再有母親與弟弟的容身之地。那時,我心裏便起誓,一定要得到聖寵,成為人上人。
    心思已定,便向長歌台出發,我,世鳶槿,皇宮裏的世才人,一定會在這皇宮中有一片立足之地。
    長歌台
    眾人齊聚,互相施禮之後便依次坐下,環觀眾人,果不其然皆是精心打扮,姿容甚麗,卻也有例外,我認出那個例外就是入宮位分最高的慧嬪。輕盈的白色紗衣,與如雪肌膚搭襯,露出光裸的白皙玉脖。裙幅褶褶如雪月光華流動,使得步態愈加柔美,腰間紅粉色的織錦寬腰帶,顯得腰身更加的盈盈一握。簡單地綰個飛仙髻,一支翠玉簪,綠得好似快要凝出水來。觀其行,翩若驚鴻,矯若遊龍,仿佛兮如輕雲之蔽月,飄颻兮若流風之回雪;品其貌,唇如朱砂,不點而凝胭;眉若新月,不描而書黛;眸似燦星,閃爍中令人沉醉其間。周身環著空靈脫俗的氣質,一襲白衣,若空穀之幽蘭,散其芳而獨傲於天地之間。
    我大驚,她竟然穿的如此素淨,雖有飄渺之姿,卻大大犯了忌諱,真是大膽。周圍隱隱有議論聲,對她此舉多抱有幸災樂禍的態度。
    不多久,太監高喊:“皇上駕到,太後駕到,皇後娘娘駕到,眾小主跪迎~~”。
    烏壓壓一片鶯鶯燕燕跪地:“吾皇萬歲,沈德妃娘娘千歲。”
    “平身。”所有人都告謝入座。
    這時候,群鶯環繞,迷人眼目,況且自己也算是皇上的女人,便鼓起勇氣,偷偷打量這位於正首的那個人。隻見那人麵容英俊,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子,厚薄適中的唇這時漾著微微笑容,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他的每一處無一不在詮釋著高貴與優雅。
    世鳶槿忍不住臉一紅,心跳加快,心裏暗暗責怪自己,明明不是以貌取人之輩,卻在看到皇上真容的一刻沉醉了。這樣不論外貌還是權勢都無與倫比的男人,真是個劫!
    皇上似乎有所感覺,朝世鳶槿這邊看了一眼,皇上的目光掃來,引起一片驚呼聲,而世鳶槿心虛,連忙喝酒掩飾,心咚咚跳個不停,手一抖,一些酒衣袖邊角上,世鳶槿無奈歎氣,就自己這慌張的樣子,看來今日是不能正常發揮了。所幸衣裳並未有汙,也不必去換,拿過帕子擦拭即可。
    想想自己剛才的表現,不僅暗笑,不僅是自己,很多小主都在偷偷注視皇上,盡管用心裝扮,皇上未必會一下子發現注意到自己,自己倒先自亂陣腳。為了確定,抬頭望去,發現皇上看的是慧嬪,暗鬆口氣的同時,心裏微微有些失望。
    因為皇上,不少人都注意到慧嬪,隻聽丁嬪驚訝地指著慧嬪說:“呀!這不是慧嬪嗎,如此大膽,敢在此中秋佳節一身素服。”
    已有人忍不住竊笑,素服不就是喪服嗎,丁嬪的話固然惡毒,卻正中她們心意,且看這位慧嬪如何應對。
    太後與皇上看去,一眼便瞧見淡雅如幽蘭的慧嬪,丁嬪得意,質問道:“大膽,緣何在此佳節穿不吉之服。”
    慧嬪聽到“素服”二字,麵色已變,聽到丁嬪的質問,站起來,指著自己粉色腰帶,冷冷回道“丁嬪可是沒看清本嬪的衣服!”中秋節並無明確的服飾規定,隻因從來沒人會在中秋佳節選擇白色,若她真的是一身白衣,酷似素服,也可治罪,偏偏素良人洗了粉色腰帶,倒也不好苛責。
    素良人如此急而不留情麵的回答大大落了丁嬪的麵子,丁嬪臉色一沉:“身著素服已是不該,竟然還敢頂撞本宮,以下犯上,狡辯開脫,簡直放肆。”
    素良人麵色微沉:“蘭妃娘娘所說以下犯上、狡辯開脫,妾身萬萬不敢當。妾以為娘娘沒看清妾的衣服,故而向娘娘解釋罷了。”
    蘭妃怒道:“難不成這就是你解釋的態度?”
    素良人從容答道:“正是。”說罷出席行禮,繼續道:“妾隻是向娘娘陳述一個誤會,並無頂撞之意,若娘娘覺得妾有不對之處,請娘娘明示。”
    蘭妃怒極,不料區區一個良人竟然敢頂撞她,隻是素良人確實係了粉色腰帶,便也構不成罪責,她言語雖直,卻並沒有一字冒犯,禮儀也不曾有借越。真要治罪,便是言語不恭,但蘭妃若真的在此時治罪,便會落得刻薄之名,若不治罪,又顯得過錯在她,麵子過不去。蘭妃一時梗住,無言可答,便轉身回皇後道:“臣妾見素良人衣裳實在不適合,不知娘娘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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