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輕雙手覆在頭上，原本整齊的頭發，現在已經被他抓得不成樣子了。
    “你是前幾天看到前麵那幾個自殺的才想到這個方法的還是你本來就是有這種愛好，這時候又有人給你指導，你就決定了？”
    夏山輕聲引導張輕。
    “以前就有這種傾向，然後前幾年開始玩微博，在微博上認識了這些人，因為誌同道合，就互相關注了。”
    “然後呢？你們相約一起自殺？為了快感？引起社會恐慌以及社會民眾對你們的注視？”
    “不是，我隻是，隻是……”
    “隻是什麼？隻是想報複？別告訴我是這樣，你說說你自己信這句話麼。”
    “一想到屏幕外有那麼多雙眼睛在看著我，那種，那種被關注和無法言喻的羞恥，你知道的，SM不就是這樣麼，人越多，越讓人覺得羞恥，就越興奮。”
    “所以你們就相約一起自殺？”
    “不，是後來我們有一次玩的時候，孫林，就是第一天自殺的那個，說是玩了好多年的而一個調教師說的，虐殺更好玩。”
    “所以你們決定以這種方式集體自殺？”
    吳燁霖挖了挖耳朵。
    “可以這麼說。”
    “那個人長什麼樣子，你們見過麼？”
    “沒有。他和我們見麵的時候，是戴著麵具的。主人不願意拿下來麵具，誰都不能置喙。”
    “聲音呢？”
    “很溫柔，溫柔到你感覺其實是沒溫度，帶著一點蠱惑，低沉，喑啞。”
    “你聽聽是不是這樣的。”
    夏山把已經還原過的電話錄音播放出來。張輕聽了一句話之後，就點頭說是這樣的。
    夏山看看吳燁霖，把艾琳記錄好的口供拿過來讓張慶簽字。
    “你看看有沒有什麼問題，沒問題就簽字吧。”
    “為了你以後的工作生活，我們不會透露出你來過這裏這件事，你隻要保證你今晚不會自殺，給我們說接下來都會是誰，你依然可以繼續做你的公司高管，而你的父親，你可以用別的方式報複，在不違背法律的情況下，我們睜隻眼閉隻眼。”
    張輕看著說話的吳燁霖，又看看夏山，看見夏山點頭之後拿起筆在口供上簽了字。
    “剛才說的需要你給我們說接下來會是誰自殺，我們需要你知道確切時間，地點，人物。”
    “我盡量。”
    “你不止這個微博吧？”
    “嗯？嗯。”
    張輕愣了一下，想想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就點點頭。
    “你們查到的這個，說白了是小號，我們這些人，除了前兩個死掉的，都是這樣的。都是有一定身份的，在這件事之前，誰都不願意丟臉，更何況，有人是已經結婚了的。”
    張輕低頭笑的苦澀：
    “挺偽君子的吧？特虛偽對吧。”
    “有點。”
    艾琳撇撇嘴，張輕抬眼看看她，又把眼耷拉下來：
    “要沒什麼其他事情了，我就先走了。今天我盡量給你們準確時間。”
    “慢走。”
    夏山看著張輕慢慢走出特別行動隊的辦公室，石良也從另外一間臨時征用的辦公室進來了。
    “你們看看吧。”
    石良把口供甩在桌子上去接水喝。
    幾個人把叫杜威的S的口供和張輕的口供對比著看，除了細節不同，大致是差不多的，也的確是經孫林介紹的調-教-師向他們介紹了虐殺，當然，他們更感興趣的是，這個戴著麵具的，聲音魅惑的調教師到底是個什麼人物。
    “你信麼？”
    夏山挑眉問吳燁霖。
    “相似度太高，可信度就有待商榷。可信度最高百分之五十吧。”
    “宣子，帶人守著他們家，是他們！”
    “YES，SIR。”
    宣子衝吳隊長拋了個媚-眼，正要收拾東西準備走，又被吳隊長叫住：
    “算了，你留下。師哥你去吧。”
    “納尼？！”
    “你留下把剩下的人地址全給老子扒拉出來，一個一個堵，我還他媽就不信我居然玩不過一個變態！”
    “頭兒，這個人不難找。在他的眼中，這是一場較量，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他不容許自己輸。”
    “為什麼？既然這麼玩了，他應該就不是輸不起的人。”
    “不，他豁不出去。俗話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而他就是那個穿鞋的。他有一份體麵的工作，可能平時的形象是優雅而光鮮的，調教師，可能隻是他的一個幌子。他有著極高的智商，他為他的智商驕傲，但是他也依賴著他的智商，所以做的事情，總是過於嚴謹，很多事情，有脫褲子放屁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