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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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秋寒一向自律。五更天一過就醒。
懷中小人睡得香甜。秋寒不忍心吵醒,任憑他在自己懷中纏著。
或許是他身體一向不好,有什麼不足之症。還沒入冬,這間寢殿便早早換上了冬日裏才會用的長絨地毯,入夜後還生了特製的銀碳。
產自蜀中的珍貴木材加入龍涎香,經特殊工藝燒製成的這種銀碳,燃燒起來之後會散發出龍涎香和木料本身特有的清香。
據說,除了皇上之外,隻有先皇後和九皇子才用過。
秋寒看著懷中的孩子。縱然有父母無盡的寵愛,也不能保證他時時刻刻的安全。也罷,今天開始,他的安全會由我負責!
有人進來了。
“殿下,該起床嘍。”那個名叫鸞兒的掌事宮女輕聲道。
十六歲就做了掌事宮女的楚孤鸞。據說是先皇後一次出宮撿來的孤兒。先後一直希望能有一個公主常伴膝下,收養了楚孤鸞後不出三個月便懷上了長公主。帝後都覺得是楚孤鸞帶來的福氣,便冠了皇姓,名字的由來出自天師院占卜出的卦文:一世孤鸞。楚孤鸞同長公主一起養在先後身邊。九皇子出生,皇後難產而忘,她就做了宮華的貼身侍女。而後又現在的皇後提攜,成為昭華殿的掌事女官,是大楚有史以來最年輕的從三品女官。
看到兩人睡在一起,鸞兒並沒有表現出吃驚的樣子:“殿下有床氣,您先讓一下,讓婢子來叫殿下。”
秋寒聞言,小心的鬆開宮華,從床上下來。
“起床了。”說著,捏了捏宮華的臉蛋。
“不要…”宮華眼睛還閉著,翻了個身,聲音也懶懶的。
鸞兒又逗弄兩下,才罷手:“快點嘍。鸞兒做了芙蓉酥和紅豆桂花湯。”
“還要酒釀圓子…”一個小小的聲音哼哼著。
“早上不可以吃圓子哦~會不舒服的…”鸞兒哄著宮華,估摸該醒過來了,轉身走了過來,對秋寒道,“公子請隨我出來。”
“不知何事?”秋寒隨她走出內室問。
不料鸞兒一言不發,直接跪下了:“鸞兒知道是公子昨日救了殿下,如此大恩,楚孤鸞永生難報。”
說這便要向蘇秋寒一拜。
“請稍等!”溯寒攔住她,“姑娘不必行此大禮。”
“不。奴婢的命是先後撿來的,人也是先後養大的。公主待我如姐妹,皇後提我做的這九華殿主事女官。殿下更是對我百般依賴,比那些宗族的姐妹還要親密。殿下的母家一家都對婢子恩重如山,若殿下出了什麼事,奴婢死也無顏去見地下的先後和公主啊!”
說著重重磕了一個頭。
溯寒有些意外的看著這個忠心的宮女。
鸞兒起身,收起了剛剛的激動,又道:“還有著事還要告訴公子,皇子間的事雖說不是我一個奴婢說得清的。但鸞兒還是可以告訴公子一些,現下已經辟了王府的大皇子,也就是儒王爺雖與咱們殿下不是一母所生,卻是和太子殿下,四皇子還有咱們殿下是一起長大的,是個溫厚可信之人。三皇子和六皇子為淩貴妃所出,其中三皇子是太子最大的敵人,而公子要格外小心的是六皇子。六皇子對殿下心思不正,隻是礙於皇威不敢而已。五皇子為其附庸也要防。七皇子八皇子皆早夭,大家私下皆知是淩妃做的。”
秋寒盤算一下,發覺自己身處的環境是夠複雜的。
“殿下起來了。奴婢去侍奉了。請公子記好我的話。”
隻不過,心思不正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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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鸞孤正幫小皇子穿衣服,剛脫去寢袍,宮華就止住了鸞兒的動做。
一句“男女授受不親”讓鸞兒苦笑不得。
“我的小殿下呀,都十二年了,怎麼今天想起來男女授受不親了?”
“不行呀!”宮華撒嬌道,“讓他幫我換衣服。”
頭兒,你豔福不淺~~窗外的夏陽偷笑。
感覺到屬下在外麵,秋寒淩厲的瞪過去一眼。
“公子,奴婢把衣服放在桌上了,您去吧。”
鸞兒無奈笑笑,殿下與他親近也是好事。
秋寒第一次伺候別人穿衣服。
拿起貼身的裏衣給宮華穿上,身軀白嫩,手指不經意滑過皮膚,滑嫩得像豆腐。兩點粉紅,讓秋寒想起了未長熟的櫻桃。
“褻褲沒換。”宮華歪著頭看他,“你以後就叫韓秋,我叫你阿秋好不好?”
“好。”蘇秋寒,即是韓秋回答,解開了宮華的褻褲。
即使剛剛發育,也已經能看出宮華有著非常完美的身體比例。兩條腿又長又直,同上身一樣,白嫩的不像話。兩腿間的器官也是,有著淺淺的粉色。
韓秋從沒像過一個男人,或是男孩能像這般精致。
直到穿好了衣服,兩人開始吃早飯,韓秋腦子裏都是方才看到的豔色
這差事,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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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過早飯,韓秋先退下了,有一些事情還要做。
“頭。”春暉點頭,“四部,共二十四人已經全到了。”
“好。”韓秋打量四周,就在昭華宮的地下,有著這樣一個地下宮殿,秘道直通宮外。
楚青勖是早打算養上一批暗衛,楚宮華也一定知道,自己寢宮地下那麼大動靜,不可能不知道!
靜靜坐在主位上,看著麵前的人:“這是昨天的突然決定,蘇某感謝各位的執行。”
影堂本處江湖,因他的決定而入廟堂,不論是誰,都會不滿。但他們執行了,一夜之間,打掃地宮,探清皇宮每處,甚至四部正使昨晚已經守衛在了太子,四皇子和九皇子的宮門。
“頭。”秋水上前一步,“影堂永遠不會違背頭的意思。”
秋寒點頭:“我蘇秋寒永遠不會舍棄影堂。”
“是!”二十四人齊聲,單膝跪地,“願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春暉。”
“在”
“你們六人的職責如前,守在本部。藥材等物會有人包好放在太醫院,我們自己去取,要什麼就在一個三色羊脂筆洗下留條子。”
秋寒繼續道,“秋,你們六人分三族,分別監視三皇子,六皇子和淩貴妃的母家。冬夏,各抽兩人成三組,分守太子,四皇子,九皇子處。白日兩人,夜間兩人。”
“是。”各人令命。
“及春,你擬個開銷出來,你們春部的正使配藥是天才,可惜不識數!他算帳的咱們都得喝西北風。”秋寒淺笑。
大家看頭在開玩笑,知道沒任務了。嗬嗬笑起來。
“頭,昨天晚上美人在懷的感覺如何?”
夏陽打趣。
蘇秋寒愣住。
四下無聲。而後圍住夏陽和頭。
“怎麼回事?”
“有嫂子了?”
“嫂子長的美不美,跟頭配不配?”
蘇秋寒臉上三條黑線…
“可好看了!歲數也小,才十二。頭下手可準了,就是咱回頭抱小侄子困難-”
“夏陽!”溯寒喝住這不著調的小子,看著眾人崇敬的目光,頭上青筋蹦的歡快。
“頭。”春暉憂慮,“嫂子太小了,是不是在等兩年?這個對身體不好。”
蘇秋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等什麼!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大楚第一美人,多少人惦記!”
“?大楚,第一美人?大楚九皇子?”春暉傻了,而後用崇敬的目光看著頭,“頭真是好本事!”
溯寒滿頭的黑線…
一群人嘰嘰喳喳。
什麼“近水樓台先得月。”“可惜沒孩子抱。”“九皇子到底有多好看”
夏陽“人來瘋”犯了,說得眉飛色舞:“你別看人小,長相是真沒話說。別提什麼再顧傾人國了,九皇子那是一顧傾人國啊!我要是女人,我都想死。你說皇帝宮裏那麼多女人怎麼不死去呢?還有-”
“夠了。”秋寒黑著臉。
立刻噤聲,快速站好。
四下裏用眼神交流。
“頭生氣了…”
“醋壇子翻了…”
蘇秋寒心裏五味雜陳,這算是惱羞成怒?可為什麼?
“我還有事,走了。”揮袖離開。
向來沉穩的春暉先歎了口氣:“沒影的事說那麼歡,把頭惹急了吧!”
“我親眼看見,頭抱著人家睡得可美了,早晨還給人家穿衣服呢!不信問冬令!”夏陽挑眉,一副“我說的是實話”的表情,“再者說,阿春呐,你不是也聊挺歡的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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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哪了…”宮華一身淺紅鎏金的衫子,靠在軟榻上打盹。
“處理點事。”韓秋站在附近,儼然一個優秀的侍衛。
宮華撐起身子,半跪在榻上,拉住韓秋的腰帶,孩子脾氣犯起來,撒嬌道:“陪我玩~”
韓秋無奈,任憑宮華拉扯,坐在榻上。
宮華手腳並用爬過來,仔細觀察韓秋:“這裏有疤?”
一顆小腦袋埋在韓秋頸窩,幾乎要鑽進韓秋的衣服裏,白嫩的小手指著溯寒的衣內,隱約可以看見鎖骨上一條傷疤。軟軟的嘴唇中吐出熱氣,鑽進溯寒衣內。
“是有道-”話沒說完,韓秋震驚的叫了一聲,“殿下!”
這回任是韓秋向來處變不驚,也不免驚異。
光天化日,宮華竟要脫他的衣服!
正在扒著韓秋衣物的宮華停下來,揚起頭來,不解道:“不可以看麼?”
宮華手指輕輕摸著韓秋鎖骨上的疤痕:“怎麼弄的?”
“暗器。”韓秋赤裸著上身。嬌小的身體坐在他腿上,柔軟的右手勾著他的脖子。
韓秋身體繃直,像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子。
“你緊張?”宮華抬頭問,“我又不會吃了你?”
韓秋語塞。
宮華輕快地跳下來,歪著頭:“好啦!以後小爺罩著你!”
“···”韓秋看著麵前的孩童,有些疑惑。
無意的挑逗時的誘人風華,下一秒變成單純的孩子。楚宮華,這到底是你性情如此,還是習慣性的偽裝?
韓秋沉思。
宮華見韓秋神色,眨眨眼睛“吧唧”,在韓秋臉上親了一口。邀功似的看著他。
韓秋懵了!
“你不高興?”宮華有些失落,“你不喜歡我親你?我親父皇母後的時候,他們都很開心的。少傅也會笑的很好看。”
“沒有。”韓秋竟有些失落,原來他沒什麼意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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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也算相安無事。
晚上,沐浴更衣。
宮華坐在榻上看著宮人安置的軟榻發火:“那個混賬搬來的,給小爺搬出去!”
“是屬下。”韓秋自動認了混賬頭銜。
“我!不!準!你!睡!那!個!”宮華道,“上來。”
“殿下,這樣於理不合。”
“本殿下從來不講理。”宮華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執著於韓秋這個人形抱枕,“上來要不,別睡!”
韓秋抱著劍。站在床頭。算是回答。
“你!”宮華眼睛裏燒著小火苗。哼了一聲,趴下睡覺。
許是真的生氣了,宮華連睡覺都撅著嘴。
韓秋默默看著,眼神中流露出的柔情連自己都沒有注意到。
宮華好像做夢了,開始咬自己的嘴唇,眉宇間流露著哀愁,懷裏的軟枕抱得愈發的緊,喃喃著:“皇姐別走,小九以後不胡鬧了,皇姐你別走,別走···”
韓秋皺著眉,傳聞,長公主在和親宴上因匈奴使者一句醉話,當場撞柱自盡。九皇子宮華時年八歲。
韓秋坐在床邊,卻不知如何安撫睡夢中的人。
“六皇兄你做什麼!”
韓秋一愣,六皇子,白天聽鸞姑娘說過。
“你別過來,別過來!”
“殿下,醒醒,醒醒!”
“你有侍妾,你有宮婢,你放開我,放開我!”宮華掙紮著,“父皇救我,皇兄,姨娘,救我!母後!母後!”
“宮華!你醒醒!”韓秋在宮華腕上掐了一下。
“阿秋救我!”宮華大喊,猛然驚醒,抱住了韓秋,撲進他懷裏,不住喃喃;“別走,別走,阿秋,我怕。阿秋我怕,別離開我,我怕···”
“殿下,您又做夢了!”鸞兒進屋,“奴婢去端碗安神湯來。”
宮華充耳不聞,隻是在韓秋懷裏縮成一團。
“別怕,我在。”韓秋眼前閃過一絲戾色。窗外兩人相視一下,點了點頭。夏陽拉了拉衣領,閃身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