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卷二 杯弓蛇影  渣七 局起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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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那日雨下得甚急。
    臨窗的黑衣人長歎一聲,掩了簾子。眾毒還正自討要說法。卻見那黑衣人手一指步入正廳的紅衣男子,純粹的黑眸子中看不出喜怒。
    杜謫雖看不見那黑衣男子的動作,然也不覺苦笑——小夥伴,你這是何苦?
    那名叫左晢的黑衣聾子分明在引火燒身,而不是引水東流。
    ***
    宿夜,有人在隔岸觀火。那是一雙觀天象氣節變化的男子。稚嫩些的那個方15,成熟些的那個也不過23。他們在野地間升騰篝火,觀望霧靄間變換的空氣。
    他們形似古巫。正是不同大陸的高位者。
    那名少年道:“吠舍長老,您怎麼看?”
    “自有天相。”
    “吉人自有天相?”
    “很聰明。”吠舍摸了摸少年腦袋上的軟毛,眯眼,似在享受片刻的寧靜。
    少年有一雙貓眼,步履輕柔狡黠。他化身為一隻黑波斯貓,眼睛一藍一綠的,晶亮得像寶石。這是一隻狡猾的貓咪,而它服從於它的飼主。
    “法老的貓眼,”那名長老如是稱呼那貓兒,“聰明的孩子,就不要衝動行事。”
    “當以所羅門王的諾言為上,以胡夫法老的誓言為尊。”敏黠的貓兒說出這般死氣沉沉的話。
    男人這才滿意的笑了,誇讚道:“很聰明。”猶如給貓兒投食的主人。
    篝火夜夜在燃,今晚,雨下大了。
    ***
    雨落如狂,驟雨狂風,今晚……不安寧了。
    杜謫聽著窗外風吹雨的聲息,心底不由戰栗。小夥伴啊……你可千萬別禍水自飲啊!
    對於左晢來說,他沒有禍水東引,也沒有作壁上觀,實屬難得。
    從那雙黑沉如夜,卻也包容如夜的眼眸中,你很難想象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他……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呢?兄台……你會做出怎麼樣的選擇呢?
    匍匐著爬行到房間邊緣,折了雙腿的蛇,透過縫隙,陰陰柔柔的笑了。他的影子長長的打在地上,像腹行的長蟒。蛇想:它不過利用了他,利用他引出它溫暖濕潤的蛇巢中的隱患。
    蛇說:那人不過是……蛇最喜歡的黑旅鼠。
    聽到那人的回答後,蛇看著左晢,濕漉漉的蛇瞳中一時浮起了霧氣——那人……一向隻懂逃避!
    蛇爬行出來,委屈的看著那人,喚了聲,“兄台……”聲音軟糯,卻隱含怒氣——你,怎麼可以……?……如此置之事外呢?兄台。雅浩——好不甘心。
    左晢看著蛇,一時心裏浮出無數個臥槽——這是什麼節奏?親,你絕壁拿錯劇本了吧?
    “既然小哥執意要為這等毒物開脫……不如,與我等比試一場?若是贏了,可要手下留情啊……”食人花君道。
    “話不能這麼說……”蜘蛛君修長的手攀附上食人花君的肩膀,“比,向有六藝。自古君子有六藝,我便說來五件事:書,畫,琴,棋,武。好與賢弟一試。”
    左晢讀罷唇,道:“上……才,書……”
    杜謫聽他說得不流利,便心有靈犀的補充:“上次才比過書,莫非這次是書法的書?”
    “有何不可呢?小先生。”蜂君一翹蘭花指,嗲聲嗲氣的道。
    左晢:……
    杜謫:……
    左晢+杜謫內心狂吐槽:欺負不才(小生)是現代人啊……!!!麻痹的這些毒物!!!
    “這……自要,要……準備。”左晢道。
    杜謫幫忙補完,“這自是要小生等準備一番,不知何日比試?”
    “我等有七毒,便定於七日之後,可好?爾等拖延了時日,我等便定奪那比賽地點,內容,可好?”蜈蚣君淡笑而曰。
    杜謫聽說,禁不住黃瓜一緊。左晢同是,他看向蛇君,兩人一並想著:“該不會……?他也要倒戈相向吧?”
    卻見蛇君噝了一聲,吐了吐舌頭,眯眼看著左晢,歎了口氣,“兄台如此為我出頭,我卻是……感激。隻可惜,規矩就是規矩。自古七毒同進退,雅浩不應以一己之私破壞了這……”
    “惡心。”左晢當即回了一句,蛇君的麵容扭曲了一刻,片刻後歸於安詳。但是,左晢知道,蛇露出了毒牙。
    不過,蛇君笑了,轉移了話題:“不知兄台的字寫得如何?這幾日卻要委屈兄台和雅浩練習了。”
    左晢猛打了個哆嗦,心裏無數次產生要將這條蛇香煎油炸的念頭,又生生壓下了。
    左晢咳了幾聲,道:“不知客,客……事?”
    那客人卻曰:“我是蛇君的酒友,稱呼喜便可。所謂之事,當然是喝酒!”那身材頎長之客卻有一張平凡的臉,不變的是臉上的笑意,他還是個笑麵癱。
    到此,就不得不說了,為什麼左晢會知道那麼多呢……左晢,不就是作者嗎?不錯,他就是《渣韻》的作者,筆名不才。他筆下的男主正是智腦控體謝曇。而這個由他創作的世界為什麼是小攻生孩子而不是小受生呢?你不覺得小受如此BT生出的孩子也不會正常嗎?好吧,實際上是:我們的左晢,不才大大想要這個世界與現實世界略作區別,而作者向來有任性的權力。
    不過,現下的問題是——作為一個現代人,他根本不會寫毛筆字……腫麼能過關呢?靠著蛇君是完全無用的,左晢非常清楚自己這個親孩子的脾性。
    “不如……現……了結。”
    “現在了結?你確定?”蜂君聽到那句話後,笑得異常開心。其餘毒物也咯咯的笑了。
    “那……小哥,他不參與?”食人花君手指智腦控體。
    左晢點了頭。
    “你拿什麼保證?”蜮君森森的道。
    “……我,本……”
    “你拿自己做擔保嗎?賢弟。”蜘蛛君狀似無奈的歎了口氣,望向蛇君,“你怎麼看?”
    “既然兄台都那樣說了,雅浩自當應允。隻是無論輸贏……兄台那七日的毛筆練習都交予雅浩,可好?”蛇君一雙黑金蛇眸瞬也不瞬的看著左晢。
    左晢:……不才可以說不好嗎?
    “既然兄台不開口,那雅浩就當兄台應下了。”蛇君妍麗一笑,語調裏透出幾許黏滑的媚意。左晢雖然聽不見,但是看著蛇精病羞澀,欲語還休的表情,感到一股大姨媽憋屈在胸口處,真是不得不發。
    “那麼,由賢弟挑選吧。便宜也不能都由我等占據不是?賢弟挑選一項藝為比吧。”蜘蛛君笑而曰。
    左晢讀罷唇語,施施然坐下,道:“棋。”
    於是,那日起風……
    那日,左晢坐下;那日,左晢選擇了圍棋予以七毒對決。
    而雨還在淋淋下著——春日落雨,醉於盤中。
    ***
    蜘蛛君笑了,看向左晢,“你,要與我對局?”
    (“你要與我對局?”記憶中,有人這麼問他。左晢那時還小,他含著大拇指,望向那人……)
    左晢不語,起手落子。
    “噢?竟是殘局……?”蜘蛛君顧卿問道,“然則,何以要用殘局作解?”他的問話竟前所未有的肅然,簡直令人忘記了他……是隻蜘蛛。
    左晢仍舊沒有回話,他漆黑如墨的眼睛審慎,卻一如既往地置身事外。簡直……像是穿透蜘蛛君望向什麼未可知的地方。
    杜謫聽到顧美人的話,也起了興趣,以手觸摸棋子,心中默想棋子的排布。
    左晢還是沒有說話,隻是執起白子,做了個‘請’的手勢。
    以子比自身,與眾毒周旋。比之《渣韻》中的戰場,正用到‘珍瓏’一局。局,待破。
    蜘蛛君顧卿與左晢分別坐定,形如老僧入定,賢者參禪,竟是一動不動。
    一炷香這樣,蜘蛛君才道:“居然知曉六塵七魄?然,何為六塵?”
    “色、聲、香、味、觸、法,此為六塵。”杜謫代左晢回答。小夥伴,小生可冒死幫你的忙了哦!你酷愛不能忘記啊!杜謫一邊在心裏默默麵條淚,一邊雍容調笑,“這還不清楚麼?美人兒。”
    兩子的確互相幫忙,互為對方的眼睛和耳朵。誰叫他們都是天生•真•殘疾呢?左晢與杜謫,就像作者與讀者一般,而作者與讀者總是互相依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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